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要是就這么走了,我閉眼都咽不下這口氣。” 敦煌戈壁的風卷著黃沙拍在醫院走廊,劉老太的女兒攥著那張寫著 “腦疝晚期” 的診斷書,指甲掐進了掌心。2025 年春,75 歲的老人突然栽倒在灶臺邊,右側身體瞬間失去知覺,當地醫院插上呼吸機時,她的一側瞳孔已經散大 —— 這是生命進入倒計時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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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泉醫院的醫生搖著頭把病歷推回來:“準備后事吧,沒必要折騰了。” 蘭州三甲醫院的專家對著 CT 片沉默半晌,最終吐出一句:“手術風險比中彩票還低,等于把人往鬼門關推。” 連續三家醫院的 “死刑宣判”,讓五個子女蹲在冰冷的地磚上開了場沒有眼淚的短會,最終大哥抹了把臉說:“去西安,就算抬也要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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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決定背后,是無數高齡重癥患者的共同困境。民進中央 2025 年的提案早已點破關鍵:DRG 支付方式讓醫生收治危重癥時顧慮重重,基層醫院怕擔風險、資源不足,往往只能勸家屬放棄。劉老太的兒子紅著眼眶解釋:“我們懂醫生的難處,但那是生養我們的媽,怎么能說放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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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萬塊錢,幾乎是全家半年的積蓄,換來了一輛配備呼吸機和心電監護儀的 “移動 ICU”。從敦煌到西安,1800 公里的路程要穿越河西走廊的戈壁,翻越秦嶺的急彎,隨車護士全程盯著監護儀不敢眨眼:“每一次顛簸都可能讓顱內壓飆升,48 小時里,我們連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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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3 點,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西安的夜空。急診室的 CT 結果讓所有人大吸一口涼氣:顱內出血 120 毫升,腦中線偏移超過 1 厘米,腦疝比沿途預估的還要嚴重。主治醫生高亞飛拿著片子反復翻看,劉老太的女兒突然 “撲通” 跪下:“主任,求您試試,就算失敗我們也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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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以為希望渺茫時,高亞飛發現了被前幾家醫院忽略的 “生命縫隙”:75 歲老人的生理性腦萎縮,恰好給受壓的腦組織留出了代償空間。“就像老房子著火,墻體間的縫隙反而能延緩蔓延速度。” 他當即拍板手術,顯微鏡下的手術刀在毫米間游走,清除血腫、切除腫瘤、復位骨瓣,全程只用了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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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后第三天,監護儀上的腦電波突然跳動起來;第 72 小時,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重癥監護室的醫護團隊立刻制定康復計劃,從腦水腫控制到床旁肢體訓練,老人的肌力從 0 級一點點回升。當病理結果確診為彌漫大 B 細胞淋巴瘤后,血液科又接力用上靶向治療,三個月后,劉老太已經能自己扶著欄桿走路,甚至能給子女包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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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 “賭局” 的勝利,從來不是偶然。西安國際醫學中心的多學科協作模式,恰是破解危重癥救治難題的鑰匙 —— 就像福建兒童醫院的轉運團隊,四年間用標準化流程實現 4000 余例危重癥轉運零失誤,專業的團隊與設備才是奇跡的底氣。但劉老太的經歷更像面鏡子,照出了分級診療體系的短板:瀘縣通過 “30 分鐘健康圈” 和遠程會診,讓基層就能接住重癥患者,可這樣的 “綠色通道” 在很多地區仍屬稀缺。
有人問:“花 4 萬救一個 75 歲的老人,值得嗎?” 劉老太的女兒指著母親窗前的月季花反問:“媽能看著花開花落,這個家才算完整,你說值不值?” 高亞飛在病例討論會上的話或許更耐人尋味:“我們沒創造奇跡,是家屬的堅持,把 0.1% 的可能送到了手術臺上。”
但不是每個家庭都能賭贏這場生死局。那些湊不出轉運費的家庭,那些沒找到接收醫院的患者,往往只能在絕望中放棄。正如網友所言:“生命不該分高低貴賤,更不該被‘性價比’衡量。” 當瀘縣的 “一鍵響應” 能讓心梗患者 75 分鐘打通血管,當福建的 “移動 ICU” 能穿越夜色救人,我們更該思考:如何讓劉老太的幸運,成為每個患者的常態?
如今,劉老太每月復查時都會給高亞飛帶包敦煌的李廣杏干。醫生辦公室里那張 “媽在,家才在” 的字條,比任何錦旗都更動人。這場跨越 1800 公里的救贖證明:醫學的邊界從來不在技術,而在人心;制度的溫度,就藏在給 “不放棄” 多留一次機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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