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嘍,大家好,小今這篇深度解析,聚焦畢贛十年三部片的蛻變,《狂野時代》跳出自我、以五感織就世紀故事,從小眾佳作到票房破億,盡顯創作初心。
2025年11月22日,近三小時的《狂野時代》登陸全國院線,票房預售早已破億。銀幕上,默片、間諜片、禪意故事輪番登場,易烊千璽、舒淇、趙又廷的面孔在不同年代穿梭,而角落里那個熟悉的“小姑爹”陳永忠,還在延續著畢贛電影里的獨特聯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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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的世紀回響:畢贛的《狂野時代》
電影散場后,影院外的觀眾反應呈現出兩極分化的景象。有人揉著眉心,一臉困惑地說“沒看明白”,仿佛在懷念當年《路邊野餐》那份未經雕琢的驚喜。
而另一群人則眼神發亮,興奮地討論著影片中那些向電影史致敬的隱秘彩蛋,毫不猶豫地將《狂野時代》列入了“2025華語電影年度佳作”的榜單。
這部電影,在戛納電影節上摘得了“主競賽單元特別獎”,甚至連評委會主席朱麗葉·比諾什都為它公開發聲,稱其為“無與倫比的不明外來電影”,足以見得其視覺沖擊力有多么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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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磨一劍:導演的蛻變與“自我退場”
誰能想到,這位如今能夠集結頂級明星、手握國際大獎的36歲導演,十年前還只是個默默無聞的電影人。那時,他拍電影的錢,是大學老師們你十萬我八萬湊出來的十幾萬家底,演員,也大多是親戚朋友客串,而電影在院線,往往只能排片十天。
從《路邊野餐》那驚艷的一鳴驚人,到《地球最后的夜晚》的迷幻探索,再到如今的《狂野時代》,畢贛用了整整十年,三部作品,完成了一次徹底的蛻變。這不僅僅是拍攝資源上的飛躍,更深層次的,是他創作內核上的一次“自我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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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狂野時代》中國首映禮前的采訪中,戴著圓眼鏡,鬢角已有些許白發的畢贛輕聲說道:“整個電影,我把我完全忘記掉,把電影交出來。”他雖然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但一開口,便是關于創作的真知灼見。
這種“忘記自我”的姿態,恰恰是他十年間最大的成長。他不再執著于個人記憶的表達,而是將作品推向了一個更廣闊、更抽象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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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者”:跨越世紀的尋覓與復活
這部電影的英文片名“Resurrection”,比中文名《狂野時代》更直接地揭示了故事的靈魂:關于“迷魂者”在20世紀里的復活與游蕩。舒淇飾演的“大她者”,在影片開篇便定下了一個充滿哲學意味的規則:不做夢就能永恒,而做夢的人,便是迷魂者。
故事的核心,便是一個躲進了電影里的迷魂者,他將帶領觀眾踏上一段奇幻的旅程。
易烊千璽飾演的,正是這個貫穿始終的迷魂者。他的身影,穿梭于電影誕生的默片時代、硝煙彌漫的戰爭歲月、瞬息萬變的市場經濟浪潮,直至1999年的世紀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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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巧妙地將故事分為五個段落,分別對應著人類的“視、聽、味、嗅、觸”五感。直到最后,“大她者”闖入迷魂者的終極夢境,五感合一,那個跨越世紀的宏大故事,才算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這和畢贛以往的作品風格截然不同。過去,無論是《路邊野餐》中的凱里,還是《地球最后的夜晚》里的蕩麥,都承載著他濃厚的個人記憶與鄉愁。
但這一次,他徹底跳出了自我的藩籬。“《路邊野餐》是公路片,《地球》有黑色電影的元素,這部雖然也有類型特征,但我們一直在嘗試破壞、重構視聽語言。”畢贛如是說。他認為,迷魂者的輪回、死亡與復活,構成了這部電影最核心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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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感交織:每章都是一次美學實驗
拍攝《狂野時代》,對于畢贛和團隊來說,是一次巨大的挑戰。用畢贛自己的話來說,這就像同時在拍六部電影。每個篇章都需要團隊從零開始,搭建一套全新的美學體系,不斷告別舊有的創作模式,去適應新的時代語境和情感表達。
