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是大浪淘沙的過程,唯有走到最后的,才是真金。
在抗日戰爭初期,曾發生過一起影響極大的惡性事件,八路軍一個主力團團長叛變投敵,讓上級旅長氣得吐血并引咎辭職。
八路軍總部的兩位老總因為善后工作還產生了分歧,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種主力團含金量極高,遠非后來的補充團可比,如果該團長能一直留在隊伍中正常發展,1955年成為將領并非難事。奈何啊,他自己去做了那個被淘出去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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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團長叫做張紹東,1907年出生于陜西(一說湖北),23歲時參加紅軍,27歲入黨。早前一直在鄂豫皖蘇區戰斗,后隨紅25軍長征到達陜北。
中央主力趕來會師后,張紹東歷任紅15軍團第75師、第73師師長等職。從這些經歷可以看得出來,他長期是徐海東的部下,并且得到了徐海東的重用。
至少在土地革命時期,張紹東還是非常積極、值得信賴的優秀干部。奈何,有了穩固的根據地后,他反而迅速腐化墮落。
促成他這一轉變的關鍵性人物是蘭國清,此人在舊軍隊中當過兵,1928年參加平江起義,后來一直跟隨彭老總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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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這么好的一個上級,但蘭國清思想覺悟還是不夠,他不喜歡人民軍隊的條條框框,更想過上像國民黨軍官那樣的生活。
中央紅軍長征到達陜北后,蘭國清調任為紅15軍團73師參謀長,開始跟師長張紹東有了接觸。
最初部隊里是有政委管思想的,蘭國清就不敢太張揚,只是私下里偷偷跟張紹東說些抱怨話,逐漸引得張紹東也生出不滿情緒。
兩黨合作抗日后,紅軍被改編為八路軍,不僅番號變動,其他很多制度也進行了改變。
中央當時為盡可能與國民黨軍隊達成一致,就暫時取消政委制度,如此一來政工干部的作用被大大削弱,部隊實際是由軍事首長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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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任八路軍115師344旅687團參謀長的蘭國清就開始頻繁誘使團長張紹東,說些“革命這么多年沒過上一天好日子,現在應該享受享受”之類的話。
張紹東開始還能予以拒絕,可架不住反復被勸,最終他也跟著做了許多違背紀律的事。部隊里有人覺得這樣不行,把張紹東的情況反映到了中央。
毛主席想到這畢竟是紅25軍的老人,中央紅軍能在陜北立足,紅25軍是有大功的。基于這點考慮,主席沒做組織上的處理,就提醒徐海東說,張紹東的生活作風有問題,要警惕。
但在徐海東心里,這位老部下還是跟紅軍時期一樣,所以他只是批評了張紹東幾次,也沒有進行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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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2月,344旅二打平型關后又在晉東北配合129師連打九仗,部隊非常疲憊,隨即轉入休整。687團跟旅部沒有駐扎在一處,張紹東和蘭國清就開始使壞了。
兩人感覺這日子太苦,為“補償”辛勞,竟堂而皇之違背中央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擅自在駐地“打土豪”,所獲的物資讓部隊吃吃喝喝,有一部分還進了自己腰包。
不僅如此,張紹東還跟一名地主家的女兒亂搞男女關系,這對八路軍的聲譽極其不利。
687團畢竟不是張紹東一手遮天,很快有人將這些現象匯報給了旅部,旅長徐海東非常憤怒,讓政治部到687團去調查,并進行整訓。
張紹東跟隨徐海東多年,知道這位上級的脾氣,他擔心受到處罰,就想趁著還沒被撤職,把隊伍拉到國民黨那邊去,換點自身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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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任687團供給處軍需股股長、55年開國少將伍瑞卿回憶錄中記下了這樣一件事:
1938年2月22日,張紹東和蘭國清跟著伍瑞卿一起去采購物品,路上張紹東就抱怨:這日子吃不著香的,喝不著辣的,整天行軍不說,還要跟日本人打仗,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伍瑞卿這時沒聽出團長的試探之意,只感覺聽后很不熟悉,就勸道:團長,要往好處想啊,現在比長征那時候好多了。
蘭國清突然插嘴:伍股長,你管著錢糧,再苦也不能苦了我們的團長啊。
對于這位參謀長,伍瑞卿沒什么好印象,說話就不客氣了: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懷疑我克扣軍餉?全團賬目一清二楚,大可以走組織程序,一步步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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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紹東打了圓場:國清同志,這玩笑開大了,老伍跟我一起從鄂豫皖走出來,我知道他,出了名的鐵算盤。不過老伍,以后你也應該放開手腳,過去有政委管,現在不同了嘛。
蘭國清也呼應:團長說得對,伍股長,今天我們就開開葷,多買點東西回去。
伍瑞卿卻沒吃這一套,只是冷冰冰回復:該買的,我一樣不會少買,不該買的,我一樣也不會多買。從這個態度中,張紹東看出拉不動伍瑞卿,就沒有再多說。
沒想到在2月25日,張紹東以查看地形為名,將團部及兩個營拉到了昔陽東治頭。
此處已靠近敵占區,張紹東就直接挑明了目的說現在反正都是國民革命軍了,應該投向國民黨,這樣大家的日子才更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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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頓時讓全團躁動不已,副團長田守堯、政治處主任吳信泉堅決反對并厲聲斥責,最終只有一個營長和少數人跟著張紹東叛徒,其余部隊被拉回駐地。
344旅旅長徐海東此時身體本來就已不太好,聽聞親信叛變,直接被氣得吐血,此后健康問題越來越嚴重。徐海東心懷愧疚之下,提出要回延安學習養病。
3月中旬,朱老總和旅部干部來到344旅處理善后事宜,總司令批準了徐海東的請求,只是徐海東一走,該由誰來主持全旅工作呢?
出于對徐海東的尊重,旅長職務還是得給他留著,先另外找個人出任代旅長/副旅長擔起這個責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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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黃克誠商議過后,朱老總準備讓田守堯當副旅長,田守堯在張紹東叛逃后立即接任了687團團長,如果升任副旅長不算越級提拔。
而且他在叛逃事件中的表現讓組織很放心,朱老總就覺得他很合適。但是,正主持八路軍總部事務的彭老總卻覺得不好,雖然沿用老部隊的人,能盡可能維持住穩定。
可344旅出了這么大的事,從全軍的角度來看,就不能再從內部提拔副旅長,應該由總部另派一位旅長,以改造344旅,確保344旅不再發生此類問題。
所以彭老總給中央和朱老總都去電,表示:
海東同志參加學習,我已同意,并已兩次電毛主席在后方找一人充副旅長,尚未見復。我建議調楊得志任344旅副旅長職。待毛主席批復后再向蔣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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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看到兩個不同的建議,思考后還是認可彭老總所說,于是,楊得志去往344旅坐鎮,朱老總收回自己的方案。
引起這一系列事件的張紹東,叛逃之后也沒有拿到預想的高官厚祿,反而就此失去音訊,下落成謎。
如果他一直留在八路軍中,其實是大有作為的,世事難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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