
本文作者是小萬家族的@日灼 電影治愈生活。
當她在銀幕上大放異彩時,正值兩岸三地電影文化交流最密集的時期,我們在她身上看到了不同地區(qū)電影產(chǎn)業(yè)的交融印記。
出生于臺灣的舒淇,最早被香港娛樂產(chǎn)業(yè)發(fā)掘,成為其沒落前為數(shù)不多的閃耀面孔。
成名后的舒淇并未滿足于固守既有形象,她與侯孝賢的合作,不僅鞏固了她在華語電影中的地位,也為臺灣藝術電影將長青狀態(tài)的延續(xù)貢獻力量。事實上,她成為這位華語電影大師后期創(chuàng)作的銀幕繆斯,出演了他在00年后的多部代表性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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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大陸電影邁向產(chǎn)業(yè)化時,舒淇又先于他人來到這個新鮮的環(huán)境接受挑戰(zhàn),內(nèi)地觀眾終于得以在大銀幕上領略她的明星風采。
可以說,舒淇精準踩中了華語電影每個上升期的節(jié)奏,成為華語影壇極少數(shù)能連接整個華人文化圈的現(xiàn)象級明星。
所以,當她決定做導演時,也絕非一次簡單的玩票。
《女孩》是舒淇的導演首作,這部融入她個人成長經(jīng)歷的作品,還原了80年代末臺灣地區(qū)的社會氛圍,也延續(xù)了臺灣電影一貫的家族敘事。女孩在原生家庭的折磨中經(jīng)歷成長,構(gòu)成這部影片的悲傷基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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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女孩》成功入圍威尼斯國際電影節(jié)金獅獎,這是國際影壇對導演舒淇的巨大肯定。隨后,她又在釜山電影節(jié)上獲得最佳導演。對一位新人導演而言,她的首秀就已展現(xiàn)出非凡的光芒。
經(jīng)歷了如此成功的起步,舒淇由衷的向時光網(wǎng)感慨道:“其實我真的感覺自己是特別被上天眷顧的一個人。”
11月1日,《女孩》正式公映。時光網(wǎng)與舒淇坐下來,聊了聊這部電影,以及它為她帶來的種種驚喜。
完整采訪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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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開始做導演
在經(jīng)歷了香港明星工業(yè)的包裝后,舒淇成長為90年代最亮眼的銀幕明星,但真正令她的演藝生涯更進一步的,則是返回臺北后與侯孝賢導演的合作。
入圍戛納的《千禧曼波》令舒淇收獲來自全球的目光,《最好的時光》則為她帶來了演員生涯最具說服力的認可——金馬獎最佳女主角。兩人的成功合作也為舒淇拿起導筒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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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淇告訴時光網(wǎng),侯孝賢的“催促”是她決心做導演的契機。“應該說,是侯孝賢要我做導演我才想到要做這件事,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會做導演。隔了幾年后,他問我開始寫劇本了沒有。”
意識到侯導的提議并非玩笑,舒淇開始認真思考做導演這件事,而她面臨的首個挑戰(zhàn),便是劇本。畢竟,從表演到劇本創(chuàng)作,意味著要自己構(gòu)建一個世界。
侯孝賢的建議打消了她的疑慮:一支筆,一張紙,想到什么就寫下來,慢慢拼湊,故事原型便打磨了出來。
從2015年開始,舒淇開始將腦海中的思緒一一落在紙上。和許多新手導演一樣,她的創(chuàng)作起點源自自身的成長經(jīng)歷。盡管這些經(jīng)歷是私人的,但正是這種真實感,為故事注入了動人的力量,也讓影片在觀眾面前閃現(xiàn)出獨特的溫度與生命質(zh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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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故事背景設定在1988年的臺灣省基隆市,銀幕上的主人公林小麗,正處在迷惘的成長邊緣。酗酒的父親與痛苦的母親營造出壓抑的家庭氛圍,懷揣心事的少女,迫切尋找著負面情緒的宣泄口。
而這些,也映射了舒淇自身的經(jīng)歷。十幾歲時,她便離開家鄉(xiāng),獨自踏入復雜多變的娛樂圈,那份早早獨立的勇氣,正如林小麗在銀幕上所經(jīng)受的掙扎與堅韌。
這份銀幕上的堅韌,折射出舒淇在執(zhí)導影片時流露出的責任感。
“原生家庭對于小孩未來成長特別重要。如果有一對父母看了我的這部電影,突然意識到原來不可以這樣對小朋友,應該是用愛的教育正確的去關懷小孩,能讓小孩子有快樂的童年,我覺得這就是我非常大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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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劇本到銀幕
2024年4月,《女孩》進入緊鑼密鼓的前期籌備階段。
故事發(fā)生在夏天,因此所有拍攝需要在8月底前完成。舒淇和劇組需要在三個月內(nèi)完成所有的準備工作,這就包括了復雜的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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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景的難度在于還原80年代末臺灣地區(qū)街景的時代氛圍,當時正處于經(jīng)濟轉(zhuǎn)型的關鍵時期,遍布街頭巷尾的各種交通工具是這一時期的縮影。
