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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8日,一聲巨響打破了俄羅斯奧倫堡州"亞斯內"航天發射場的寧靜。當地居民抬頭看見天空中騰起一團詭異的紫色煙霧,導彈在發射場凌空爆炸了。這枚"薩爾馬特"核洲際彈道導彈具有強烈毒性和核輻射,爆炸給普京帶來的不僅是技術挫折,更是戰略信心的沉重打擊。距離普京剛剛宣布這款"奇跡武器"即將列裝還不到半年,這場意外來得猝不及防。
紫色云團升起——導彈在發射場凌空爆炸
巨響傳來的時候,住在"亞斯內"航天發射場附近的居民正準備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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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地面震動,接著聽到一聲巨響,就像打雷一樣。"當地居民事后回憶。窗戶玻璃跟著震動,有些人家的杯子從桌上掉到地上摔碎。人們沖出門外,看到天空中升起一團紫色的煙霧。
紫色。這個顏色讓人不安。
白俄羅斯新聞網11月28日披露了這起事故。報道稱,俄羅斯在奧倫堡州"亞斯內"航天發射場進行"薩爾馬特"核洲際彈道導彈試射時,導彈在發射場凌空爆炸。這款導彈具有強烈毒性且具有核輻射作用,爆炸產生的紫色云團讓周邊居民驚恐不已。
據美國防務博客網站報道,導彈升空僅數秒后便在空中爆炸。目擊者稱,導彈上升至約200到400米高度時發生爆炸,隨后殘骸墜回地面,現場留下一團紫色云團在空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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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薩爾馬特"第一次出事。
2024年9月,同樣是這款導彈,在俄羅斯普列謝茨克航天發射場試射時直接在發射井內爆炸。美國商用遙感衛星公司"行星實驗室"發布的照片顯示,發射井被徹底炸毀,爆炸留下一個直徑55米的巨型彈坑。衛星圖像上能清楚看到,發射井周圍散落著導彈濺落的各種殘骸,四輛消防車正在被摧毀的發射井附近滅火。
德國《世界報》評論稱,這至少是"薩爾馬特"洲際彈道導彈在研發過程中第4次遭遇失敗。西方專家認為,如果確實發生了這起事故,無異于一場軍事慘敗。
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對此的回應很微妙。面對記者追問,佩斯科夫表示對外界傳言的導彈試射失敗"不掌握相關信息",建議向國防部咨詢。俄羅斯國防部至今沒有回應置評請求。
這種沉默本身就很說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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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麻煩的事情還在后面。就在11月27日,俄羅斯唯一的載人航天發射場——位于哈薩克斯坦的拜科努爾航天發射場,在與美國聯合發射"聯盟MS-28"飛船后遭到嚴重損壞。
俄羅斯航天局確認,發射臺的多個部件遭到損壞。官方表態稱"所有必要的備用部件都已到位,可以進行修復,損壞將很快消除"。
可俄羅斯太空博客的說法完全不同。火箭發射分析師格奧爾基·特里什金在發射結束后立即聲稱"服務艙坍塌了",部分結構倒塌在31號發射臺上,造成嚴重損壞,可能會暫停一段時間的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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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太空記者維塔利·葉戈羅夫更悲觀。在官方直播中可以看到發射場的明顯損壞。"發射臺下方的廢氣排放盤里有一些不應該存在的巨大金屬結構。"葉戈羅夫說,如果拜科努爾航天發射場像人們懷疑的那樣被禁用,俄羅斯將自1961年以來首次"失去將人送入太空的能力"。
導彈爆炸,發射場受損,這一切都發生在普京剛剛宣布"薩爾馬特"即將列裝的幾個月后。時機太敏感了。
沒有烏克蘭專家的代價——技術困境浮出水面
要理解"薩爾馬特"為什么屢次失敗,得從蘇聯時代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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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1日,RS-28“薩爾馬特”洲際彈道導彈發射失敗后發射場的衛星照片。
"薩爾馬特"的前身是R-36-M洲際彈道導彈,北約給它起了個響亮的代號:"撒旦"。這款導彈在蘇聯時期主要由烏克蘭研制,技術成熟,性能可靠。
普京想要的是完全由俄羅斯工程師自主研制的洲際彈道導彈。這個想法本身沒問題,問題出在技術儲備上。
