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木質飛機到無人機：軍用飛機發展簡史

從火銃到突擊步槍，從風帆戰艦到萬噸大驅，從前裝滑膛炮到遠程火箭炮，從木質飛機到無人機……武器從來不只是冰冷的裝備，更是歷史的見證者、科技的推動者。在世界武器裝備史中，軍用飛機也經歷了一段從戰場輔助角色到決定性戰略力量的非凡征程。

原文作者 | 軍武次位面

《世界武器裝備知識圖解》

作者：軍武次位面

版本：中信出版集團｜國防工業出版社

2025年9月

飛機在“一戰”中被推上前線

1914年，一戰爆發。隨著新式武器不斷登場，戰場節奏急劇加快，傳統的騎兵偵察和騎馬傳遞情報的方式已經難以應對瞬息萬變的局勢。就在這時，剛剛誕生不久的飛機被推上前線，成為各國爭相采用的新型“空中眼睛”。

一戰初期的飛機看上去更像是用木頭和布拼出來的“空中三輪車”。當時的發動機動力很弱，飛不高也飛不快，為了讓它們能穩定留在空中，設計師們想了個辦法：在機身上加更多機翼。于是，雙翼機，甚至三翼機，就這樣成了戰場上的主流款式。

德國“鴿”式偵察機。《世界武器裝備知識圖解》插圖

一戰時飛機時速只有100千米左右，駕駛艙是敞開的，飛行員和觀察員一前一后，頭戴飛行帽、護目鏡，就像在“冒險”。起初，飛機只是用來偵察，連武器都沒有。交戰雙方在空中相遇時，有時甚至不會交火，而是互相揮手致意。

然而平靜的狀態并未持續太久，由于某次飛行員之間的手槍互射，輕機槍、炸彈等武器開始陸續被帶上飛機，出現了最早的“空中格斗”和“轟炸”。

一開始，飛機上裝機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因為螺旋槳就在機頭前面，如果直接向前開火，子彈很可能會擊中槳葉，導致飛機墜毀。為了應對這個問題，1915 年，一位法國工程師想了個簡易辦法—他在螺旋槳葉片上裝上了鋼板，子彈如果撞上去，就被“彈開”或“偏轉”，雖不完美，但也能勉強作戰。

后來，德國人俘獲了一架這樣改裝過的法國戰機，并由此發展出一種更先進的技術：同步協調器。這種裝置能讓機槍只在螺旋槳葉片旋轉到不會擋住槍口時才射擊，實現了“槍彈從螺旋槳縫隙中穿過去”的精準配合。

德國率先將這項技術用在“福克”E系列單翼戰斗機上。裝備了同步射擊系統的德軍飛機在空中優勢明顯，協約國的戰機一架接一架地被擊落，飛行員們無奈地把這段日子稱為“福克災難”。

造成“福克災難”的“福克”E單翼戰斗機。《世界武器裝備知識圖解》插圖

戰斗機成為“二戰”

最重要的機型之一

一戰結束后，飛機工業得到了長足發展，逐漸成為一種實用化的航空器。但由于戰爭已經結束，間戰期間的航空工業發展并不快。在二戰初期，老式雙翼機和木質飛機依舊大量服役。但是自從二戰爆發后，參戰國家快馬加鞭地進行軍備競賽。在戰爭的刺激下，飛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跨越式大發展，航空科技取得了革命性進步。

二戰飛機最直觀的變化就是從一戰的多翼機變成了單翼機。一戰之所以使用多翼機，主要是因為航空發動機功率不足，只能增加機翼來提供更大升力，但代價是阻力大、速度慢。在二戰期間，航空發動機得到較大發展，使單翼也可以提供足夠的升力，所以軍用飛機紛紛變成了單翼，靈活性、速度、升限都有了很大提升。

從萊特兄弟發明第一款飛機開始，飛機的主流制造材料是木頭加帆布。但是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因為空戰越來越激烈，飛機的飛行速度越來越快，還要承受劇烈轉彎帶來的巨大過載。各國開始尋找比木頭更結實且輕質的金屬材料，之后鋁合金成了飛機制造的主要材料。

螺旋槳飛機通過活塞發動機驅動螺旋槳旋轉產生拉力，推動飛機前進。但其速度受限于螺旋槳的轉速上限。相反，噴氣式飛機的噴氣發動機通過燃燒燃料產生高速氣流，產生更大推力，使飛機飛得更快。因此，噴氣式飛機在高速飛行方面比螺旋槳飛機更具優勢。二戰中，德國Me-262的出現，標志著飛機進入噴氣式時代。

