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國打了14年，最后成了親美國家，國內女性為美軍生下數萬混血

越南這個國家，在20世紀下半葉的國際舞臺上，經歷了一場漫長又撕裂人心的戰爭。

戰爭的另一頭，是當時世界最強大的國家，美國，這場戰爭，從上世紀60年代初一直持續到1975年，整整十四年。

美國以“援助”和“遏制共產主義”為名，深度介入越南事務，最后卻以撤軍和失敗收場，可諷刺的是，幾十年后，越南卻成了和美國關系最密切的國家之一。

更讓人揪心的是，在這場戰爭里，有數以萬計的越南女性為美軍生下了混血兒，這些孩子在戰后成為社會邊緣群體，經歷了長時間的身份掙扎。

1954年，法國在奠邊府戰役中失敗，越南正式擺脫法國殖民統治，南北分治，北邊是以胡志明為首的政權，南邊是西方支持下建立的南越政府。

美國這時候就開始插手了，一開始是派顧問、提供武器，到了1961年，肯尼迪上任后加大了介入力度，到了1965年，美軍開始正式大規模派兵，戰爭規模全面升級。

從1965年到1973年，美國在越南最多時候駐軍超過五十萬人，美軍空中轟炸密集，B-52戰略轟炸機幾乎天天在越南天空盤旋，南越多地被炸得河流改道、森林消失。

越南平民死傷慘重，不少村莊直接從地圖上抹去，橙劑的使用更是造成了極其嚴重的生態污染和基因病變，直到今天，越南還有人因為當年的化學武器而患病。

而在戰爭前線之外，還有一群人也深受戰爭影響，那就是南越的女性，美軍大規模駐扎南越后，圍繞軍事基地形成了大量的“紅燈區”，西貢、峴港、芽莊這些城市成了美軍士兵的“放松天堂”，街頭酒吧、按摩店、臨時妓院遍地開花。

有不少越南女性，原本是農民、女工、學生，戰爭讓她們失去了家庭、失去了生計，被迫走進這些場所，只為換取美軍手里的美元，養活自己和孩子。

根據美國國家檔案館和越南社會學研究機構聯合發布的數據，在美軍駐越期間，有數萬名越南女性與美軍士兵發生關系，其中不少人生下了混血兒，這些混血兒在美國被稱為“亞美混血”，在越南，當地人稱他們為“塵土之子”——意思是他們像塵土一樣無根、無依。

這些孩子的出生并沒有帶來希望，美軍在1973年簽署巴黎和平協議后開始撤軍，到1975年戰爭結束時，絕大部分美軍士兵都已經離開越南，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并沒有帶走自己在越南留下的孩子。

母親們只能獨自撫養，孩子在學校、社會、鄰里間都遭遇歧視，尤其是那些有明顯西方面孔特征的孩子，更容易成為被孤立和欺負的對象。

越南社會當時處于高度緊張和政治敏感的狀態，混血兒被認為是“敵人的種”，很多學校不愿接收，工作單位也不愿錄用，再加上越南是傳統的父權社會，沒有父親的孩子在成長中面臨極大的認同危機和心理壓力，許多混血兒被送進孤兒院，也有的流落街頭，靠乞討和撿垃圾過活。

上世紀80年代，美國國內出現了一些反思聲音，要求政府為這些“戰爭遺孤”提供幫助，1982年，美國國會通過了一個專門法案，允許部分混血兒及其母親申請移居美國。

但由于申請程序復雜，加上很多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或者根本沒有出生證明，真正能辦理移民手續的只有一小部分，到了90年代，美國又出臺了“家園歸來法案”，進一步放寬了條件，但整體來看，能移民成功的混血兒仍然只是少數。

根據越南和美國官方聯合統計，最終大約三萬多名混血兒得以移民到美國，到了美國后，他們中的很多人發現，生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光鮮。

他們語言不通，文化隔閡大，不少人找不到穩定工作，有些甚至陷入貧困、犯罪或酗酒，更重要的是，很多人根本找不到自己的父親，有的父親已經過世，有的根本不承認他們，還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越南有個孩子。

而在越南留下的更多混血兒，直到2000年以后，才有一些國際組織和非政府機構介入，幫助他們尋找父親、進行身份認證，利用DNA技術，也有部分人成功找到了親屬，甚至獲得了赴美生活的機會，但大多數人仍然生活在社會底層，難以獲得應有的尊重和資源。

戰爭結束后，越南進入了長達十幾年的封閉期，經濟困難，靠著蘇聯援助勉強維持，直到1995年，美國和越南正式恢復外交關系，兩國才開始真正意義上的交流。

那一年，美國總統克林頓宣布解除對越南長達二十年的經濟禁運，越南政府也開始推動對外開放，吸引外資，學習市場經濟。

從那時起，美國就成了越南最重要的貿易伙伴之一，越南的鞋子、衣服、電子產品大量出口到美國市場，越南逐漸變成了世界工廠的一部分。

英特爾、三星、蘋果等大型企業都在越南建廠，成千上萬的越南工人涌入產業園區，每月拿著幾百美元的工資，支撐起家庭的開銷。

在外交上，越南也和美國走得越來越近，從軍事合作到經濟合作，再到高層互訪，兩國關系逐步升溫，尤其是近年來，美國在亞太地區推行“印太戰略”，越南在其中扮演了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2023年，美國總統訪越，雙方宣布將兩國關系提升為“全面戰略伙伴”，這是越南對外關系中的最高等級，但從被美國打了十四年，到如今成了親美國家，這個轉變背后藏著無數人的血和淚。

戰爭的記憶沒有那么容易被抹去，那些在美軍基地周圍辛苦謀生的女性，那些被社會邊緣化的混血兒，那些在橙劑污染下出生的畸形兒童，他們的故事并沒有完全寫進歷史書，卻是真實發生過的。

今天的越南年輕人，對于戰爭的記憶已經非常模糊，他們更多關注的是就業、收入、出國留學，但在一些地方，比如峴港、胡志明市，依然能看到一些年邁女性在街頭擺攤，她們年輕時可能曾在美軍基地附近工作過。

還有一些混血兒，在中年后終于獲得赴美機會，但語言和文化早已脫節，回頭看自己的人生，像斷了線的風箏。

戰爭帶來的不是勝利，而是代價，越南用了幾十年時間，從戰爭廢墟中爬起來，重新和曾經的敵國握手，但那些在戰爭中誕生的孩子，那些為美軍士兵生下混血兒的母親，經歷了太多沉默和艱難，他們沒有選擇戰爭，卻一生都活在戰爭的陰影下。

如今，越南和美國的關系越來越緊密，越南也逐漸在全球供應鏈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但對于那段歷史，記住它并不是為了仇恨，而是讓人們知道，這些事情真的發生過，那些人也真實地生活過。

他們不是新聞里的數字，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在戰爭洪流中掙扎求生。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