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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吧,把錢退回來。"
我對著手機屏幕打出這幾個字,手指卻遲遲沒有按下發送鍵。
剛才媽媽發來的消息還在眼前跳動:"你老婆已為她弟弟繳納5萬欠款。"這十幾個字像針一樣扎進我的心里。
我看了看銀行短信,工資9萬剛到賬,我毫不猶豫轉給妻子張雨5萬,那是我們約定好的房貸和生活費。
01
認識張雨的時候,我還是一個普通的程序員,月薪只有一萬多。那是三年前的春天,我在咖啡廳里埋頭修改代碼,她端著一杯拿鐵坐在我對面的位置。
"你是程序員嗎?"她主動搭話,聲音很輕很甜。
我抬起頭,看到一張清秀的臉龐,眼神里帶著真誠的好奇。"嗯,在做一個小項目。"
"我弟弟也想學編程,但是家里條件不太好,培訓班太貴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時候的張雨給我的印象就是善良、樸素,會為了家人著想。她告訴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弟弟張浩剛上大學,學費都是東拼西湊來的。
我們交往了半年就結婚了。婚禮很簡單,她堅持不要彩禮,說只要我們過得好就行。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找到了這輩子最珍貴的人。
結婚后,張雨辭掉了銷售的工作,專心在家照顧我的生活。她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我的工資卡直接交給她管理,她總是精打細算,從不亂花一分錢。
"咱們要攢錢買房子,給將來的孩子一個穩定的家。"她常常這樣說。
我很感動,更加努力地工作。那段時間雖然收入不高,但我們過得很幸福。
02
轉折點出現在去年春天。我跳槽到了現在的公司,月薪一下子漲到了九萬。那天我興奮地回家告訴張雨這個好消息,她開心得跳起來抱住我。
"太好了!我們終于可以買房子了!"她眼里閃著淚花。
我們很快看中了市區的一套兩居室,首付需要八十萬。我們的存款只有五十萬,還差三十萬。
"要不我再去找找工作吧,咱們一起努力。"張雨主動提議。
"不用,我的工資夠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拒絕了她的建議。這個家需要有人照顧,而且我的收入確實足夠維持我們的生活。
買房的手續很快辦完了,月供一萬八。加上日常開銷,每個月需要大概五萬塊錢。我主動提出把工資卡給她,讓她來安排家庭財務。
"你辛苦賺錢,我來管家,這樣最合理。"張雨接過卡的時候說。
從那時開始,我每個月的工資到賬后,都會第一時間轉給張雨五萬塊錢。剩下的四萬我留作應急和個人開銷,這個安排我們都很滿意。
張雨管理家庭財務很有一套。房貸按時還,生活開銷控制得當,還能攢下一些錢。我很慶幸娶了這樣一個賢惠的妻子。
03
今年年初,張雨提到了她弟弟張浩的情況。
"張浩快要畢業了,但是找工作不太順利。"她有些擔心地說道。
張浩讀的是普通二本的市場營銷專業,確實不太好就業。我建議讓他轉行學IT,畢竟我在這個行業有些經驗。
"他想創業,說是和同學合伙做電商。"張雨告訴我。
我皺了皺眉頭。剛畢業就創業風險很大,但是年輕人有想法也是好事。"需要多少啟動資金?"
"他們說大概需要十萬塊錢。"張雨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十萬塊錢對現在的我們來說不算什么大數目,但我還是覺得應該謹慎一些。"要不讓他先找個工作,積累點經驗再說?"
張雨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他堅持要試試。"
最后我們還是支持了張浩的想法,我轉給張雨十萬塊錢讓她給弟弟。那時候我想,就算失敗了也是買個教訓,年輕人應該有試錯的機會。
張浩的電商項目運營了半年,確實沒什么起色。張雨偶爾會提起這件事,顯得有些愧疚。
"都怪我沒有勸住他,白白浪費了你的錢。"她總是這樣自責。
我安慰她說:"沒關系,就當投資了,失敗了就失敗了。"
04
三個月前,張浩又出了新狀況。
"張浩說他找到了新的商機,想繼續做生意。"張雨在晚飯時告訴我。
我有些意外。上次的失敗還沒多久,怎么又要開始新項目?"他具體想做什么?"
