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汐的腳步沒有停留。
宿舍門在身后合攏,發出輕微的咔噠聲,將她與外界隔開。
她以為再見到陳詩年,多少會有些波瀾。
可除了最初那瞬間的猝不及防,剩下的只有疲憊和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刻意避開了可能遇到陳詩年的時間段去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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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她結束上午的數據整理工作,剛走出資料室,還是在回廊的盡頭看到了他。
陳詩年似乎一夜未眠,他看見她,立刻站直了身體,嘴唇動了動,聲音干澀沙啞:
“鹿汐。”
江鹿汐停下腳步,隔著幾步遠的距離看著他。
她的沉默讓陳詩年準備好的說辭卡了一下殼。
他上前一步,試圖拉近彼此的距離。
“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艱難地組織著語言,這些對他而言陌生的話,說得異常生疏。
“葉希的事,論文署名的事……還有那天在報告廳我很抱歉。”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直視著江鹿汐的眼睛。
那雙總是清冷疏離的眸子里,此刻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直到你走了,我才發現我不能沒有你。這一個月,我……”
“陳首席。”江鹿汐打斷了他。
她臉上沒有任何動容,甚至連一絲嘲諷都懶得給予。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沒必要。”
陳詩年怔住,似乎沒料到她是這個反應。
他預想中的憤怒、哭泣、或者哪怕是一絲松動都沒有出現。
“問題不在于葉希,也不在于一篇論文的署名。”
“問題在于,在你眼里,我江鹿汐這個人,從來就不重要。”
“你習慣了我的存在,習慣了我為你打理好一切,就像習慣空氣和水。只有當空氣消失,你感到窒息時,才會想起來需要它。”
“但你從沒想過,空氣也需要流動,也需要被‘看見’,而不是被理所當然地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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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歪頭,眼神里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洞察:
“你現在感到痛苦,不是因為你意識到了你愛我,而是你無法忍受失去一個長期且好用的‘附屬品’。陳詩年,你愛的從來都是你自己舒適的生活秩序,而不是我。”
這番話像一盆冰水,從陳詩年頭頂澆下,讓他瞬間臉色煞白。
他想反駁,想否認,可張了張嘴,卻發現那些辯解在她的剖析面前,顯得如此可笑和無力。
“我……”他喉嚨發緊,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所以,以后請不要再因為私事來找我,這會影響我的工作。”
說完,她不再看他慘淡的臉色,轉身離開。
陳詩年僵在原地,看著她決絕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他好像……真的徹底失去她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空虛感,密密麻麻地啃噬著他的心臟。
江鹿汐徑直走向食堂,隨便打了點飯菜,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臉色這么差?昨晚沒休息好?還是被戈壁灘的野狼嚎得睡不著?”
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對面響起。
江鹿汐抬頭,看到聞序川端著餐盤,毫不客氣地在她對面坐下。
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的沖鋒衣,頭發似乎剛被風吹過,有些凌亂,卻襯得笑容格外明亮。
江鹿汐勉強扯了扯嘴角:“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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