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霖給了柳書微一個世紀婚禮。
外人都說她好命,因為原本該是她姐姐嫁進豪門。
但姐姐意外去世,被柳書微撿漏,從此姐夫變丈夫,走上人生巔峰。
可誰又知道,她這個豪門闊太,每個月只有200元生活費。
……
天氣陰冷。
別墅里的中央空調恒溫在26度,但柳書微的心始終在零下。
她熟練的開了一瓶價值450萬的麥卡倫威士忌,倒入酒杯。
從喉管一路到胃的灼痛感,讓她暫時忘了煩惱。
這時,大門開了。
柳書微抬起頭,只見西裝革履的肖言霖走了進來。
他英挺的眉宇間凝著冰霜,眼神冷漠,散發著疏離的同時,又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肖言霖理著袖口,旁若無人地從她面前走過。
一瞬間,柳書微的情緒洶涌而來:“肖言霖,你站住!”
然而男人充耳不聞。
她這一次再也忍不住,將杯子狠狠砸在地上。
“嘭!”
酒杯碎裂,酒氣彌漫來開。
肖言霖終于停住腳,卻只是微微側目:“有事?”
柳書微踩著滿地的碎片,腳步虛浮地走到他面前。
“你就一直當我死了嗎?”
沙啞的質問,換來的依舊是肖言霖淡漠的回應:“我很忙,沒時間看你耍酒瘋。”
聽到這話,柳書微只覺心中的傷疤再次被撕開。
結婚五年,肖言霖始終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
可他不愿意跟她說話就算了,居然還授意家里的傭人都不許和她有過多的交流。
她想出去工作,卻因為肖言霖一句‘我太太不需要工作,只需要享受生活’,斷了她所有求職機會。
但誰又知道,這座肖言霖為她修建在海城山頂的百億豪宅,不過是間牢籠。
而她,是他‘寵妻無度’的美名下唯一的囚徒。
忽然,柳書微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知道,是肖言霖每個月讓助理給自己發的生活費到賬了。
但200塊,與其說是發錢,不如說是羞辱。
看著面前面無表情的男人,柳書微扯著嘴角:“肖言霖,我們離婚吧。”
但這并不是她第一次提離婚,這些年來,她時不時就會提。
雖然總是被肖言霖拒絕,但萬一哪一天他不耐煩了,厭倦了這樣的游戲,就同意放她走了呢?
可這一次肖言霖不像之前那樣徑自離開,反而用陰惻的目光盯著她,一字一句。
“柳書微,你忘了結婚那天,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聞言,柳書微瞳孔微微一縮,記憶上涌。
“從此以后,我們這段婚姻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要么你做寡婦,要么我做鰥夫。”
那時肖言霖說的那么認真,她還天真的以為那是他最堅定的許諾,然而那不過是警告。
警告她做好被困在這段無望婚姻中的準備……
面對搖搖欲墜的女人,肖言霖也不再多說,轉身上了樓。
偌大的客廳,只剩柳書微一人。
她又猛灌了口烈酒,頹然地倒坐在地。
恍惚間,柳書微想起六年前那個的夜晚。
那是姐姐柳佑媛和肖言霖結婚前夕,剛好她也大學畢業了。
柳佑媛說:“書微,我們去旅行,就當是慶祝我們各自即將邁入新的人生。”
“好。”
柳書微答應了,也打算在這場旅行中,徹底放下肖言霖。
也許是命運,明明是她先認識肖言霖,也是她先愛上的,可他最后還是和姐姐在一起了。
不過柳書微不嫉妒,一個是她最愛的男人,一個是她最親的姐姐,她準備獻上自己最真摯的祝福。
但意外來的突然,那天姐妹倆在舟山海島玩了一天,柳書微因為發了燒就先回民宿休息。
柳佑媛出去幫她買藥,結果回來時就在房門口被一個精神病連捅七刀,當場身亡。
當柳書微醒來時,一切都翻天覆地了。
所有人都覺得是她見死不救,故意不讓柳佑媛進門。
就連一向端莊的母親都失了控,哭著抽打著她。
“你明明就在房間里,你聽不見佑媛的慘叫嗎?為什么不開門!為什么!”
柳書微也曾辯解過,當時她燒的昏昏沉沉,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沒有人相信。
父母、親戚和同學朋友,都開始疏離她。
唯獨肖言霖,從沒怪過她一句,還在一年后主動提出跟她結婚。
直到現在柳書微才明白,其實肖言霖才是最恨自己的那個人……
突然,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柳書微拿出手機,看也沒看直接按下接聽鍵。
“柳小姐,我是中心醫院骨科的張主任,你兩天前來我們醫院做過檢查,我們在您的腿部X光片上發現了高度符合骨肉瘤的病變。”
“您現在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入院進行更精確的檢查和治療。”
柳書微神色一怔:“骨肉瘤……是癌癥嗎?”