"還是電商,但是換了個方向,說是做進口商品代購。"張雨解釋道。
我心里開始有些擔心。連續創業失敗的概率很高,而且張浩明顯缺乏商業經驗。"這次需要多少錢?"
"他說前期投入需要十五萬。"張雨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沉默了一會兒。十五萬不是小數目,而且上次的十萬還沒有任何回報。"雨雨,我覺得還是讓張浩先找個穩定工作比較好。"
"我知道,我也勸過他了。但是他說這次機會特別好,錯過了就沒有了。"張雨顯得很為難。
最終,我還是同意了這次投資。家人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而且張雨平時對家庭貢獻很大,我不想讓她為難。
但是這次的結果比上次更糟糕。張浩的代購項目只運營了兩個月就徹底失敗了,十五萬塊錢基本全部虧損。
張雨為這件事自責了很久,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我安慰她說:"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親情是無價的。"
05
就在今天上午,我收到了工資到賬的短信。按照慣例,我立刻給張雨轉去了五萬塊錢,備注寫著"房貸+生活費"。
轉賬成功后,我繼續專心工作。直到下午三點,我收到了媽媽發來的微信消息。
"兒子,你老婆已為她弟弟繳納5萬欠款。"
這句話像晴天霹靂一樣擊中了我。我立刻打開銀行APP查看轉賬記錄,果然看到張雨在收到我的五萬塊錢后,幾乎立刻就轉給了一個陌生賬戶,金額正好是五萬。
我的手開始顫抖。這意味著什么?張雨拿著我剛轉給她的錢,轉手就給了她弟弟?那我們的房貸怎么辦?生活費又從哪里來?
我立刻給張雨打電話,但是她的手機關機了。我又打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坐在辦公室里,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三年的婚姻,三年的信任,難道就是這樣被踐踏的嗎?
我想起了這些年來張雨的種種表現,那些我以為是賢惠的行為,現在看來都有了新的解讀。她真的是在為我們的家著想,還是一直在算計著什么?
下班時間到了,我機械地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但是走到公司樓下的時候,我停住了腳步。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張雨,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突然變得陌生的婚姻。
手機里,那條短信的內容還在跳動著:"你老婆已為她弟弟繳納5萬欠款。"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打開微信對話框,開始輸入那幾個字:
"離婚吧,把錢退回來。"
但是當我的手指懸停在發送鍵上時,我突然意識到,也許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簡單。
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真相。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對面走來,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06
是張雨,但她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穿著西裝,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看到我的時候,張雨臉色瞬間變白,而那個男人則主動走了過來。
"您就是李先生吧?我是律師事務所的王律師。"男人伸出手。
我機械地和他握手,目光卻一直盯著張雨。她的眼神閃躲,明顯在回避什么。
"李先生,關于您弟媳的債務問題,我們需要和您詳細談一下。"王律師說道。
"債務?什么債務?"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張雨終于開口了,聲音顫抖著:"老公,我有些事情一直沒有告訴你。"
王律師從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張浩先生因為經營問題,欠下了高利貸,債主已經找到了您的家人。"
我接過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種條款和數字。其中最醒目的是債務總額:五十萬元。
"五十萬?"我的聲音都變了調。
"是的,而且利息每天都在滾動。如果今天不能支付第一筆還款,后果會很嚴重。"王律師的語氣很嚴肅。
張雨突然跪了下來,眼淚嘩嘩地流:"老公,對不起,我不敢告訴你。他們威脅說如果今天不還五萬塊錢,就要對我媽媽下手。"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原來張雨拿走五萬塊錢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保護家人。但是為什么她要隱瞞這么大的事情?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我們是夫妻,應該一起面對的。"我蹲下身扶起張雨。
