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再次交上火

文︱陸棄

巴基斯坦軍方的消息一出來，許多人心里都“咯噔”一下：俾路支省杰曼鎮附近又響起了交火聲。就在5日深夜，本該寂靜的邊境被炮火撕開，仿佛兩國之間那條本就不太穩固的分界線，再一次被點燃。巴方說自己是在“精準回應”阿方“無端炮擊”，阿富汗那邊則斷然否認，指著巴方聲稱“先開火的是你們”。一來一回，火藥味撲面而來。

杰曼和斯平布爾達克這對“隔空相望”的小鎮，恐怕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新聞焦點。兩邊的人彼此能看到對方山坡上升起的炊煙，卻也目睹對方哨所亮起的火光。這種貼面式的緊張感，只要一點火星，很難不引爆。

巴基斯坦軍方的表述依舊是熟悉的調子：回應是適度的，是審慎的，是為了維持和平，是為了讓對面好好管管那些“不守紀律的邊境武裝人員”。字里行間透著無奈，像是在提醒阿富汗臨時政府，如果邊境槍聲停不下來，自家國際形象也得跟著吃灰。

而阿富汗政府那邊則語氣強硬，發言人穆賈希德直接把“第一聲槍響”扔回巴方頭上。至于誰先扣的扳機，兩國各執一詞，外界也沒法從現有信息里分辨真偽。可有一點倒是鐵打的事實：今年10月以來，槍聲從沒徹底停過。10月19日，好不容易在卡塔爾和土耳其的斡旋下達成停火協議，隨后還開了幾輪關于“如何讓停火更持久”的會談。但會議桌上說得熱熱鬧鬧，邊境線卻依舊炮聲不斷。

邊境爭端本就敏感，如今雙方都在“穩定大局”這件事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巴方強調和平共處，口氣里卻帶著明顯的疲憊；阿方則在力求展示控制局勢的能力，可這些“單方面侵犯行為”的指控浮在空中，總讓人感到兩國之間的信任像風中的枯枝，隨時可能折斷。

站在這一連串事件背后的人，是普通的邊境居民。夜里聽到炮聲，他們不會去分析哪一方更占理，也不會琢磨外交辭令的彎彎繞繞。他們只是希望第二天還能照常開門、做飯、上學，不必在震顫的窗戶下度過一個又一個不眠夜。交火一旦持續，受沖擊的永遠不會是官方聲明，而是那些距離兩國政治最遙遠的人們。

阿巴關系一直像一塊薄冰，兩國誰都知道這層冰不能踩裂，但誰也無法阻止那種時不時響起的“咔嚓”聲。每一次小規模沖突，看似只是邊境巡邏時的火光，卻往往牽扯出巨大的不確定性。更麻煩的是，這種頻繁的對峙讓雙方更難建立信任。一旦信任被磨掉，想再修補就得花上成倍的力氣。

回頭看此次事件，無論哪一方的說法更接近事實，都無法掩蓋一點：10月那場來之不易的停火，如今已經搖搖欲墜。斡旋者們幾乎把能說的都說了，雙方會議也開了幾輪，可真正握著武器的人，顯然情緒更直接、更難控制。邊境線像一根繃緊的弦，靠外交辭令很難讓它松下來。

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都需要一個安穩的邊境環境，這一點兩國都嘴上承認。問題在于，誰都不愿意在風聲鶴唳的時候后退一步，誰都擔心先降溫就像是給對方讓了步。可若繼續這樣拉扯下去，留在邊境的，只會是不斷增加的傷害與更深的隔閡。

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指責，而是雙方真正坐下來，把槍聲之外的問題談清楚，讓那條脆弱的邊界線重新回到安靜的日常里。畢竟火光再亮，也照不出答案；只有停下扳機的手，才可能重新看見和平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