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
眼控儀的藍色熒光在深夜閃爍，那是被漸凍癥禁錮的京東前副總裁蔡磊，與這個世界對話的唯一窗口。
“記者問我，能救別人，卻不能救自己，是不是很失落，我無比開心的說，這就是我拼搏的意義。”
通過眼控儀，蔡磊在個人社交賬號上寫下了這樣的話。
這位前京東副總裁、漸凍癥抗爭者，如今已被疾病剝奪了說話、吞咽、移動的能力，全身唯一自由的，只有那雙控制電腦的眼球。
妻子段睿近日在一檔采訪中透露，蔡磊已經完全沒有語言能力了，胳膊、腳、脖子都無法活動，目前僅能吃一點流食。她坦言：“如果他走了，我會真的很孤獨。”
01、病情危急
抗“凍”近7年的蔡磊，已經進入了漸凍癥晚期。
曾經的企業家，如今全身僅眼球能自主活動。段睿目睹了丈夫身體的急劇惡化：“今年年初，丈夫還能說幾句話，現在已經完全喪失語言能力。”
他的胳膊、腿沒有力量了，站起來需要別人攙扶。
更嚴峻的是，他現在只能通過針管喝水，喝水要加增稠劑靠針管幾毫升喂入。一口痰就能讓他窒息。
吞咽功能逐漸喪失，僅能吃一點流食，未來可能得依賴胃造瘺手術解決營養問題。
睡眠時，他已完全依賴呼吸機，稍有感冒就可能要進重癥監護室。
02、堅守陣地
身體雖被禁錮，蔡磊的思維卻一如既往地敏銳。
蔡磊助理陳女士告訴記者，他目前依靠眼控儀實現日常交流，“打字挺快的，一分鐘幾十個字。”
每天從早上8點工作到午夜，蔡磊通過眼睛控制電腦，科研、運營、人事、財務等事務仍親自處理。
由于沒有肌肉緩沖，神經壓迫的劇痛如坐針氈，他每兩小時必須躺下拍打身體一次。
陳女士表示，蔡磊雖然工作強度沒以前高，需要工作一兩個小時休息一下，但“每天依然通過眼控在高效處理”。
03、全力破冰
2019年，蔡磊不幸確診漸凍癥。然而這位曾經的“拼命三郎”沒有向命運低頭。
他利用自己的資源和影響力，搭建了全世界最大的漸凍癥患者科研數據平臺。
他勸病友們一起捐贈遺體，最終有近1000名病人響應。
沒有錢，他就賣房、賣車、賣股票來支持科研，甚至和妻子開設了“破冰驛站”直播間，將收益用于攻克漸凍癥事業。
保守估計，已經投入十億左右了，或許初心是為了拯救自己。
結果也是可喜的，蔡磊讓漸凍癥藥物研發加速了20-50倍。團隊發現了可能作為治療靶點的關鍵元素，藥物和治療管線的數量也增加到了100多條。
04、生命意義
蔡磊研制的藥物已為基因型病友帶來生機。
一位20多歲的女孩用藥后重獲新生。蔡磊還親自去探望她，反復叮囑：“先保命，再談恢復健康。”
但這些突破無法用于自身治療。他依然振奮：“已經拯救了很多生命，大有成就。”
在《相信》一書中，他寫道：“相信相信的力量。不是有希望才去努力，而是因為努力，才看到了希望。”
今年5月，蔡磊獲得了“全國自強模范”稱號。他用眼控儀寫下感言：“獲此榮譽，我非常激動，超過我過去所有的榮譽。”
如今，蔡磊的微博更新停留在數月前，取而代之的是眼控儀上閃爍的藍色光標。
“寧可與漸凍癥戰死，不會面對絕癥屈辱等死。”蔡磊通過眼控儀宣告。
那個曾說自己“電梯都不愿意等”的人，現在正用最后的力量等待醫學的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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