在一戰期間，將飛機搬上軍艦的想法就已經出現。到了20世紀20-30年代，專門搭載飛機的航空母艦和專用的艦載機出現了。

艦載機徹底終結了傳統海戰以艦炮決定勝負的時代。在二戰中，單純依靠艦載俯沖轟炸機和魚雷攻擊機，就能夠擊沉數萬噸、擁有厚重裝甲的戰列艦，艦載機也成為最重要的海戰武器。

由于飛機在戰爭中的作用愈發凸顯，如何阻止敵方飛機的空襲，保護己方飛機執行作戰任務成為戰斗機發展的重點課題。通過搭載的航空機槍和航炮，戰斗機既能摧毀敵方轟炸機，也能夠保護己方轟炸機不受威脅，還能夠執行一定的對地支援任務，戰斗機也成為二戰時期最重要的機型之一。

戰略轟炸的理論最早出現于意大利空軍理論家朱利奧·杜黑的《制空權》（The Command of the Air），是一種對敵方城市進行大規模無差別轟炸，削弱敵國工業能力、士氣和戰爭潛力的攻擊手段。隨著轟炸機的迅速發展，這一戰術在二戰時期得到了廣泛應用。

由于缺乏精確打擊手段，二戰時期的戰略轟炸常常會對平民造成極大殺傷。

B-29轟炸機拆解圖。《世界武器裝備知識圖解》插圖

“二戰”后噴氣時代

逐漸拉開帷幕

二戰結束后，世界各大軍事強國開始了新一代軍用飛機，特別是噴氣式飛機的研發。美蘇英法等戰勝國通過各種手段，在德國占領區募集軍事技術人才，獲取了德國研制噴氣式飛機的技術資料，各國噴氣式飛機技術迅速發展，噴氣時代逐漸拉開了帷幕。

20世紀40年代末50年代初，噴氣式戰斗機逐漸成熟，取代了螺旋槳戰斗機。早期的噴氣式戰斗機多數采用全金屬機身，采用后掠翼設計，裝備渦噴發動機，機載武器主要為機槍、航炮、火箭彈，使用光學瞄準具，后期才裝配簡單的雷達。隨著發動機技術的發展，超聲速戰斗機開始出現。

米格-21戰斗機。《世界武器裝備知識圖解》插圖

20世紀50年代末至70年代初，戰斗機的設計經歷了一次進化。其特點是采用小展弦比薄機翼，有后掠翼、三角翼、變后掠翼等設計，裝備帶加力的渦噴發動機，追求高空高速，配有雷達火控系統，某些型號可以使用雷達制導的空空導彈進行超視距攻擊。這一時期的代表機型有F-4“鬼怪”、米格-21、幻影Ⅲ。

二戰結束后，核武器的快速發展和擴充讓世界籠罩在核戰陰影下。由于機場在核戰爭中難以幸存，20世紀50年代末至60年代，部分國家開始研制不需要依賴完整機場跑道即可起飛的短距/垂直起降飛機。

蘇聯和美國也研制了自己的短距/垂直起降戰斗機，如雅克-38、雅克-141和F-35B。不過，由于這種飛機結構復雜、自重大，性能往往比不過同類飛機。

1960年，英國霍克 P.1127垂直起降飛機完成了首次試飛，在其基礎上，英國研發出了“鷂”式戰斗機，這種飛機不需要完備的機場設施即可起降。后來，“鷂”式戰斗機還被搬上了航空母艦，成為航母艦載機。

在洲際導彈尚未成熟的年代，為了遠程投送核武器，核大國都開始研制既能夠搭載常規武器，也能夠搭載戰術或戰略核武器，能夠突破敵方防空火力的新型轟炸機。20世紀60年代，美國研制了XB-70“女武神”超聲速戰略轟炸機，這種飛機能夠在超過2萬米的高空以3倍聲速高速飛行，能夠突破當時蘇聯的一切防空武器攔截。但由于相關技術不成熟，加上導彈武器的發展，該型轟炸機最終被取消。

20世紀70年代，美國為了取代老舊的B-52轟炸機，研制B-1B“槍騎兵”超聲速轟炸機作為新一代戰略轟炸機。隨著戰爭形態的改變，美國又設計了造型科幻，具備隱身能力的B-2“幽靈”戰略轟炸機。不過直到今天，B-1B和B-52轟炸機依舊在美軍中大量服役。

由于超聲速戰略轟炸機的出現，傳統的戰斗機和防空武器系統已經難以攔截這種新型威脅。為了有效攔截敵方的戰略轟炸機，美蘇等國都開始研制具備強大高空、高速性能的截擊機。相比傳統戰斗機，截擊機的機動性更差，機體也更加沉重，但擁有充沛的動力和堅固的機體結構，能夠以2倍甚至3倍聲速在上萬米高空飛行，使用空空導彈攔截高速飛行的轟炸機。

