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中國福建在美國生活逾十年的華裔女性莉莉(化名)原本以為自己和四個孩子的生活已經安穩穩定。然而,7月1日的一個例行移民局報到,徹底改變了她家庭的命運。
原來在不久前,莉莉的未婚夫在舊金山移民暨海關執法局(ICE)現場報到時,被當場拘留,目前已被轉送至亞利桑那州佛羅倫斯拘留中心。這一事件讓本已不易維持的六口之家驟然陷入崩潰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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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了解,莉莉13年前曾有過一段婚姻,并育有兩個女兒,前夫一家因為莉莉連生兩個女兒而對她不滿,后來莉莉來到美國,從零開始打拼,最終成為美國公民,兩個女兒也順利考入大學。
幾年前,她與同樣來自福建的查爾斯相識,多年來查爾斯并未取得合法身份,但兩人陸續生下兩個兒子,如今分別4歲與2歲。
查爾斯在南灣從事建筑工程,他的收入支撐著全家生活,也讓莉莉能夠留在家中照顧年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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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7月1日的拘留改變了一切。“我當時完全不知道已經有那么多人被拘留。”她回憶道。
查爾斯被帶走時,由莉莉剛滿18歲的女兒陪同前往。突如其來的拘留讓女孩驚慌失措,哭著打電話問:“我要怎么回家?”莉莉只得急忙找朋友去接回女兒。
家庭主要收入瞬間歸零,法律費用卻不斷攀升。莉莉現在獨力承擔所有開銷,還要支付4歲兒子的語言治療費用。由于擔心影響未婚夫未來申請合法身份,她不敢申請任何公共福利。
“我一個人撐著全家,但真的快撐不住了。”她說。過去幾個月,她長期失眠、焦慮、滿身蕁麻疹,藥量已被醫生增加到常規劑量的四倍。
在數小時的訪談中,莉莉多次提到輕生念頭:“想到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我就覺得自己該準備棺材了。”
為了不影響她經營的小型日托中心,她對家長、員工和房東都隱瞞了查爾斯被拘留的事實。
“我每天都要裝作沒事,其實我心里一直在崩潰。”
多年來,查爾斯在美國生活并嘗試解決身份問題,也曾因移民案件繳納高額保釋金。莉莉表示,盡管有這些困擾,但過去幾年的生活卻是她最安穩、最幸福的時期。
拘留發生后,莉莉聯系了律師、社區組織,但五個月過去了,查爾斯仍未獲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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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理解了什么叫‘命運不由自己決定’。”
9月中旬,莉莉多年延宕的離婚程序終于正式完成——這意味著她終于可以與查爾斯合法結婚。
她相信結婚能為未婚夫帶來申請身份的機會,也是這個家庭唯一的希望。
但要在拘留中心結婚,是一條充滿不確定性的道路。
她通過ChatGPT搜集資料,得知流程繁復:需要ICE單位逐案批準;必須聘請當地宗教人士遠程前往拘留中心主持儀式;文件與程序須逐層審核;即便完成,仍無法保證查爾斯能因此獲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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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的官方文件寫著:“在大多數情況下,會批準被拘留者的結婚申請。”然而,現實并不總如文件所言。“我是在跟整個政府對抗,我怎么可能贏?”莉莉說。
8月底,莉莉帶著三個孩子遠赴亞利桑那探望查爾斯。臨別時,4歲的兒子抓著爸爸的手問:“為什么爸爸不跟我們回家?”莉莉只能騙他說:“爸爸要去別的地方工作。”
如果查爾斯最終被遣返,夫妻倆可能面臨長達數年的分離,莉莉也無法指望他在海外維持家庭開銷。她甚至不得不告訴兩個正在讀大學的女兒:如果情況惡化,你們可能要暫停學業回家工作。
莉莉說,“我曾以為只要努力,我的命運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但現在,ICE的權力大到讓我連未來都看不見了。”她感嘆自己的家庭被ICE一紙拘留令摧毀!她說:“這不是一個人的遭遇。真正受到傷害的,是所有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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