在《女孩》劇本的開場戲中,舒淇原本設計了少女時代的母親坐在巴士上,與女兒林小麗不期而遇的場景,以打破時空桎梏的方式,將兩代女性的經(jīng)歷與情感悄然相連。
這個創(chuàng)意設計在實拍過程中就因為道具的限制無法實現(xiàn),雖然劇組找到了那個年代的巴士,但卻無法行駛。初做導演的舒淇隨機應變,將這一橋段改為少女時代的母親與林小麗在奔跑時擦肩而過,既繞開了客觀條件的限制,同時保留了這個創(chuàng)意。
“有很多場景跟我劇本上不符合的東西,最大的困難就是怎么樣又可以還原,又可以把它拍出來,這個對我來講是最困難的。”
相比置景的困難,《女孩》在選角方面要順利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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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父親的角色,舒淇的第一人選是曾出演過《當男人戀愛時》《誰先愛上他的》的演員邱澤,他在這兩部影片中游刃有余的表演令她印象深刻。雖然一開始擔心因為角色形象較為負面對方會拒絕,但邱澤在接到邀請的第二天,就爽快答應了合作。
在這部女性視角的影片中,邱澤的戲份難度不大,卻十分關鍵。舒淇與邱澤的溝通大多落在如何用細節(jié)去塑造人物。
比如,舒淇要求邱澤將沙發(fā)當做“專屬領地”,因為父親每天醉酒回來都會徑直睡在這里,煙灰缸隨時都在他的手邊。這些生活化的細節(jié),讓角色對空間的熟悉感自然流露,舉手投足間都要帶著隨意與慣性。
對于邱澤的表現(xiàn),舒淇也十分滿意,“隔著銀幕我都可以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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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演女主角林小麗的白小櫻,則是童星出身。在舒淇原來的劇本中,林小麗在學校與家庭里呈現(xiàn)出反差的性格,但在選角過程中很難找到適合的小演員,直到遇到了白小櫻。
“可能是她的黑眼圈,讓我覺得就是會躲在衣柜里的女孩。”
根據(jù)白小櫻的性格,舒淇對角色進行了調(diào)整,將學校里開朗的一面拿掉,最后呈現(xiàn)在銀幕上的,是一個孤獨清冷,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她的容身之處。白小櫻用細膩的表情和動作,將林小麗的孤獨與脆弱呈現(xiàn)在銀幕上,讓觀眾感受到女孩內(nèi)心深處的無助與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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蛻變與認可
從演員到導演,是一次從被注視到注視他人的轉(zhuǎn)變。從鏡頭前的情感表達,到鏡頭后的整體把控,舒淇不再只是角色的詮釋者,而要成為世界的建構(gòu)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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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份轉(zhuǎn)化的過程中,制片人葉如芬是舒淇強有力的后盾。這位制片人曾經(jīng)運作過《大佛普拉斯》《陽光普照》等近些年臺灣影壇的代表性作品,她的幫助不僅體現(xiàn)在制作經(jīng)驗與資源的支持上,更在于給予舒淇創(chuàng)作上的信任與空間。
“她會先跟我做心理建設……跟我說會發(fā)生什么。真的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的時候,還有她在,她會跳出去幫我解決。”
告訴舒淇《女孩》入圍威尼斯電影節(jié)的,也是葉如芬。“她跟我講,‘我們?nèi)雵崴沽耍灰吲d的太早’,我問‘為什么’,她就說‘你知道我們?nèi)雵氖侵鞲傎悊幔 矣X得自己好像飛到了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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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的這段旅程,舒淇回憶時仍然不自覺地流露出幸福與喜悅。《女孩》不僅在威尼斯電影節(jié)主競賽單元首映,與吉姆·賈木許、凱瑟琳·畢格羅、樸贊郁等導演同臺競技,在隨后的釜山電影節(jié)上,舒淇更是獲得最佳導演。
考慮到釜山電影節(jié)在東北亞地區(qū)的重要性與專業(yè)性,可以說這既是對《女孩》藝術完成度的肯定,也是對舒淇轉(zhuǎn)型的專業(yè)認可。
“電影節(jié)是非常看評審的喜好跟愛好的,剛好我拿獎的那一輪評審,可能就是喜歡這個風格,所以就拿了獎。其實得獎真的是天時地利人和,所以這一整串的旅程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沒想到一開始就會有這么多驚喜。確實,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從這些驚喜中緩過來。”
整個過程充滿艱辛和驚喜,舒淇也坦言,相比做演員,導演的工作壓力更大,她不僅要感性創(chuàng)作,還要理性執(zhí)行每一個細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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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采訪結(jié)束時,舒淇坦言,未來是否繼續(xù)做導演,還要看《女孩》的票房表現(xiàn)和資源情況,但她不會偏離自己的創(chuàng)作本心,依然會拍攝文藝片,講述和她自身相關的故事。對于導演舒淇來說,《女孩》僅僅是開始,也許還會有更多驚喜,值得我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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