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開始。
這次,蘇曼的表情凝重了許多。
她死死地盯著我的手,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我依舊是同樣的動作,拿起,搖晃,扣下。
媽,這次隨便搖,讓她贏一把,逗狗玩嘛。
女兒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但尾音里透著倦意,
本寶寶的能量快用完啦,速戰速決。
我照做了。
骰盅扣定的那一刻,蘇曼幾乎是立刻喊了出來。
“大!”
她的聲音尖銳而急切,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陸淮的眉頭緊鎖,盯著桌面。
我掀開骰盅。
2,2,1。
5點,小。
蘇曼的眼睛猛地睜大,血色從她臉上瞬間褪盡。
她輸了。
三局兩勝,她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不!這不可能!”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伸手就要來抓我。
陸淮一把拉住了她,但他的眼神同樣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他看著我,像是第一天認識我。
賓客的議論聲嗡嗡響起,夾雜著“深藏不露”、“蘇曼這下慘了”之類的低語。
蘇曼聽著這些議論,身體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她猛地甩開陸淮的手,指著我的鼻子。
“林沅!你這個賤人!你敢耍我!”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蘇小姐,愿賭服輸。”
我拿起桌上的骰盅,遞到她面前。
“不服氣,你可以自己檢查。”
她一把揮開我的手,骰盅掉在地上,滾出很遠。
“我才不信!你一定是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
她轉向陸淮,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陸哥,她欺負我!你看看她,她根本不是以前那個林沅了!”
陸淮的臉色陰沉得嚇人。
他沒有理會蘇曼的哭訴,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淡淡一笑。
“運氣好而已。”
“運氣?”
他冷笑一聲,顯然不信。
“林沅,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把地契還回來,然后跟曼曼道歉。”
我抱著手臂,看著他。
“如果我不呢?”
他的眼神變得危險。
“那你就試試看。”
話音剛落,他從口袋里拿出一件東西,扔在賭桌上。
那是一塊通體溫潤的羊脂玉佩,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也是當年我送給他的定情信物。
他曾說,會視若珍寶,永不離身。
現在,它像一件垃圾一樣被他扔了出來。
“這塊玉,加上我名下‘淮海公館’那套別墅。賭第三局。”
蘇曼的眼睛亮了,她立刻停止了哭泣,滿臉期待地看著陸淮。
我看著那塊玉佩,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媽,別難過。這破石頭又不值錢,扔了正好換新的。
女兒似乎在吃手手,聲音含糊不清卻格外兇殘:
答應他。今天,我要讓他知道,什么叫輸得連內褲都不剩!
我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一片冰冷。
“好。”
我重新坐下。
“這一局,賭注是什么?”
陸淮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你贏了,玉佩和別墅都歸你。”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嬰兒床。
“你輸了,我要你,親手把你女兒,送給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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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一把帶毒的刀,狠狠插進我的心臟。
周圍的賓客們再次嘩然,看向陸淮的眼神都變了。
虎毒不食子。
他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蘇曼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狂喜,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勝利者的炫耀。
我沒有看他們,只是低頭,看著賭桌上那塊冰冷的玉佩。
它曾經是我最珍視的東西。
媽,冷靜點。
他不是在跟你賭,他是在跟閻王爺的干女兒賭。這渣爹離死不遠了。
這一局,聽我的。手腕向左傾斜三度,搖七下,然后瞬間扣下。
我按照女兒的指示,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得像是經過千百次的練習。
骰盅落下。
腦海里女兒的聲音變得微弱,
媽……搞定……本寶寶要……睡覺補充能量了……
這一次,蘇曼沒有急著喊。
她和陸淮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臉上都帶著一種穩操勝券的篤定。
“我猜,還是小。”
蘇曼的聲音恢復了之前的嬌媚。
“我相信陸哥的判斷。”
陸淮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開吧。”
我的指尖觸碰到骰盅的邊緣。
那一瞬間,我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
我抬起眼,看向陸淮。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只有冷漠和不耐。
仿佛在他眼里,我和女兒,都不過是他取悅另一個女人的工具。
我笑了。
然后,我猛地掀開了骰盅。
三顆骰子,靜靜地躺著。
1,1,1。
豹子。
通殺。
蘇曼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然后寸寸碎裂。
她像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語。
“不可能……怎么會是豹子……”
陸淮也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那三顆骰子,眼里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幾乎要溢出來。
全場死寂,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我站起身,走到桌邊,將那塊玉佩和別墅的鑰匙一起收進包里。
然后,我看向陸淮,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陸淮,愿賭服輸。”
“現在,輪到你了。”
他猛地回神,臉色鐵青。
“林沅,你別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
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拿自己親生女兒的未來當賭注,到底是誰在得寸進尺?”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他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曼突然發瘋似的撲過來,想要搶我手里的包。
“把東西還給我!那是我的!”
我側身躲開,她撲了個空,狼狽地摔在地上。
“蘇小姐,”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游戲結束了。”
我不再理會他們的失態,轉身走向月嫂。
從她懷里接過我的女兒。
小家伙睡得很香,粉嫩的小臉上還帶著笑意,似乎做了一個美夢。
我抱著女兒,頭也不回地向宴會廳門口走去。
身后,是陸淮壓抑著怒火的咆哮。
“林沅!你敢走出這個門試試!”
我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從他同意拿女兒當賭注的那一刻起,我和他之間,就只剩下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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