比如,“視”的篇章,直接采用了默片的形式。瀕死的迷魂者胸腔被“大她者”打開,里面竟然藏著一臺放映機。膠片轉動,迷魂者蒼白的臉和佝僂的身形,帶著濃郁的德國表現主義電影色彩,這是畢贛對“視覺”最直接、也最具沖擊力的詮釋。
到了“聽”的段落,影片變成了一部精煉的間諜片。趙又廷飾演的監獄長官,在生存與欲望的邊緣掙扎。他本該按規矩將迷魂者交給情報員,送往象征虛無的燃燒樹下,但他最終選擇割開迷魂者,釋放了自己壓抑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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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的宿命是毀滅,但他選了欲望。”畢贛在剪輯時反復推敲,只為讓角色內心的搖擺感足夠真實。
“味”的篇章,則是劇組磨合到最佳狀態的體現。易烊千璽飾演的還俗小和尚,在漫天飛雪的破廟里,遇到了陳永忠飾演的“苦妖”。
原劇本中曾有對“甘”與“苦”的象形文字解釋,但團隊最終決定全部刪除,只讓兩人在雪地和浮萍上寫下這兩個字,把解讀權完全留給觀眾。
“在長長的呼嚕聲背景里,觀眾會收到經驗以外的東西,這就是電影的魅力。”畢贛認為,電影的魅力,有時恰恰在于那些未被言明卻意韻深長的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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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的功夫與意外的饋贈
《狂野時代》的誕生,完全是畢贛和主創們“笨功夫”的結晶。他和易烊千璽就像電影的X軸和Y軸,在長達一兩年的時間里形影不離。
他們一同翻閱海量資料,并非為了參考,而是為了真正“回到”每個時代。甚至在拍攝特異功能的段落時,他們還一起模仿特異功能的樣子,“沒有神通能精準找到那些時刻,只能像愚公移山似的花時間。”
舒淇為了演好“大她者”,學習默片演員的肢體和落淚方式,畢贛給她準備了大量資料,而她總能懸置疑惑,慢慢進入狀態,最終用溫柔的旁白串聯起整個故事。李庚希則通過畢贛的小說提前理解了角色的核心,即便面對長鏡頭中如同話劇演員般的從頭到尾的演繹,她也慢慢找到了邰肇玫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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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人動容的,是“小姑爹”陳永忠。這次他要飾演禪意又悲憫的“苦妖”,畢贛要求他“得脫相”,他便默默減重,哪怕偷偷吃泡面,也堅持將體脂降下來。“我不用跟他說太多,他天然信任我,知道我有適合他的方法。”在漫天風雪里,這位“小姑爹”成為了易烊千璽表演中重要的支撐。
創作中也不乏意外之喜。“味”的篇章原本需要漫山遍野的雪景,視效團隊曾表示CG難以實現。然而在拍攝當天,山上竟然真的下起了鵝毛大雪。“又冷又激動,這是老天送的禮物。”畢贛感嘆道。
而在“聽”的段落,混音時聲音指導突然將多層音軌前移,每次迷魂者出現就增加一層,最后所有聲音從角色身體里迸發出來,那種震撼,讓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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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起點:成熟導演的“忘記自我”
十年前,《路邊野餐》以一個42分鐘的長鏡頭,讓觀眾記住了畢贛,六年前,《地球最后的夜晚》因60分鐘的長鏡頭引發了熱議,而如今,《狂野時代》的長鏡頭,則旨在在一個鏡頭里,從世紀末拍到日出。
“《野餐》的長鏡頭是看時間流逝,《地球》是穿越夢境,而這一次,它象征著希望。”畢贛解釋道。他坦言,原本不想再拍長鏡頭,怕被扣上“炫技”的帽子,但拍到第五章時,因為預算緊張和戰線拉長,大家反而松了口氣:“我們缺的,正是那種實時發生的持續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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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說,《路邊野餐》會是畢贛最好的作品,畢竟那是在資源匱乏時,他沒有任何妥協的純粹創作。但畢贛不這么看。十年間,他從一個拍婚慶、考爆破員證的青澀小伙,蛻變為一個能夠掌控大制作的職業導演。“以前創作是自我折磨,跟靈魂摔跤,現在和解了,以人格健全的狀態面對新命題,更有安全感。”
他把自己比作“加載了30%的工具”,導演的基本功就像球員的運球投籃,在他看來不值一提。更重要的是當下的判斷和創作的初心。“這個世界的變化需要有人描述,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采訪的最后,畢贛想起了拍攝最后一個燃燒劇院的鏡頭,蠟燭熔化了好幾天,主創們都依依不舍。“但總要繼續往前,就像電影里的迷魂者,總要在輪回中尋找希望。”或許,只有當一個導演能夠真正“忘掉畢贛”,讓電影本身活起來時,他才達到了一個真正成熟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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