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挪威電影《世界上最糟糕的人》,拍的是一個“渣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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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學霸男友,轉頭去學心理學,沒過多久又愛上攝影,在派對上撬走別人男友,直到癌癥前男友住院。
在這部電影里面,或多或少在朱莉身上,看到那個令自己不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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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聰明,本該成為醫生,卻覺得解剖人體太過冰冷;她轉而研究心靈,又很快對心理學失去耐心;她拿起相機,在鏡頭后觀察世界,卻也沒拍出什么名堂。
她的生活就像挪威漫長的夏日極光,美則美矣,卻找不到一個確切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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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上,她也同樣“飄忽”。
她曾與年長、成功、深愛她的漫畫家阿克塞爾在一起。阿克塞爾的世界穩定、成熟,充滿了鮮花和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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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一次他的新書慶功宴上,朱莉卻感到了令人窒息的距離。
她逃離酒會,在另一個陌生的派對上,遇到了咖啡師埃溫德。兩人的相遇充滿了一種心照不宣的試探,他們約定“精神出軌不算出軌”,卻在那個夜晚用言語和目光完成了對各自伴侶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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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果斷離開了阿克塞爾,投入與埃溫德的同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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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溫德是個溫和的環保主義者,兩人看似過著一種自由、去傳統的生活,養貓,談論氣候危機,回避關于未來的沉重話題。
直到有一天,朱莉在電視上看到阿克塞爾患癌晚期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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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看他。
病床前,那個曾經強大、自信的男人變得虛弱,他悲傷地問她:“我們本來可以有一個孩子的,我們的孩子會有多漂亮?……我的生命即將消失,而我留下的,只有幾本漫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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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朱莉所有看似自由的選擇,突然被一種巨大的虛無感擊中。
她一直在逃跑,逃離專業,逃離承諾,逃離成為母親的可能性,逃離一切可能束縛她的東西。
她以為自己在追求“自我”,但或許,她只是在逃避“成為”任何一個確定的自己。
電影最殘忍也最溫柔的地方在于,它沒有批判朱莉。
它只是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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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焦慮、她的迷茫、她的自私、她的勇敢,如此真實地交織在一起。
她就是我們這個時代許多人的縮影。
為什么片名叫“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朱莉糟糕嗎?
她傷害了愛她的人,她對自己的人生缺乏規劃,她似乎永遠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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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換個角度看,她的“糟糕”,恰恰來自于她不肯糊弄自己。
她拒絕按照社會時鐘行走,拒絕為了安穩而假裝熱愛,拒絕在并不準備好的時候生育。
她的每一次“逃離”,盡管笨拙甚至傷人,卻都是一次對內心真實聲音的、近乎笨拙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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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結尾,朱莉成為了一名攝影師。
她的作品也許依舊沒有廣為人知,但鏡頭后的她,眼神里多了一絲前所未來的平靜。
她沒有和誰在一起,她只是獨自走著,路過街角,身影消失在城市的晨光中。
這個開放式的結局沒有給出答案,卻給了我們最大的安慰:人生或許根本不需要一個終極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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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斷尋找、不斷試錯、不斷感受快樂與痛苦的過程本身,就是意義。
我們大多數人,都活在“應該”和“想要”的夾縫里。
應該穩定,應該結婚,應該成功;而內心那些微弱的聲音,卻說著不同的故事。
《世界上最糟糕的人》像一面鏡子,讓我們照見自己的猶豫、膽怯和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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