對面的語氣沉了幾分:“是,而且是晚期。”
頃刻間,柳書微便覺渾身徹骨的寒涼,連張主任之后說了什么都聽不清。
許久,她便倉促的掛斷了電話,將剩余的酒全灌進嘴里。
在自造的窒息感中,她躺在冰冷的地上,紅著眼放肆笑著。
肖言霖,恭喜你可以做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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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雷鳴過后,大雨滂沱。
柳書微回到房間,在骨頭的陣痛中挨過了一夜。
次日一大早,在肖言霖出門后,她就換了身衣服也準備出去。
保姆立刻攔住她:“夫人,請稍等。”
柳書微木然抬起雙手,保姆便開始搜她身。
肖言霖交代過,她要是出門,必須確保身上沒有帶別墅里的任何名貴物件。
起初柳書微覺得這就跟那兩百塊的生活費一樣,滿是屈辱。
但慢慢的,她就習慣了。
被里里外外搜了遍,保姆才打開大門。
下山的路蜿蜒曲折,看不見盡頭。
柳書微沒有打車,而是獨自朝前走。
她想靠雙腿再丈量一次這五年以來被困住的路。
直至中午,柳書微終于走下山,坐上公交進了市區。
她去了肖氏旗下的星耀購物中心,徑自走進一家高奢品牌專賣店。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全都要了。”
柳書微只掃了幾眼,就讓店員把自己所指的衣服鞋子包包打了包。
結算下來,總共六百七十九萬。
柳書微換上新的黑色包臀短裙,云淡風輕地戴上墨鏡:“都記我老公賬上。”
雖說她從沒來消費過,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店員恭敬地將人迎了出去。
另一邊的肖氏大廈,頂樓總裁辦公室。
肖言霖看著助理林羽拿來的賬單,眉頭緊蹙。
“怎么回事?”
林羽斟酌著字眼:“今天夫人一直在星耀大廈消費,說所有賬都記在了您身上……”
聞言,肖言霖臉色微變。
這么多年,柳書微第一次這么放肆的花錢。
他的指尖輕叩著桌面,似是在思索柳書微的目的。
良久,肖言霖在賬單上簽了字:“她現在在哪里?”
“根據最近的消費記錄,夫人現在天上宮闕。”
聽到這個名字,肖言霖目光驟沉。
這是號稱‘亞洲銷金庫’的高級會所,不過里面男模頗多,所以顧客多為富婆。
肖言霖起身,邁著長腿往外走。
林羽愣了:“總裁,一會兒還有個會……”
“讓副總去。”
肖言霖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下過雨的馬路在陽光閃爍著熠熠光輝。
天上宮闕會所中,霓虹燈球閃爍,舞曲勁爆,紙醉金迷。
中心全景透明包間里,已經微醺的柳書微被六個年輕男模包圍著。
她沉浸在自我放逐中,絲毫沒察覺一個清冷的身影早已站到面前。
等柳書微去拿桌上的威士忌時,就被一只手緊緊攥住。
她愕然抬起頭,肖言霖陰沉的面容映入了眼眸。
柳書微怔了瞬,隨即嫣然一笑:“你來了啊。”
說著,她招呼起周圍的男模:“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公肖言霖,今天我開的酒全都由他買單!”
面對縈繞在她身邊的幾個男人,肖言霖只覺刺眼。
“都出去。”
帶著壓迫感的三個字讓周遭的氣氛瞬間僵凝。
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紛紛退了出去。
柳書微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準備喝杯里剩下的酒時,卻聽見男人帶著尖刺的詰問。
“柳書微,你作為肖氏夫人的本分呢?”
聽到這話,她眼神一顫。
本分?她都本分的快成他的狗了。
她為肖言霖精心準備的營養餐,他一口都不吃。
她為他熨燙好的西裝,他也不會穿,甚至她給他泡一杯茶,他居然連整套茶具都換掉。
最后他只給她一句‘你不用做這些,我不需要’。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深愛了多年的男人,柳書微第一次覺得——
愛一個人,其實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不過現在她連命都快沒了,還稀罕什么愛不愛。
她要的,不過是在死亡來臨前在人間放肆一回。
柳書微語調輕佻:“今天我花了不少錢,你是來找我算賬的?”
肖言霖盯著她,想從她醉眼中看出一點端倪。
他不在乎那點錢,但她今天的行為很反常。
這幾年,不管她的情緒又多么激憤,最多只是在家里借酒消愁。
她從來沒這樣不管不顧,肆意發泄過。
“你究竟想做什么?”
男人的語氣又回歸淡漠,卻刺痛了柳書微的心。
她偏過臉,接著昏暗的燈光隱匿自己泛紅的眼角。
“我啊,不過是坐實肖總的寵妻人設而已。”
肖言霖擰眉,似是對這場‘鬧劇’已經失去耐心。
“馬上跟我走。”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離開。
柳書微余光瞥著那么抹背影,攥緊的雙手微微顫抖。
她喝下最后一口酒,脫下外套徑自朝舞池的走去。
震耳欲聾的音樂讓肖言霖有些煩躁,他側過頭,卻沒看到本該跟著自己的女人。
而下一秒,周遭就傳來猛烈的歡呼。
“快看那個舞娘!太辣了!”
肖言霖下意識朝舞池看去,瞳孔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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