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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向暉的退休申請剛遞上去,葉劍英當場就不答應,說他“還年輕”,這話聽著像開玩笑,可那年他已經六十多歲了。
官場上,誰聽說過領導勸人別退休的?尤其這位“被留任”的人,身份不一般。
他不是普通干部,而是曾經潛伏在胡宗南身邊十幾年的機要秘書。
人前是國民黨的紅人,背地卻是共產黨最可靠的眼線。
能混到敵人身邊當紅人,這種人,葉劍英一句“不能退”,不是挽留,是命令。
這事得從抗戰那會兒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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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周恩來正在武漢盯著八路軍辦事處的事,突然聽說有個叫“湖南青年戰地服務團”的組織要被安排到胡宗南那邊去。
這消息一出來,周恩來立馬警覺,叫來蔣南翔問話,誰在帶隊,什么來頭,心里一桿秤打得清清楚楚。
蔣南翔那意思,這些人基本都是“一二九”運動出來的學生骨干,政治覺悟不低。
周恩來點點頭,沒再多問,直接安排任務。
他說,得找個合適的人混進去,不是普通人,是得能跟胡宗南打交道的那種,最好是出身好、頭腦靈,長得也得拿得出手。
說白了,這是一場靠腦子的仗,不是靠槍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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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南翔反應也快,說熊向暉這個人行。
他家里是山東的,父親當過湖北高等法院的庭長,出身不差。
人長得挺精神,腦子也快,最關鍵,1936年就入黨了,還是“一二九運動”的骨干。
當時的熊向暉才二十出頭,已經是清華的高材生。
沒多久,熊向暉就和那批服務團的人一起到了胡宗南那邊。
胡宗南一開始就搞了個“面試”,點名、站隊、行軍禮,一套下來看誰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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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向暉偏不按套路來。
別人都站起來敬禮,他倒好,直接舉手說“我就是”。
這一舉動,胡宗南眼前一亮,問了年齡、動機,熊向暉照答不誤。
胡宗南問:“為什么要來我軍?”熊向暉說:“國民革命軍是孫中山先生創立的,誰想為革命做事,當然得來這里。”這回答說得滴水不漏,還順帶把自己貼上了正統標簽。
胡宗南追問:“那不愿抗日的是不是反革命?”熊向暉脫口而出:“殺!”這話一出口,全場安靜,胡宗南盯著他看了幾秒,滿意地點了頭,在他名字上畫了四個圈。
之后,熊向暉被提拔做了胡宗南的機要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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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置,不是誰都能坐的。
信件、電報、會議記錄,都要經他手。
換句話說,胡宗南的底牌,他幾乎都能看見。
1943年,胡宗南想動兵打延安。
熊向暉第一時間把消息傳了出去。
那時候傳情報不是現在發個郵件那么簡單,是得靠人肉帶話,冒著掉腦袋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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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王石堅,把信息傳到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轉回延安。
蔣介石的動靜還沒出門,中央那邊已經知道了。
后來風聲走漏,計劃擱淺。
可蔣介石不甘心。1947年,命令胡宗南再次進攻。
這次更狠,準備搞突然襲擊。
計劃書都是熊向暉親手打的字,他一邊打字一邊記下內容,回去后立馬寫了情報交出去。3月10號晚上,胡宗南把他叫去,說三天后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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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向暉嘴上答應得利索,心里卻火燒火燎。
他知道延安這回真懸了。
那晚他回去后,連夜寫信傳情報,告訴延安準備撤。
毛主席聽了情報后,指揮部隊全線撤出,電臺也拆了,給胡宗南留了個空殼。13日拂曉,胡宗南一槍沒開,進了個沒人煙的延安城。
蔣介石氣得直發火,但也沒轍。
這一仗沒打起來,可熊向暉的身份還得繼續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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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南還把他當親信,甚至送他去美國留學,說是“將來回來能更好效力”。
熊向暉去了密西根大學,成績一流,還拿了獎學金。
等他拿到碩士,1949年春天回國的時候,已經換了天。
回到北平,熊向暉見到了周恩來。
兩人握手那一剎那,什么都沒說清楚,但眼神里已經交代明白了。11月,他去中南海參加宴會,張治中看到他還開玩笑:“你什么時候起義的?”周恩來直接回話:“他不是起義,是歸隊。”
這話一出,現場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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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向暉的真實身份,正式公開了。
從那以后,他就光明正大地在周恩來身邊工作,負責外交、涉外事務,成了共和國早期外交戰線上的中堅人物。
到了1982年,熊向暉覺得自己年紀不小了,干了大半輩子,該退休了。
他的申請剛交上去,葉劍英就坐不住了,說:“他還年輕,應該繼續工作。”這不是一句客套話。
當年熊向暉在敵營十年,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葉劍英當然不肯放人。
葉劍英還專門找了榮毅仁去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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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毅仁是熊向暉的老朋友,兩人聊了幾次,熊向暉才點頭留下。
又干了幾年,直到身體實在撐不住了,才徹底退下來。2005年9月9日,熊向暉去世。
他走得安靜,像他過去十年在敵營一樣,沒轟動,不張揚。
但他做的事,早就刻在很多人的記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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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熊向暉回憶錄》
中央文獻出版社《周恩來年譜》
中國共產黨歷史網·人物資料庫
《葉劍英傳》人民出版社
《隱秘戰線的忠誠衛士:熊向暉紀實》新華社內部資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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