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駙馬為我的婢女吹燙傷的手時,我笑了。
他以為我會鬧。
我卻轉身將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洗凈送到他床上。
第二天我跪求皇弟:
“本宮要納側夫。”
滿朝嘩然那日,我親手將他的仕途和尊嚴一起碾碎。
后來他跪在公主府外求我回頭。
我挽著側夫的手輕笑:
“顧大人,你擋著本宮和新駙馬的路了。”
......
我曾以為,顧言澤是愛我的。
他為我描眉,為我試藥,為我于冰天雪地中尋一枝初綻的紅梅。
滿京城都羨慕我,一個在軍營里野蠻長大的公主,竟能得此良婿。
顧言澤,當朝宰相最得意的門生,狀元及第,芝蘭玉樹,是所有京城貴女的夢。
而他,偏偏是我的駙馬。
直到那一天,我才明白,這滿腔的愛意,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的錯覺。
那天是顧言澤的生辰,我親手為他縫制了一件玄色暗紋的錦袍,想給他一個驚喜。
可我捧著錦袍興沖沖地推開書房的門,看到的卻是他小心翼翼地執著我的貼身婢女素練的手,為她被茶水燙出的一個小小紅點,輕柔地吹氣,眉頭緊鎖,滿眼疼惜。
“怎么這么不小心?”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仿佛素練是什么稀世珍寶。
素練垂著眼,淚珠欲落未落,“是奴婢的錯,沒能伺候好駙馬爺。”
“胡說,”顧言澤打斷她,“是我不好,不該將茶盞放在那里。”
他抬起頭,看到了門口的我,眼神里的溫柔瞬間凝固,化為一絲不耐與責備。
“阿妤,你怎么來了?進來也不通報一聲,嚇到素練了。”
我站在那里,手里捧著的錦袍仿佛有千斤重。
我的婢女,被茶水燙了一下,我的夫君,怪我嚇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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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為了給他尋他最愛的話本,在書閣里被倒下的書架砸傷了腿,青紫了一大片,他回府后,也只是淡淡一句“以后讓下人去做便是”。
原來,他的溫柔和疼惜,從來都不是給我的。
我看著他握著素練的手,看著素練那張與我有著三分相似,卻比我柔弱百倍的臉,忽然就笑了起來。
滿京城的貴女們都說,素練一個罪臣之女,能留在我身邊,是我心善。
她們不知道,當初顧言澤第一次見我時,愣了半晌,脫口而出的是:“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后來我才知道,這位故人,就是當年被抄家后、輾轉賣入我府中的素練。?
他透過我,看的從來都是另一個人。
我捧著的錦袍滑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顧言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阿妤,你又在鬧什么脾氣?”
我沒有鬧。
我只是在這一刻,徹底清醒了。
我轉身離開,身后傳來顧言澤不耐煩的吩咐:“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請太醫!”
那句話,自然不是對我說的。
回到寢殿,我對著銅鏡,看著鏡中那個眉眼凌厲,因常年習武而失了江南女子溫婉的我,忽然覺得無比可笑。
我沈妤,當朝長公主,先帝唯一的嫡女,在軍營里摸爬滾打,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才護得我那幼弟登基為帝。
我什么都敢爭,什么都敢搶,卻唯獨在一個情字上,輸得一敗涂地。
既如此,那便不要了。
我對身邊的掌事姑姑吩咐道:“去,把素練帶下去,好生沐浴更衣,打扮得漂亮些。”
姑姑一愣:“殿下,您這是?”
我笑了笑,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今晚是駙馬生辰,總要送份大禮。”
“把他最想要的,送到他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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