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8日,2025年中國金雞百花電影節(jié)金雞影展率先“幕啟”,以關(guān)注“可持續(xù)發(fā)展”為主旨的ITG特別展映單元圍繞“歸·途”為題,致敬中國電影百廿光影記憶。
本屆ITG特別展映單元將呈現(xiàn)11部佳片。金雞影展的老朋友——資深影評人木衛(wèi)二特作“人間光影,來處亦歸途”一文為您導(dǎo)賞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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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光影,來處亦歸途
木衛(wèi)二
1905年,晚清一片黑暗,中國電影誕生。同一時期,赴日留學(xué)生從19世紀(jì)末的十來人,激增至一兩萬人。近代史上,家喻戶曉的名字,魯迅、秋瑾、李叔同,皆為那一歷史時期的先驅(qū)人物。
舶來的電影,東渡的學(xué)子。一來一去之間,何以為家的背后,是強烈的國族憂思。封建王朝茍延殘喘,國人生活破敗凋敝,血淚難書。巴金在《家》里,借主人公之口,呼喊著“到上海,到北京,到任何地方去,總之要離開我們的家”。《新青年》等雜志的吹鼓下,無數(shù)年輕人渴望走異路,到異地,去尋找別樣的人們。于是乎,有人留學(xué),有人漂泊,有人從戎,有人筆耕,有人守護聯(lián)大、步行西遷,有人追尋理想、北上圣地。可以說,20世紀(jì)前半頁,暴風(fēng)雨襲來的規(guī)模,青年人身上的存亡意識,是罕有的三千余年一大變局。拍天巨浪接連不斷,后世人難以想象。
一百二十年后,中國在和平外交的基礎(chǔ)上,以一帶一路為指引,倡導(dǎo)多邊主義,歡迎世界各國朋友的到來。中國電影在票房市場和類型生產(chǎn)上,都取得了長足進步,昂首于世界之林。作為一門藝術(shù)與工業(yè)的電影,歷經(jīng)默片、有聲、彩色,電視、音像制品、網(wǎng)絡(luò)、流媒體和人工智能的輪番沖擊與洗禮,既是不可或缺的社交話題,更是家庭影院的萬家燈火。電影院,仍是公共生活的一部分,而看電影,成為二十四小時,三百六十五天的生活方式與日常內(nèi)容。
七度寒暑,大門打開,與金雞影展風(fēng)雨同行的ITG,為廈門觀眾帶來“歸·途”的特別展映單元。這些特邀影片,既有影迷詳熟的家庭故事,適宜闔家觀賞的勵志熱血,更有專屬于電影院視聽享受的前衛(wèi)藝術(shù)片,放送異國他山,潮流新聲的個人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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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老昆明人,翠湖就是家。電影好似一艘慢船,劃往家的方向。翻開卞灼履歷,他曾是一位負笈的北美留子,也是一名迷茫的北漂電影人。離開那座電影中心,回到故鄉(xiāng)的他,又摔斷了腿。心灰意冷之際,翻開外公日記,令得《翠湖》誕生成形。邊遠的云南電影,不再只有鮮花陽光的背景,哀樂流年的筆觸,也承上了文華與電懋公司扎根家庭通俗劇的書寫傳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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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講述外公故事與三代人情感,關(guān)于來不及說出口、血濃于水的親情,還有馬來西亞電影《好好再一起》。李子劍導(dǎo)演用家常易懂的影像,疊加漂泊回鄉(xiāng)、失智老人、隔代親緣等華人社會議題,化解人生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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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派導(dǎo)演拉蘇爾·薩德爾阿梅利,借《呼喚我的名字》,再寫法哈蒂的伊朗式家庭倫理。突然從精神療養(yǎng)院歸來的父親,恰逢少女齊巴生日那天。再度模糊的自我定位,被喚醒的人生秘密,那一間只屬于齊巴的房間,能否重建父女關(guān)系,成為家的所在。軟弱的母親,合謀的周遭,窒息的雨林,壓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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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電影《姐妹》,活在父權(quán)陰影與暴力催害下的姐妹兩人,她們最需要決裂與逃離的地方,也是家。與其像獵物般坐以待斃,不如做個獵人,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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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破圈的“蘇超”,引燃草根足球的“村超”,為何要到一無所有、退無可退的尷尬之境,我們方才想起: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人人可以享受足球。寸土寸金的香港,炮制無數(shù)財富神話。《逆轉(zhuǎn)上半場》講一朝落入人生失敗組的希文,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家,又站到了激蕩廣闊的綠茵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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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瑠公圳》延續(xù)鐘孟宏《余燼》對臺灣白色恐怖時期的關(guān)注,以兇殺懸疑的類型元素,臺片鐘愛的反轉(zhuǎn)手法,寫異鄉(xiāng)人的寄身草草,還有家路背后的時代氛圍與肅殺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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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一座城市,就是一個國家,新加坡的青春少女離開家,更想大踏步出校園,忤逆一切教條規(guī)訓(xùn),叛逃冒險。《核》以靈動即興的影像游戲,爛漫相映的四人女團,回顧虛構(gòu)的魚尾獅地標(biāo),碼頭上的結(jié)社自由,還有隱遁華人社會的都市傳說和民俗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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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紀(jì)以來,我們見證了網(wǎng)紅從貶義詞,變成流量河流里的中性詞,如今似乎又成為褒義詞。無法調(diào)和的電影方法背后,鬼才導(dǎo)演昆汀·杜皮約玩性不減,橫跳于《鋼琴事故》的過火短視頻與瘋魔故事,凝視深淵,賽博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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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是終極的藝術(shù)嗎?完成一部宇宙探索的電影,是一個導(dǎo)演對這個世界的最大反抗?俄羅斯的《行星》,碰觸近年風(fēng)靡的元電影,還有無解的莫比烏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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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活的泥沼里,世界處處與他為敵。哥倫比亞電影《詩人》卻要講,總有人在尋找詩歌——無論旁人看來,是荒誕還是錯謬。畢竟一位諾貝爾獎詩人說過:她偏愛寫詩的荒謬,勝于不寫詩的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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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部公路片,《接近終點》的雙重轟鳴,狂沙萬里,直抵意義。這是一部探討人類存在意義為何的電影,也是重新認識電影意義為何的電影。天堂虛無,地獄烏有。但凡關(guān)于“意義”,意味著結(jié)局開放,導(dǎo)演不會告訴你答案。
紀(jì)德《浪子回家集》的主人公說:我老覺得“家”不是全宇宙……我不由自主地想像另外的文化,另外的地方,想到許多路可以走,許多路沒有人踩過;我想像我身上有一個新生命跳出來了。我就逃走了。
圍坐黑暗,歸途有光,對生活在世界圖像時代的我們,最能見證“新生命”的地方之一,不外影展與電影院。借“歸·途”特別展映活動,ITG與金雞影展寫小家,歌大國。由千家,抵萬邦。禮贊生命,見證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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