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鍵,我給你機會,出去解釋。”
傅星然眉宇間縈繞著怒意。
我只覺得好笑,在這場出軌婚姻里,明明最該生氣的人是我。
可就因為我沒有委屈傷神,沒有顧影自憐,我瘋狂地報復她們來讓自己好過,然后有錯的傅星然和沈子洋反而就成了受害者?
“你想要我說什么呢?”
“說我被自己資助收養的男生背叛?說我的妻子和她名義上的養子、學生上了床?”
我抬眼看她,歲月似乎格外眷顧傅星然,二十年的時光里,并未在她臉上留下什么痕跡。
“黎鍵,見好就收。”傅星然皺眉道。
呵。
又是這一句。
可我見到什么好了?
我見到自己的妻子對我橫眉冷對,我見到自己視若親兒養大的男生和我妻子滾到了一起。
我看見他們一起對我展現的惡意和背叛。
“傅星然,你沒資格說我。”
我笑著笑出了眼淚,心口堵著的那口氣再也咽不下去,我撕扯著傅星然的院士服,里面露出熟悉的上衣。
那是沈子洋說過,買給女朋友的。
原來,他們那么早就勾搭上了。
“傅星然,我不會讓你好過的!還有沈子洋,我不是那種受了委屈會憋氣的人。”
我歇斯底里地怒吼。
“我會讓你身敗名裂,還有沈子洋,他是我從地獄救上來的,那么就該讓他拉回去,我要讓他爸媽還有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和他名義上的養母上了床!”
傅星然眼中閃過異色。
她用力抓住我的手腕。
“你做了什么!”
她的力道不斷加大,我感覺自己雙手毫無招架。
我笑得癲狂。
“我能做什么呢?”
“我只想讓他死!”
直到外場傳來更為激烈的聲音,傅星然慌不擇路沖出去。
典禮臺上,一個中年婦女一口一個“死渣男”“勾引人的騷貨”罵著。
在她身下,沈子洋消瘦的身軀被她扇了一個又一個巴掌。
沈母戰斗力太強,保安們都愣在一旁。
沈子洋臉上的巴掌印明顯,學士服被撕爛,露出里面的,正好是他前幾日給傅星然發的圖片。
“你們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把人拉開!”
圍觀的保安這才上去阻止,沈母也沒怎么掙扎,痛痛快快松開手。
在我和他視線交匯時,我滿意點頭。
已經可以了。
打得不算重,哪怕去鑒定,連個輕微傷都算不上。
但是在這樣的場合,沈子洋
小三的名聲將會一輩子跟著他。
他本該光明的未來,已經沒了。
我心中的不快稍稍減了幾分。
傅星然將沈子洋護在懷里,看向我的眼神冰冷:
“黎鍵,你太過分了。”
我冷笑:“我過分?他既然當得了小三,還受不起這頓打?”
她轉身欲走,我喊道:“傅星然,你現在扶他出去,就再也洗不清了。”
她頓住腳步,沒有轉身。
“黎鍵,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你不就是想證明我出軌,證明我和子洋是真愛嗎?”
“現在,如你所愿。”
傅星然離開后,圍觀的學生也在有序退場。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有同情、有不解、有埋怨。
這場鬧劇,到頭來好像什么都沒拿到,只是單純對沈子洋發泄一場。
然后證明傅星然真的對他上心,而我失去妻子,婚姻失敗。
剛剛的撕扯里,沈母也不算完全占上風,她臉上也落了傷。
她佝僂著身子,臉上掛著討好的笑。
“黎先生,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經幫你做了,就是我小兒子上學資助的事情......”
“你放心,答應的事情,我會做到。”我說。
沈母的小兒子今年剛上高中。
沈子洋并不是沈母親生兒子,他是沈父和村子里的寡婦搞破鞋生出來的。
所以他自小就不受沈母待見,吃盡了苦頭。
我遇到沈子洋那年,他還只有十歲。
沈家卻要將年幼的沈子洋送去工廠打工賺錢養全家,他在我去學校資助的時候,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他目光堅定,一心想要念書,想要出人頭地。
我在他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如果當初也有人肯拉我一把,我或許不會走得舉步維艱。
因為想到自己,我愿意給沈子洋撐傘,愿意給他光明璀璨的人生。
我資助了他,更是在得知他的身世,尤其知道他睡在豬圈里的時候,我果斷給了沈母一筆錢,將他帶回家照顧。
十多年的時候,我們不是父子卻親如父子。
我能接受傅星然出軌任何人,卻不能接受被我視作兒子的沈子洋爬上了我妻子的床。
尤其是,在我看見他和傅星然不正當聊天記錄的那個晚上。
他穿著超薄的睡衣,旁若無人地來我面前炫耀。
“黎鍵,雖然這些年是你養了我,但是錢都是傅老師賺的呀!”
