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初是全球最年輕的藥物學研究專家。
在一次校園評獎中,他使用一票否決權,取消了學生林時序的最佳科研獎。
當天,他的妻子沈梔禾竟開車撞向他,車頭頂到顧宴初的膝蓋才堪堪停住,胸口隱約傳來刺痛。
車窗搖下,沈梔禾探出半張臉,女人表情嚴肅,眸光也森冷無比。
“宴初,我不想傷害你,但這次時序必須得獎,而且需要你這樣權威的前輩親自為他頒獎。”
顧宴初身體僵硬,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讓我把屬于我弟弟的獎項,親自頒給害死他的兇手?你難道不知道,那些數據和成果都是我弟弟的嗎?”
沈梔禾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宴初,你對他有成見,時序是受害者。”
顧宴初只覺得渾身發抖,猩紅著眼怒視她,“他就是兇手!”
“有證據嗎?”
聽著女人的話,顧宴初心如刀絞,喉間涌出一股腥甜。
三個月前,林時序為了搶弟弟的研究成果,假裝心臟病發,被弟弟所救。
可隨之,他卻反過來污蔑顧宴初的弟弟故意傷害,并且煽動輿論網暴,還買通了看守所的人霸凌弟弟。
弟弟不堪折磨留下遺書跳樓身亡。
顧宴初好不容易搜集到證據,如今要將林時序告上法庭,證據卻在開庭前不翼而飛。
就連弟弟所有的科研成果和未發表的論文,也全不見了。
直到剛剛,顧宴初看到妻子沈梔禾親自遞給他那份林時序的評選資料,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那個暗中護著林時序的人,原來是他可以只手遮天的妻子——沈梔禾。
沈梔禾的威脅再次響起,拉回了顧宴初的思緒。
“老公,你最在意的就是實驗室那些數據,不想被毀掉,就別鬧脾氣了。”
“一分鐘,給我答案。”
她舉起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畫面里,沈梔禾的手下已經沖進了顧宴初的實驗室,開始在電腦里植入病毒。
只要倒計時結束,他所有的數據都會被永久清除。
顧宴初緊攥拳頭,胸口劇烈起伏,“沈梔禾,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那是可以救命的特效藥!”
那是他十年沒日沒夜的努力,是她發誓要跟他一起守護的研究成果。
沈梔禾眸光冷了幾分,打斷他的話,“什么都沒有時序重要,他替我擋過一刀,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讓他受一點委屈。”
顧宴初快氣笑了,“沈梔禾,可我才是你的丈夫,我也為你拼過命!”
“還有三十秒。”
......
“二十秒!”
顧宴初眼里的光漸漸黯淡,心里像被無數根針扎著。
“我答應你。”
最終他啞聲開口,看向沈梔禾的眼神充滿了絕望。
沈梔禾卻嘴角微揚,按下了倒計時暫停鍵,“老公你懂點事,頒獎過后,我再給實驗室追加投資一個億,剛剛這樣對你,也是逼不得已。”
顧宴初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心狠狠抽痛著。
許是怕他反悔,沈梔禾提前舉行了頒獎儀式,又親自看著顧宴初把證書遞到林時序手里。
林時序開心不已,不等顧宴初下 臺,就激動地走向舞臺旁邊的沈梔禾。
“沈總,我終于得獎了,我以后會更加努力的。”
沈梔禾勾了勾唇,雙眸溢滿了寵溺,“時序一直很棒。”
林時序耳根微紅,“沈總,可以用你的手機拍張合照嗎?我的沒電了。”
沈梔禾自然地將手機遞給他。
林時序的指紋能輕松解鎖,顧宴初見狀,心里忍不住酸澀。
沈梔禾曾說過,只有他能碰她的東西,可現在他不再是那個唯一了。
顧宴初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身后卻忽然傳來林時序的驚呼聲。
“啊!怎么辦?我不小心啟動了數據清除......顧老師的數據在被清除......我不是故意的......沈總。”
顧宴初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看向林時序和沈梔禾。
同一時間,顧宴初的電話響了,“顧老師,我們的實驗室出事了!數據正在被清除,我們攔截不住!”
“備份數據庫也被木馬侵入了......”
顧宴初的身子晃了晃,手機從手中滑落,看向林時序的目光冷若冰霜,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林時序不由打了個激靈,下意識躲到沈梔禾身后,
沈梔禾也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冷下了臉,不等顧宴初靠近林時序,沈梔禾就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行了,你別嚇時序,這是個意外,他也不是故意的,我再......”
啪——
顧宴初抬手狠狠給了沈梔禾一巴掌,然后蒼白著臉怒視她,“沈梔禾,要當傻子你自己當!他就是故意的!”
“宴初,別無理取鬧,是我沒有退出程序。”沈梔禾擒住了他的手,“我會找人修復,實在不行,我再追加一個億。”
顧宴初渾身血液逆流,覺得諷刺無比,她這副樣子,是不是忘記了他當初為什么投身藥物研究。
沈梔禾家族有癌癥史,她的外婆和阿姨都因癌癥去世。
顧宴初跟她青梅竹馬,從小就擔心失去她,所以他放棄繼承家業,投身于癌癥靶向藥的研究。
可原來他的努力和付出,在她這里不值一提。
顧宴初忽然笑了,笑出了聲,“好,很好,沈梔禾,希望你不要后悔。”
四目相對,沈梔禾瞳孔微震,心里莫名不舒服。
她想問他什么意思,身旁的林時序忽然捂著胸口蹲了下去,“沈總,我心臟好疼,我......”
