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上的菊花開得正好,黃的像浸了蜜的月光,白的像落滿了雪的棉絮。案頭的日歷被紅筆圈著,才驚覺又是感恩節(jié)。空氣里飄著隔壁人家燉肉的香,恍惚間,竟與多年前廚房飄出的味道重合——母親總在這樣的日子里煨一鍋排骨,父親坐在灶前添柴,火舌舔著鍋底,把兩人的影子映在墻上,像幅搖搖晃晃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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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舊木箱,最上面壓著件深藍色的舊毛衣。針腳歪歪扭扭的,是母親學織毛衣時的處女作。那年我上初中,總嫌它丑,塞在衣柜最底層。直到某個冬日翻出來穿,才發(fā)現(xiàn)袖口被悄悄接長了一寸,領(lǐng)口磨破的地方,藏著幾針細密的補丁。手指撫過那些粗糙的針腳,突然想起母親坐在燈下拆線的模樣,昏黃的燈泡照著她鬢角新添的白發(fā),像落了層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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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工具箱還在陽臺角落,銹跡斑斑的鐵皮上,"勞動最光榮"的字跡褪得只剩輪廓。里面的螺絲刀、鉗子擺得整整齊齊,最下層壓著張泛黃的紙條,是我小時候?qū)懙模?爸爸,謝謝你修好了我的小熊。"那時他總在下班后蹲在地上,給我修摔散架的玩具車,補劃破的書包帶。陽光從窗戶斜照進來,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我踩著他的影子轉(zhuǎn)圈,他就故意左右搖晃,逗得我咯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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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整理舊物,在父親的書里翻出張電費單,背面是他記的賬:"丫頭買輔導書,25元;給她媽買圍巾,38元;米50斤,80元。"最后一行寫著:"丫頭說想吃紅燒肉,明天買肉。"日期是我高考前的那個冬天,原來我隨口說的一句話,他都記在心里。那天在廚房試著燉肉,按照母親教的法子放冰糖、炒糖色,可燉出來的味道總不對。后來才明白,差的不是火候,是站在灶臺前的人,眼里藏著的那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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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上的臘梅快開了,母親在世時總說,這花要等第一場霜落了才肯放香。她喜歡采幾枝插在玻璃瓶里,擺在客廳的茶幾上。父親就坐在旁邊看報紙,鼻尖縈繞著梅香,偶爾抬頭和母親說幾句話,聲音輕得像怕驚動了花香。那時不懂,原來平淡的日子,也能被過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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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暮色漫進窗欞,遠處的路燈次第亮起。我泡了杯熱茶,對著空蕩的沙發(fā)輕聲說:"爸,媽,謝謝你們啊。"風從窗外溜進來,吹得臘梅枝輕輕搖晃,像是他們在回應。原來有些思念,不必掛在嘴邊;有些恩情,早已融進骨血——是母親毛衣里的溫度,是父親工具箱里的耐心,是煙火氣里藏著的,點點滴滴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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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父母已遠去,但那份思念一直都在,每每提及關(guān)于父母的點點滴滴,都會淚水奔涌,思念成了余生無法愈合的傷痛,也成了不能忘記的思念!
父母付出的那份愛,像永不熄滅的爐火,在往后的日子里,想起,暖暖地照著我,走過一程又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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