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萬億日元,夠買多少條命?”——這是東京一位退休造船技師在酒館里的嘟囔,被鄰桌記者記進筆記本。三天后,2025財年防衛預算案遞到國會,數字真就定格在8.1萬億,比上一年又跳高一格樓梯。老頭沒說錯,錢堆得比富士山都快,可沒人告訴他這些鋼板焊成的船到底要開去哪兒。
岸田內閣把三份安全文件拍在桌上時,用的是同一塊遮羞布:中國導彈射程蓋到九州,俄羅斯把烏克蘭炸成廢墟,朝鮮的火箭隔三岔五飛越頭頂。于是“反擊能力”四個字第一次寫進國策,憲法第九條像被折成紙飛機,輕飄飄飛出國會大廳。目標聽著干脆——2027年把腰包撐到GDP的2%,但財務省的老會計們心里門兒清:真把海岸警衛隊、海底光纜、甚至民營航天研發都算進去,2%只是文字游戲,實際能落到炮彈上的,大概六成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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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裝備清單一點不含糊:兩艘最上級“準航母”排隊等著F-35B垂直降落,甲板溫度還沒升起來,海上自衛隊又下單兩艘巨型ASEV神盾艦,2028年下水,一套系統頂半支老牌八八艦隊。再加上12艘次世代巡邏艦,名字繞口,任務直白——把釣魚島到與那國島之間的水面切成自家泳池。最微妙的是預算表的小字:開發費、駐日美軍體諒費、沖繩高跳崖的補貼,統統塞進防衛省口袋,像把全家水電單塞進一個信封,只要封口寫著“安保”就能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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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歷史舊賬沒翻頁。1972年建交聯合聲明里,北京替全民放棄了戰爭賠償,換一句“中日不再戰”。可放棄的是國家層面,不是記憶。靖國神社里仍供著甲級戰犯,教科書里“南京大屠殺”有時只剩兩行注腳,臺灣話題被個別政客念成“臺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像把舊留聲機針頭按在 war time 唱片上,雜音沙沙。于是每當防衛預算再創新紀錄,中國社交平臺上就涌出同一句話:舊債沒清,又想添新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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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打起來會怎樣?自衛隊干部學校內部兵推被泄露過幾頁:臺海若擦槍,日本南端那霸基地最先變成“鐵雨”停車場,嘉手納跑道撐不過第一波東風-17。兵棋推演里,紅方航母編隊穿宮古水道如走自家走廊,055大驅的垂發井比日本整個護衛隊群的防空彈還多。結論寫得很含蓄:“持續作戰能力受限”,翻譯成大白話:彈藥庫空得比便利店便當架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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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政治時鐘不等人。美國把印太司令部搬到橫須賀,像給東京塞了把啟動鑰匙:你不踩油門,方向盤也得跟著轉。于是日本成了最奇怪的大買家:一邊背著全球最高的國債,一邊給F-35、戰斧、全球鷹刷爆信用卡;一邊把最低工資標準抬到全國平均一千日元出頭,一邊把稅金砸進射程兩千公里的改良型“12式”巡航導彈。老技師在酒館里嘆氣:焊完這條船,兒子得去東京打三份工才交得起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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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算案通過后,國會門口沒有大規模抗議,只有零星十幾位舉著“反對戰爭預算”的阿姨被警察請去人行道。電視新聞把畫面切成北海道新干線的開工儀式,主播說“安保與民生雙軌并行”。可同一晚,厚生勞動省悄悄把護理保險費率又上調0.4%,需要照護的老人還是排不進養老院。錢流向大海,回聲卻落在自家廚房——這大概就是“安保”兩個字最真實的重量。
有人把當下比作1936年的“二二六”前夜,說軍靴聲已響;也有人看成1987年泡沫經濟前的最后狂歡,紙面數字撐破常識。更可能的,是兩者都不是:日本只是被綁進別人的劇本,演一個自己寫不了結局的角色。8萬億日元買了新甲板、新導彈、新雷達,卻買不回對鄰國的信任,也買不回老齡化鄉村里那盞徹夜長明的孤燈。船塢里鋼板越堆越高,可海浪從不認發票,它只記得上一次硝煙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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