"我怕你會生氣,怕你會覺得我們家就是個拖累。"張雨哽咽著說。
王律師在旁邊補充道:"債主給的期限很緊,而且他們的手段比較激烈。張小姐是為了保護家人才這樣做的。"
聽到這里,我心中的憤怒開始轉化為心疼。張雨不是背叛了我,而是在承受著我不知道的壓力和恐懼。
07
"現在情況到底怎么樣?"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王律師詳細解釋了情況:張浩的第二次創業其實是被人騙了,對方讓他墊付貨款,承諾高額回報,結果貨款打過去后對方就消失了。為了挽回損失,張浩又向高利貸借了錢,想要翻本,結果越陷越深。
"目前的債務總額是五十萬,按照他們的規定,每月至少要還十萬。"王律師說。
我快速計算了一下,這意味著張浩需要半年時間才能還清,而且還不算利息。以他目前的經濟狀況,根本不可能承擔。
"如果還不上會怎么樣?"我問道。
"他們已經明確表示,會對張浩的家人采取行動。"王律師的話讓我背脊發涼。
張雨抓住我的手:"老公,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不能眼看著父母出事。"
我看著張雨哭得通紅的眼睛,突然明白了她這段時間為什么總是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承受著我不知道的恐懼和壓力,卻不敢告訴我。
"五萬塊錢能解決多長時間?"我問王律師。
"最多一個月。下個月還需要十萬。"王律師的話讓氣氛更加沉重。
我陷入了沉思。五十萬對我來說不是不能承受,但這筆錢如果付出去,就意味著我們的積蓄全部清空,而且還要額外借貸。更重要的是,這樣做會不會助長張浩的不負責任?
"張浩人呢?為什么不是他來解決自己的問題?"我有些憤怒。
張雨低頭說:"他嚇壞了,現在不敢露面。那些人說了,找不到他就找他的家人。"
我感到無比的憤怒和無奈。一個成年男人惹出這么大的麻煩,卻讓女人和老人來承擔后果,這讓我很難接受。
但是看著張雨絕望的表情,我又不忍心責怪她。她也是受害者,而且還是為了保護家人。
08
經過一夜的思考,我做出了決定。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銀行,把我們所有的積蓄都取了出來,總共四十五萬。加上我這個月的工資,剛好能湊夠五十萬。
"老公,你真的要這樣做嗎?"張雨眼中滿含淚水。
"我們是夫妻,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緊緊握住她的手。
但是在付款之前,我提出了我的條件:"這五十萬我可以出,但是張浩必須出來承擔責任。這是他人生的一課,不能讓別人替他買單。"
經過協商,我們達成了協議:我先墊付這五十萬,但張浩必須簽署還款協議,承諾在三年內分期償還。同時,他必須找一份穩定工作,不能再進行任何投機活動。
當我把銀行卡遞給王律師的時候,張雨突然抱住了我,哭得像個孩子。
"對不起,老公,我不應該瞞著你。我以為自己能解決,結果越來越糟糕。"
我輕撫著她的頭發:"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我們都要一起面對,好嗎?"
事情解決后,張浩終于出現了。看到他憔悴的樣子,我的憤怒減少了一些。年輕人犯錯誤可以理解,但是必須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
"姐夫,謝謝你。我會盡快把錢還給你的。"張浩紅著眼睛說。
"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后做任何決定都要三思而后行。"我拍拍他的肩膀。
回到家里,我和張雨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擁抱著。雖然我們的積蓄清空了,未來的日子會比較緊張,但是我們的感情卻因為這次危機而更加深厚了。
"老公,我以后再也不會瞞著你任何事情了。"張雨在我懷里輕聲說道。
"我也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些壓力了。"我吻了吻她的額頭。
第二天,我收到了媽媽的電話。
"兒子,聽說你們遇到困難了?需要幫助的話就說一聲。"媽媽的聲音里充滿了關心。
我這才意識到,媽媽昨天的那條消息可能不是在指責張雨,而是在提醒我注意家里的情況。她一直在關注著我們,在我們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
"媽,我們已經解決了。謝謝您一直關心我們。"我由衷地感謝道。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后有困難一定要及時說出來,不要自己扛。"媽媽的話讓我心里暖暖的。
掛掉電話后,我對張雨說:"看來我們的家人比我們想象中更加團結。"
張雨點點頭,眼中重新煥發出了光彩:"是的,我們有這么好的家人,一定要更加珍惜。"
那天晚上,我刪掉了那條從未發送的信息:"離婚吧,把錢退回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新的信息:"老婆,我愛你,我們會一起度過任何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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