他鄙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這幅德行,我可真心疼小傅老師,吃得那么差。”
我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他哭著去找傅星然告狀。
事后,我看著自己微微發紅的掌心,心中除了痛苦,還有隱約升起的快感。
原來,只要他們不好過,我才能好過。
既然是我將他從深淵拉出,從地獄托舉出來。
那再由我將他送回去。
很公平,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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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星然在醫院里守了沈子洋三天三夜。
幾天后,我接到了沈母兒子帶著哭腔的電話。
“黎先生,我只能找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在他斷斷續續的敘述里,我大致拼湊出事情的真相。
在傅星然的操作下,沈子洋報警后,驗傷是輕傷二級。
足以拘留罰款沈母。
沈母今早已經被帶走,傅星然的人離開前還說了一句話,只要沈母供出其他人,或許就能免除這些。
沈母兒子哭著說:“黎先生,我媽媽讓我告訴你,她什么都不會說的。”
我安撫了他幾句后,向他保證,他媽媽不會出事。
傅星然動沈母只是殺雞儆猴。
她真正的目標是我。
果不其然,她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
“我已經和學校已經商量好,今天下午你出席記者招待會,將一切事情澄清。”
“如果你需要精神病診斷書,我也可以給你出具。”
看來學校那邊是準備保下傅星然了。
我低聲笑了:“我要是不配合,會怎么樣?”
她的聲音里壓抑著怒氣。
“黎鍵,你別逼我。”
“我們之間,我不愿走到撕破臉的程度。”
如今還算和平嗎?
我笑出了眼淚。
但最終,我答應了去記者招待會。
一路上,我刷到不少關于就今天這場招待會的新聞推送。
清大教授出軌學生事件隱情:正室嫉妒心太重,胡亂編造?
教授先生為保地位,當場向男學生磕頭認錯?
是養子也是發泄工具,爆料教授的先生體罰養子那些年。
我趕到記者招待會場地時,已經坐滿了記者。
一看見我,所有人圍了上來。
閃光燈晃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
“黎先生,您是否真的體罰資助的男學生?”
“黎先生,據說你有嚴重的心理疾病,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對出現在傅教授身邊的男性都有敵意?”
“黎先生,你今天除了來澄清,據傅教授說,您還要給資助學生下跪道歉,請問是真的嗎?”
我勾唇一笑:“下跪道歉么?那你們一會可要好好拍,我怕自己動作太快,你們抓拍不到。”
我避開人群走向后臺休息室,傅星然正在給沈子洋喂水。
沈子洋蒼白著小臉,看見我時,下意識地躲到了傅星然懷里。
“黎先生。”
他怯生生說,“小傅老師只是看我口渴,喂我喝水,你別在意,我們沒什么的。”
他還裝著咳嗽幾聲。
我挑挑眉:“沒事,你們繼續。都抱著喝了,我建議你們嘴對嘴,干凈又衛生啊!”
沈子洋紅著眼,爭辯道:“黎先生,我敬重你花錢資助我,可是我的人格不允許你詆毀我。”
“我和小傅老師,一直發乎情,止乎禮,沒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黎鍵,別忘了你今天的正事。”
傅星然放下手中水杯,我們三人落座到記者招待會面。
沈子洋最先拿到話筒。
他扮演了一位無故受害的純良男學生。
“黎先生,我記著你這些年對我的恩情,但是你污蔑詆毀我和老師,如果今天你不敬茶磕頭道歉,這件事,我會保留追究責任。”
一杯熱茶在我面前冒著熱氣。
啪!
滾燙的茶水隨著我的巴掌一起落在了沈子洋臉上。
他驚叫著捂著臉,精心設計的男白花造型瞬間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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