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軍的一大敗仗，傷亡超過180師，丟失的陣地一年多后才奪回

戰場之上，勝敗乃兵家常事，強如志愿軍也有失利的時候。

說起志愿軍的敗仗，很多人都會想到180師，畢竟這是我軍對外作戰少有的師級單位被包圍的情況，一度還傳出是“全軍覆沒”，以至于毛主席都多次致電詢問“180師情況如何？甚以為念”。

但180師之敗只是第五次戰役的一部分，且該部戰后規建了4000余人，損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在上級指揮失誤、美軍快速包抄的情況下，180師能突出來這么多人已是不易。

李奇微也說過180師屬于以時間換空間，志愿軍犧牲了一小部，但主力安然撤離。跟180師相比，1951年10月的金城以南地區防御戰斗其實更令人痛心，公開數據傷亡超過了180師。

而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仍未守住戰線，10天內丟失土地上百平方公里，為何會打成這樣呢？

說起“金城”，大家一般都會聯想到金城反擊戰吧。現在全網打開“金城反擊戰”的詞條，可以看到里面有這樣一句話：“收復陣地160余平方公里，有力地配合了停戰談判”。

為什么是“收復”呢？只因這些土地原先歸我方掌握，就是金城以南地區防御戰斗沒打好才丟失的。來龍去脈，還得從1951年的談判說起。

在運動戰階段結束后，雙方都意識到想徹底消滅對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開始邊打邊談。不過當時大家都還沒有精疲力盡，為給自己爭取更多籌碼，還是想盡辦法向對方施壓。

美國在談判桌上提出，其有海陸空優勢，要想停戰，必須在“三八線”以北劃一部分土地賠償。這種無理說法被中朝拒絕，隨即美軍便發動“秋季攻勢”，準備用武力打成實控線后再和談。

10月13日，美國人指揮美7師、美24師、韓2師、韓6師共計五萬余兵力，在200余輛坦克、14個榴彈炮營和100余架飛機的火力支援下，對金城前線自西向東24公里的正面陣地發起猛攻。

負責在此防御的是志愿軍20兵團67軍，由代軍長李湘指揮。敵人一開始就使了全力，短短兩個多小時就投下近10萬發炮彈，還有眾多飛機投擲凝固汽油彈，防線上一片火海。

20兵團司令員楊成武一看這架勢，連忙打電話詢問李湘戰況，回：敵人來勢迅猛，飛機，大炮和坦克都出動了。前沿通溝大部被炸掉，許多工事也被破壞，我們只能一邊戰斗一邊搶修。

67軍防守的區域較寬，采取平均配置兵力的方法。美軍則針對我方的部署，先用空地火力覆蓋，達到效果后步兵推進，若遇阻攔立即停下，火力緊跟著支援。等志愿軍陣地啞火后部隊再沖擊，如此周而復始，步步為營。

由于這是67軍入朝的首次大戰，面對這種高強度轟炸一時難以招架，像602.2高地和632.5高地在承受敵人上萬發炮彈后，陣地基本被摧毀，守軍3個連近乎全都犧牲也沒能攔住敵人。

戰至黃昏，雖然一線陣地在反復爭奪后大部分仍在志愿軍手中，但一些關鍵據點已搖搖欲墜，形勢非常嚴峻。

次日，美韓聯軍繼續進攻，在炮火轟炸后，又以坦克開道，迅速切割志愿軍各坑道的聯系。如此一來，67軍互相之間難以配合，一線陣地全部失守，部隊撤到金城川以北繼續抗擊。

這天下午，67軍副軍長劉儒林打電話向楊成武報告，說不僅199師在金城川以南陣地損失過大，撤回來的200師600團防守的正面高地也已失守5個，敵人對200師598團成多面攻擊之勢。

此時67軍兵力已嚴重不足，軍預備隊201師迅速投入戰場，可還是不夠，“一個團抗擊敵四個團”、“一個營阻擋敵一個團”等情況多有出現。

楊成武聽后非常心痛，立即將兵團預備隊68軍203師調了過去增援。

10月15日，美韓軍出動3個步兵團加上百輛坦克繼續發起猛攻，67軍全體指戰員殊死抵抗，可還是有一部分陣地陷落。

三天的戰斗下來，我軍傷亡很大，不過美軍也是傷亡慘重，打了這么久只突入第67軍的防線2公里。不得已在接下來的進攻中，改全線突擊為逐次重點攻擊。

比較有意思的是，67軍匯報的戰果是殺傷敵人1.7萬余人，楊成武看到后都有些詫異。直言按這個數字計算，敵軍戰損超過了30%，怎么攻勢并未停下？

從16日開始，美軍集中火力優勢步步推進，67軍，奈何未及時收縮次要陣地兵力、加強重點防備，最終在17日丟失了兩個重要據點月峰山和梨船洞地區。

此時美軍已完成他們預定的作戰目標，不過美第9軍軍長霍格認為志愿軍傷亡太大，正是擴大戰果的好時機，便下令繼續進攻，企圖奪取整個金城以南地域。

67軍的確如霍格所想，原先一線的199師和200師無力支撐，201師也有一部分傷亡，好在68軍203師可以投入戰斗，此后雙方繼續逐山逐水的苦斗惡搏。

戰至10月22日，美韓軍突進縱深6-9公里，占去陣地132平方公里，這才停住腳步。而志愿軍由于損耗過大，無力發起反擊，只能暫時撤出戰斗。

在11天的作戰中，67軍在火力弱勢的情況，沒能做好充足準備、兵力部署不當、過早投入預備隊，以至于打成消耗戰。

直接丟失的陣地有132平方公里，再加上之前和之后的戰斗，一共丟了陣地157平方公里。后來金城反擊戰奪回的差不多也是這個數。

67軍8月31日至11月8日傷亡統計表

至于人員傷亡，雙方的出入非常大，都有些不符合戰斗情況。美軍統計己方陣亡710人，負傷3714人，失蹤73人，共損失4497人，同時擊斃志愿軍2.9萬人。

這個數據很夸張，光是擊斃就2.9萬，按一般戰斗一死三傷的傷亡比算，志愿軍受傷人員得有近9萬，可志愿軍參戰總共才5萬余人，所以美軍戰報水分很大。

67軍統計本部及配屬的第68軍203師傷亡共10300人，殺傷美韓軍2.3萬余人，我們統計的殲敵人數跟美軍統計的傷亡人數也是有出入的。時任67軍參謀長的劉蘇（64年少將）在日記里寫過：

“10月13日至22日，67軍金城南抗擊殲敵數字原來上報為39000，但美軍和南朝鮮軍4個師合計也就是5萬人上下，如此則應將敵大部殲滅，不再有戰斗力。這種夸張不老實的作風，是不好的。”

如果都按自身統計的己方傷亡來看，我軍與美軍的戰斗交換比約為2.3：1，這個可能會實際一點。

當時美軍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工業能力，67軍作為華北部隊第一次入朝，又是第一次遇到美韓軍超飽和水平的火力轟炸，沒有經驗。打成這個戰績，其實已算不錯。

這一戰還是有很多收獲的，67軍后來總結時就表明主要缺點有三：一是戰術指揮上，最初存在企圖把敵人完全拒于第一線的想法，對敵估計不足；

二是第一線陣地被敵軍突破后，在第二線陣地組織伴隨步兵的炮火較差；三是彈藥準備不夠充分。

這些教訓后來志愿軍沒有再犯，此戰積累的小規模坑道防御作戰經驗也為日后的上甘嶺提供了重要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