沈梔禾面色一變,轉身扶起他,“時序別怕,我送你去醫院。”
顧宴初下意識伸手抓住沈梔禾的胳膊,“沈梔禾,問題還沒有解決!”
沈梔禾頓了一下,直接拉開他的手,“別鬧,時序的身體最重要。”
顧宴初僵在原地,看著沈梔禾漸行漸遠的背影,只覺得胸口酸脹的像要裂開一樣。
原來在她的眼里,林時序早已超越一切。
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繼續自討沒趣。
他斂了眸,撥了一個號碼,“我同意跟你合作了,我唯一的條件,是讓沈梔禾和林時序付出代價。”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顧宴初掛了電話。
可一抬頭,他就對上了沈梔禾陰鷙的目光。
“顧宴初,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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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宴初看著沈梔禾眸子里翻涌的盛怒,心狠狠一顫,不由攥緊了手指。
她從沒有對他露出如此兇狠的神情。
顧宴初深吸一口氣,盤算著要怎么解釋。
不等她開口,沈梔禾已經快步走到他身邊,雙手抓住他的胳膊,痛心疾首質問。
“宴初,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毒了?竟然找人換了時序的救命藥!”
顧宴初錯愕,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顧宴初啞聲辯駁,“沈梔禾,這么低級的手段,我不屑使用。”
“時序不會說謊,只有你的助理碰過他的藥。”沈梔禾厲聲反駁,眼里的光越來越冷,“人命關天,趕緊把藥拿出來!”
“你不信我?”顧宴初目光滿是震驚和悲痛,“你說過會永遠相信我。”
當年他被人誣陷偷東西,關進小黑屋反省,后來小黑屋突然失火,所有人都跑了。
只有沈梔禾逆著人群沖進火場救出了他,女人當著所有人的面替他證明清白,還深情發誓,“無論何時,我都永遠相信宴初!”
她后背為救他被火灼燒的疤痕還在,誓言卻已經變成泡影。
沈梔禾看著他失望的眼神,心頭一梗,最后氣勢軟了下來。
可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保鏢焦急的呼喊,“沈總,別找藥了,您快來,林先生情況不太好了。”
沈梔禾頓時變了臉色,永遠沉穩冷靜的女人慌了神。
她松開顧宴初,轉身的瞬間有些踉蹌,顧宴初趕忙去扶她,卻被她狠狠用力推開。
“讓開,別攔著我。”
顧宴初被她推進一旁下降的升降井,千鈞一發之際,他雙手死死抓住邊緣,下意識喊出了沈梔禾的名字,“沈梔禾,救我。”
沈梔禾聞言,卻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別裝了,這個時候跟時序爭寵很愚蠢,時序不能有事。”
顧宴初呼吸一窒,死死盯著她離開的背影,他的雙手漸漸脫力,摔了下去。
昏迷前,他竟分不清是傷口痛還是心更痛。
當他在醫院醒來時,恰好看到沈梔禾推門而入。
看著他蒼白如紙的面容,女人眸色閃了閃,關心地上前將他抱進懷里,“你怎么還真把自己弄進了醫院了?升降井也是能隨便跳的嗎,幸好你沒事。”
“你放心,我只把時序當救命恩人。你永遠是我老公,我永遠只愛你。”她滿眼柔情,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顧宴初此刻聽著她撒謊,只覺得無比惡心,因為他見過女人曾經全心全意愛著他的樣子。
年幼時,他父母意外去世,只剩八歲的他跟三歲的弟弟,所有的親戚都來爭奪公司,卻沒人愿意養他們兄弟。
是沈梔禾牽起他的手離開嘈雜的靈堂,她說,“宴初,以后我照顧你和弟弟。”
從那以后,照顧他和弟弟就成了她的使命。
別人欺負他無父無母,沈梔禾就替他出氣,哪怕為此挨了九十九棍子家法,被打得皮開肉綻,她也笑著安慰他不疼。
“為了宴初,這點疼不算什么。”
沈家不同意他們結婚,她就簽下對賭協議,三個月賺下兩千億,為此不眠不休靠著輸液硬撐。
她用半條命拼贏了,為他們贏得了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
婚禮上,她激動得紅了眼,“宴初,我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給你和弟弟一個家了,以后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兒女,我們會永遠幸福,我愛你。”
誓言和記憶猶在,可她卻變了心。
“怎么不說話?”沈梔禾見他出神,忍不住抬手撫摸他的額頭,“是哪里不舒服嗎?”
顧宴初偏過頭躲避,“沒有。”
沈梔禾有一瞬間的錯愕,手僵在半空。
顧宴初不想跟她過多糾纏,冷冷應了一聲背對著她,拿起手機發消息給律師。
[立刻準備好給實驗室投資兩個億的合同,另外準備一份離婚協議書,一起送來醫院。]
沈梔禾只當他還在生氣,也沒有多說,坐在了他身后。
她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拿起蘋果給他削皮,又給他倒了杯熱水,像從前那般照顧他。
可顧宴初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直到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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