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萬億,央行放了這么多錢,錢到哪里去了呢?
有生活經驗或者在金融市場有投資經驗的朋友都知道,有一句話叫“水漲船高”。如果在我們生活的市場里,央行開動印鈔機,放開貨幣的閘門,向市場里放了很多水、給了很多錢,那么很容易會看到物價漲起來;從金融市場和投資的角度看,股市可能也會漲起來,房子等資產的價格也會出現水漲船高的效應。所以,貨幣政策通過調控貨幣的供應和資金的成本,以此影響整個社會的物價水平和這些資產價格的水平。
但是,大家可能也注意到,最近這些年,央行好像也印了很多錢。比方說,根據央行發布的官方數據,到2025年10月底,央行的廣義貨幣(M2)供給量達到了335萬億。這個數字的確相當龐大,因為我們的GDP規模大約只有140萬億,這比GDP大約還多了一倍多。
但現實生活中,你會發現,雖然央行的貨幣政策很寬松,給的錢很多,可物價已經連續幾年處在萎靡不振、比較清冷的邊緣;股市的確漲了一些,但總體來看,漲的高度并沒有多高;而比股市更大的“蓄水池”——以房地產為代表的資產價格市場,自2021年以來,房價跌跌不休,并沒有出現明顯的上漲趨勢。另外,我們在現實生活中似乎也感受到,并沒有因為央行貨幣政策寬松,賺錢就變容易了,甚至想到未來,還有很多擔憂。
那么問題來了,錢到哪里去了呢?
這里必須要了解到,我們談到的M2(廣義貨幣),其實是貨幣里一個經常講到的專業術語。除了M2之外,還有M1、M0這樣的表達。一般來說,按照貨幣的流動性好壞,最好的是現金,然后是比現金略微差一點的活期存款,再往后就是定期存款,以此對貨幣的流動性做分類。
比方說,日常中隨時可以拿出來用的現金,叫M0,它代表流動性最好的貨幣;M1則除了剛才講到的現金之外,還包括活期存款,這其中既包括家庭、企業的,也包括政府的。要知道,活期存款如果需要使用,至少還要從銀行進行復雜的轉賬,大額的話甚至還要申請等,流動性比現金差一些;而比活期存款流動性更差一點的,就是剛才講到的廣義貨幣發行量(M2),也就是335萬億這個數字,它包括了最先談到的現金、活期儲蓄,還包括家庭、企業和政府部門的定期存款。
大家知道,定期存款一般來說都是要存一年以上,甚至兩年、三年,放的時間比較長,意味著這筆錢是不會輕易動用的。
好了,按照以上劃分,現金到底有多少,活期儲蓄有多少,定期儲蓄又是多少呢?這些都可以通過央行公布的數據查閱。比方說,截止到十月底,整個中國社會的M2廣義貨幣發行量為335萬億,這里面包含的現金部分大概13.5萬億。
也就是說,現金在335萬億的貨幣發行量中,占比還是很少的,這與如今移動支付、各種網絡支付的發展也是分不開的。另外,除了這13.5萬億的現金之外,M1(包括現金在內)大概112萬億,若把現金刨除,活期儲蓄大約將近100萬億,這是第二部分。
第三部分,就是剛才講到的銀行里的定期存款,包括家庭、企業和政府部門的,這部分有220多萬億。
也就是說,央行開動印鈔機,放開閘門,一共向社會供應了335萬億的貨幣,結果沒想到,被企業,尤其被家庭部門拿出來220多萬億,以定期存款的形式存回了銀行。存成定期存款意味著什么呢?
意味著沒有計劃用這筆錢來消費,也沒有計劃用這筆錢來投資。那這筆錢是干什么去了呢?主要是因為,對大部分家庭來說,可能是今天找不到好的投資資產,所以這筆錢沒處安排;另外,由于對未來的收入或各種風險有擔憂,所以不敢花錢。所以,雖然看起來儲蓄賬戶上存款很多,但人們不愿意消費,其實背后是不敢消費。
我們看看今天,如果把整個中國社會劃分成農村和城市的二元結構,農村的保障的確還是非常低的,當然農村也沒有多少存款;在城市里,雖然可能比農村的農民家庭略微好一些,但城市里的社會保障水平,和大家一旦發生風險后需要應付的支出相比,還是捉襟見肘的。
正是因此,很多家庭對未來的各種保障有后顧之憂。再加上,過去聽了國家的話去買房子,而今天房價下跌,人們有了前車之鑒,投資時也非常慎重;另外,過去幾年,尤其疫情以來,大家感覺到賺錢的確變難了,所以對未來賺錢的信心有所回落,也就不敢消費了。
所以,就造成了當下中國貨幣政策的這樣一種困境:一方面貨幣政策比較寬松,利率在下降,央行希望用比較寬松的貨幣環境讓物價起來、讓資產價格保持在一個比較溫暖的環境里,但現實卻是事與愿違。
由于大家對未來保障的擔心、對當下及未來收入的擔心,還有對資產價值風險的擔心,今天大部分央行印的錢,最后又通過儲蓄、定期存款的方式放回了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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