不過，截擊機過于強調高空高速性能，導致這種飛機的多用途性極差，成本過高，實用性很差。隨著航空工業技術的發展，很多戰斗機也開始擁有強大的高空高速能力，加上超聲速戰略轟炸機逐漸被洲際導彈取代，專用的截擊機已經非常少見了。

20世紀70年代中期，美蘇等國開始列裝新一代高性能戰斗機。此時的戰機開始更多地注重機動性。其特點是氣動布局采用邊條翼、前緣襟翼、翼身融合等先進設計，機身大量采用復合材料，使用渦輪風扇發動機，采用電傳操縱控制系統，配備脈沖多普勒雷達和全天候火控系統。機載武器有近距格斗導彈、中距雷達制導導彈等，主要代表機型有F-15“鷹”、F-16“戰隼”、米格-29、蘇-27、幻影2000、殲-10。

現代戰斗機擁有強大的

信息化作戰能力

20世紀90年代末至今，性能更加強大的新一代隱身戰斗機開始服役。主要代表機型有F-22、F-35、殲-20、蘇-57。隱身戰斗機不僅具備強大的電磁隱身性能，同時在飛行性能上全面超越了先前的戰斗機。不過，第五代戰斗機的成本較高，很難全面取代傳統的第四代戰斗機。

關于戰斗機劃代，不同國家戰斗機發展不同，標準各不相同。現代戰斗機擁有強大的信息化作戰能力，并且和無人機協同戰斗。第六代戰機的概念也已提出，甚至已經進入試飛階段，在不久的將來，將出現更加智能化、信息化、隱身能力更強的戰斗機。

進入21世紀，部分航空強國開始了對下一代先進戰斗機—第六代戰斗機的論證和研究，并在21世紀20年代開始了原型機的建造和試飛工作。相比上一代隱身戰斗機，第六代戰斗機的研發重點從超機動性轉移到了更為寬泛的任務目標。目前，對于第六代戰斗機依舊缺乏明確的定義，但普遍認為第六代戰斗機應當具備更強大的信息化、網絡戰能力，擁有更加強大的超視距空戰能力，能夠更加靈活地執行有人/無人作戰任務，甚至具備部分亞軌道飛行/太空戰能力。

美國第六代戰斗機想象圖。《世界武器裝備知識圖解》插圖

雖然第六代戰斗機還停留在論證研發和原型機階段，但各國對于第六代戰斗機應有的性能已經有了一定共識。

相比已經服役的第五代戰斗機，第六代戰機將具備更強的隱身性能、更優越的飛行能力和更高的信息化水平。它不僅能高效執行各類作戰任務，還將具備指揮和無人機協同作戰的能力，實現有人與無人作戰模式的靈活切換。同時，第六代戰機預計將擁有更強的武裝和更大的載荷能力，能攜帶更多導彈乃至定向能武器，在人工智能的輔助下參與高度智能化的空中作戰。

為了實現更加強大的飛行性能和隱身能力，第六代戰斗機在外觀上和此前的戰斗機有著較大差別。一般都采取飛翼或箭形布局，配合無垂尾或可變尾翼設計。

相比第五代戰斗機，六代機的尺寸也有著顯著增大，能夠搭載更強大的發動機、更多機載設備，彈艙尺寸也會超過五代機，可以掛載更多機載武器。而且，六代機將更注重長時間的滯空能力，能夠遠程奔襲突破敵方防空火力網，或長期在戰區執行作戰任務，為友軍提供支援。

進入21世紀，各大航空強國都開始了自己的第六代戰斗機研究計劃。美國空軍和海軍分別推出了NGAD和F/A-XX計劃，俄羅斯推出了PAK-DP計劃。其他國家則開始展開合作，英國、瑞典、意大利、日本正在研制第六代“暴風”戰斗機，而法國、德國、西班牙則籌劃了“未來作戰航空系統”（FCAS）。

由于技術難度極大，研發成本高昂，第六代戰斗機已經成了極少數國家才能夠負擔的先進武器。即使對于軍事強國來說，六代機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也只能作為航空兵的“尖刀”，配合其他戰斗機執行作戰任務，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取代現有的第五代和第四代戰斗機。

PS：

本文選自《世界武器裝備知識圖解》，文中所用插圖均來自該書。

本文經出版社授權刊發。作者：軍武次位面；摘編：何也；編輯：張進；導語校對：趙琳。未經新京報書面授權不得轉載，歡迎轉發至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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