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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唐朝是一場足球賽,可分為上半唐和下半唐;如果唐朝是場籃球賽,也可分為四節: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唐朝上下半場的分界線,一般認為是安史之亂。開元盛世之間,唐朝可謂是國富兵強、蒸蒸日上。奠定盛世局面的兩大支柱是均田制和府兵制,大唐興于此,也亡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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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兵制】
均田制起源于北魏,東晉十六國時期,北魏將無主荒廢的土地平均分配給無家可歸的百姓,限制了世家大族兼并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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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2年(西魏文帝大統八年),宇文泰將關中地區的六鎮軍人編成六軍。隨后宇文泰仿照鮮卑舊有的“八部大人”,將軍隊分由八柱國統領,實際只有六柱國統兵。宇文泰本人作為八柱國之一,都督中外諸軍事;西魏宗室元欣雖為柱國之一,實無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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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魏的八柱國以下有十二大將軍、二十四開府、四十八儀同;軍隊四萬八千,將士為軍戶,兵農合一,平時種地,戰時自備兵器和糧餉,這是府兵制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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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武帝宇文邕時,府兵由皇帝親自統率,不屬柱國。府兵制使朝廷擁有強大的武力,又不用百姓繳納太多的稅賦去供養,為北周統一北方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隋唐時期,沿用府兵制這一國策。
636年 (唐太宗貞觀十年),改軍府為折沖府,名稱源自“折沖樽俎”這個成語。樽俎是盛酒肉的器皿,“折沖樽俎”大意為:在酒席上運籌帷幄,便可折斷敵人的兵車,攻克敵人的城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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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沖府屬朝廷十二衛和東宮六率,分為上、中、下三府,上府1200人,中府1000人,下府800人。府兵制鼎盛時,有634個折沖府,兵力68萬,包括關中261府,以為強干弱枝之計。府兵平時務農,農閑訓練;戰時出征,事畢解甲歸農。
折沖府的長官為折沖都尉,副長官為左右果毅都尉,只負責練兵,不能發一兵一卒。單個折沖府的兵力并不多,戰時由朝廷任命將領,統率各地的府兵。戰爭結束后,兵散于府,將歸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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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兵制簡單概括為:平時為民,戰時為兵;兵不識將,將不知兵。這套體系看起來非常科學,不僅士兵人數多,也不存在將領擁兵自重的情況。府兵制解決了自東漢末年以來,將領把軍隊私有化為部曲的局面,遏止了軍閥割據。
初唐時期,均田制蓬勃發展,大部分農民都有田地可以耕種,生產積極性很高,于是物阜民豐,百姓安居樂業。在此基礎上,府兵制也繼續維持,國家有足夠的兵源,軍隊不但可以抵抗外患,還能自給自足。在均田制和府兵制的共同支撐下,唐朝初年國富民強,四海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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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唐朝東北地區
隨著人口不斷增長,可供分配的土地越來越少,加上百姓的土地不斷被豪強兼并,土地逐漸流失,均田制很難繼續維持,建立在均田制基礎上的府兵制也搖搖欲墜。
府兵的征召對象大多是均田農民,當沒有土地,還要自帶裝備,百姓自然不愿白白做府兵。并且府兵是常備軍,但是唐朝經過百年之后,戰斗力強的府兵慢慢老了,府兵的后代們雖然頂著府兵的名字,卻沒有府兵的戰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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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軍人是不能養太久的,養太久會喪失作戰能力,尤其不能世代相傳都當兵。比如清朝早期的八旗軍,驍勇善戰,幾乎無堅不摧;但晚清的八旗兵,養尊處優,抽著大煙,拿著空餉,哪還有戰力?
【募兵制】
到唐玄宗時,就連宿衛兵,都無法滿員。拱衛長安的宿衛之兵,都由諸折沖府府調來,按期更換,謂之“班上”。
于是朝廷大量用募兵制,也就是雇傭兵,尤其是雇傭胡人為大唐守衛邊疆,因此朝廷多了一大筆軍費,加重了百姓的負擔。
749年(唐玄宗天寶八載),府兵制廢止,改行募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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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唐朝的節度使
用雇傭兵防守邊疆弊端很明顯,就是積極性不高,尤其當來犯之敵是同族群時,容易內外勾結。羅馬帝國就亡在這上面,唐朝也重蹈覆轍了。
唐朝征服突厥、薛延陀等,多用蕃兵胡騎。唐玄宗于邊陲置節度使,以事經略,自東北至西北,邊兵尤強,天下遂成偏重之勢。唐朝愛用蕃將,以夷制夷,安祿山一人兼做范陽、平盧、河東三鎮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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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安祿山三鎮節度使
安祿山和史思明都是粟特人,來自中亞昭武九姓的康國和史國,自小與突厥人為伍,算是雜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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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昭武九姓
安祿山和史思明的軍隊,多是契丹人、突厥人,而他們抵御的是契丹,突厥。這些胡人將領手握重兵,養寇自重,勾結契丹、奚人,引發安史之亂,唐朝的國運便急轉直下。
868年(唐懿宗咸通九年),徐州武寧軍節度糧料判官龐勛在桂州(今廣西桂林)起兵,率眾北還,所過州縣莫能御。朝廷用沙陀兵討平之,沙陀人遂入據中原,其酋長朱邪赤心,賜姓名為李國昌,鎮守大同,治云州。此后沙陀、突厥橫行中原,唐朝挖新坑填舊坑。
漢朝征討蠻夷,十之八九是發漢兵,實在沒人就征發囚犯、贅婿等。唐朝則多是以夷制夷,安祿山之所以蓄意反叛,沙陀、突厥之所以橫行中原,都由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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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之后是五代十國,建立后梁的朱溫,曾是黃巢的部將,而后唐、后晉、后漢都是沙陀人(源自西突厥處月部)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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