國際戰略研究所導彈專家蒂莫西·賴特接受《商業內幕》采訪時直言不諱:"從歷史上看,許多生產洲際彈道導彈的工廠和專家都位于烏克蘭。俄羅斯人沒有液體推進劑發動機的經驗。"
賴特指出,薩爾馬特洲際導彈選擇液體推進劑這條技術路線非常奇怪:"這就是烏克蘭人過去為俄羅斯做的事情,這也是薩爾馬特洲際導彈遇到很多問題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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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蘇聯獨立后,烏克蘭導彈專家繼續與俄羅斯合作,直到2014年。普京吞并克里米亞后,兩國關系徹底破裂,所有軍事接觸都停止了。
失去烏克蘭專家后,俄羅斯馬凱耶夫國家火箭中心在2013年接手開發新導彈來取代老舊的R-36。2014年之后,這個中心還要承擔將具有液體發動機的R-36導彈保持在戰斗狀態的功能。
可問題來了:這個中心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專家。
俄羅斯戰略武器專家馬克西姆·斯塔扎克2023年為卡內基國際和平研究院撰文稱,這只是一個臨時解決方案。發射停止了,導彈和彈頭每年只是簡單檢查一次,沒有深度維護。
西方制裁讓情況雪上加霜。在復雜的軍工產品生產中,幾乎沒有一個國家能做到100%自主,俄羅斯也不例外。失去西方零部件供應后,俄羅斯只能搞國產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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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彈對各種零部件的要求極高,稍微差一點都可能導致事故。國產替代品性能達不達標,誰也說不準。
錢也是大問題。俄烏戰爭爆發后,絕大多數軍費開支都用于戰爭,能夠用于研發洲際導彈和核武器的資金捉襟見肘。沒有足夠的錢,很多研發就做不出來,一些零部件只能湊合著用,出現各種問題成了家常便飯。
德國導彈專家馬庫斯·席勒評論說,"薩爾馬特"導彈出事故,證明"它還不可靠"。席勒認為,俄羅斯的導彈工業顯然存在更深層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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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航天計劃的困境不止于此。半島電視臺報道稱,俄羅斯航天計劃多年來飽受資金不足和腐敗丑聞困擾。烏克蘭戰爭暴露了其太空基礎設施的脆弱性,西方制裁、出口管制和太空部門的內部挑戰加劇了這一脆弱性。
這些限制使俄羅斯難以維持大規模的民用太空項目。莫斯科只能把有限的資源集中在軍事太空應用上,優先保證核威懾能力。
可連核威懾能力都在出問題。
核威懾失效?——普京的戰略困境
"薩爾馬特"對普京來說意味著什么?這得從2018年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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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普京在給聯邦議會的國情咨文中宣布了"薩爾馬特"的研發工作。這位俄羅斯總統的表述很自信:"它對現有及未來的導彈防御系統和防空系統均無懈可擊。"
普京透露,2017年底已經成功進行了該型導彈的試射。
俄羅斯國防部的宣傳更夸張。官方聲稱,"薩爾馬特"是世界上威力最強大、射程最遠的導彈,具有獨特特性,可以可靠地克服任何現有和未來的導彈防御系統。
俄羅斯媒體宣傳人員跟著普京一起唱贊歌。電視節目主持人德米特里·基謝廖夫在節目中演示了據稱英國如何被"世界上最強大的"薩爾馬特核導彈摧毀的模仿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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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號喊得震天響,現實卻很骨感。
2022年4月,"薩爾馬特"進行了一次成功的試射,這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次成功的試射。那次試射在普京在場的情況下進行,圓滿完成發射任務,彈頭成功抵達堪察加半島庫拉試驗場的指定區域。
普京當時指出,該系統不僅性能卓越,而且全部采用國產零部件,這簡化了軍工企業的批量生產流程。
2022年11月23日,俄羅斯國家火箭中心宣布開始批量生產該導彈。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機械制造廠負責組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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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后連續4次試射全部失敗。
2023年2月最尷尬。當時美國總統拜登訪問烏克蘭,俄羅斯很生氣,決定發射一枚"薩爾馬特"導彈嚇唬一下拜登。結果導彈根本沒能成功射出去,讓俄羅斯顏面盡失。
普京的列裝計劃一拖再拖。2021年4月,普京宣布第一個配備"薩爾馬特"的團將于2022年底上崗。到了2022年12月,國防部長紹伊古宣布開始部署洲際彈道導彈。可到了2023年6月,普京又改口說"在不久的將來"將有"薩爾馬特"執行戰斗任務。
2024年2月底,普京在聯邦議會發表講話時承諾,很快將在作戰地區展示"薩爾馬特",并指出部隊"已經交付了第一批系列薩爾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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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快一年了,俄羅斯媒體再也沒有關于這些導彈的重大公告。
戰爭研究所的分析師在2024年9月22日的報告中寫道,"薩爾馬特"唯一一次成功的測試是在2022年4月,另外4次測試都以失敗告終。
似乎俄羅斯根本沒有辦法將英國和法國從地球上抹去。
為了彌補"薩爾馬特"的尷尬,俄羅斯拿出了新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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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1日,俄羅斯首次使用新型中程高超音速導彈"榛樹"打擊了烏克蘭目標。普京公開宣布:"正如我們所知,也如同你們所知,目前世界上還沒有其他國家擁有這種武器。是的,其他主要國家遲早也會擁有這種武器。我們知道他們正在進行研發。但那將是明天的事,或者一年后,或者兩年后。而我們現在就擁有了這套系統。這非常重要。"
西方武器專家實地評估打擊結果后發現,其后果甚至比英國的"風暴陰影"導彈都要差。戰爭研究所專家直言不諱:"榛樹"的實際效果遠不如俄羅斯宣稱的那樣強大。
2025年10月,俄羅斯又宣布了"海燕"無限射程巡航導彈的成功試射。俄羅斯武裝力量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向普京匯報,導彈在15小時內完成了1.4萬公里航程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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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款采用核動力裝置的洲際巡航導彈據說能夠從意想不到的方向進入敵方作戰區域,例如通過監控薄弱的兩極區域迂回規避防空反導系統。
宣傳歸宣傳,實戰效果有待檢驗。
普京現在面臨的困境很現實。俄烏戰爭持續近4年,俄軍損失超過114萬人。戰場上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火力支援,不是PPT上的超級武器。
核威懾是俄羅斯手中最重要的牌。可這張牌的威力正在被質疑。"薩爾馬特"屢次試射失敗,西方國家看在眼里。當俄羅斯威脅要使用核武器時,對方心里恐怕要打個問號:這些導彈真能飛得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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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底,俄羅斯批準了新版核政策,降低核武器使用門檻。這是對美國及其盟友放松援烏遠程武器使用限制的回應。可降低門檻容易,真要用起來,導彈得管用才行。
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不久前接受采訪時表態很謹慎。拉夫羅夫說,俄方在實戰條件下測試"榛樹"導彈系統想傳遞的信息是,俄愿竭盡全力維護自身合法權利。但俄美兩國并未正式交戰,俄方無意同美國打核戰爭。
這話說得很明白:核武器是用來威懾的,不是真打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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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威懾的前提是對方相信你有能力用。當導彈一次次在發射場爆炸,當紫色云團一次次在天空升起,威懾力還剩多少?
11月28日那聲巨響,不僅炸毀了一枚導彈,更炸出了俄羅斯核威懾的軟肋。普京宣布的"奇跡武器",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尷尬的笑話。
戰爭還在繼續,導彈還在試射,失敗可能還會發生。這場技術與政治的博弈,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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