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李幼斌曾說,拍攝亮劍,張桐扮演我的勤務兵,也就是魏和尚,他年輕,卻會搶戲,想出名費盡了心思,我跟張光北在前面演戲,他就在后面晃來晃去的,吸引眼球。
說起2005年《亮劍》劇組的那些事,真不是外人想象的風平浪靜,李幼斌和張光北站在晨霧里對戲,身后張桐一身灰衣,手背在身后,嘴里咬著牙。
導演一喊開拍,李幼斌瞇著眼看對面,張光北一邊說臺詞,一邊小動作極少,一切都像教科書,氣氛緊繃得讓人屏息。
可就在鏡頭掃過的角落,張桐時不時在后頭晃兩下,臉上帶著點局促和不安,又強裝鎮定,硬是往鏡頭邊上靠。
“你小子,是不是想起飛?”李幼斌說完這句話,連帶著劇組的人都笑了,但張桐沒笑,他有點懵,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那會兒他剛從法國回國,滿腦子學院派那一套,覺得演員就得存在感強,“站在臺上就是要活著,不能像木頭。”
可碰上《亮劍》劇組這幫老江湖,這一套行不通,張光北皺著眉頭,把桌子一拍:“你要晃,咱們回后臺,別在這兒給我‘顯擺’!”
張桐臉一紅,“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怕自己站得僵。”空氣突然凝固了幾秒,所有人都看著他,他愣了愣,點了點頭,低聲道歉。
其實,誰沒年輕過?張桐那會兒年紀輕輕,工科出身,轉行學戲,留學回來一腔熱血,覺得自己能演出點花樣,可是到了國內正劇劇組,規矩多,角色分明,勤務兵就該在團長身后,不該出頭。
導演教他:“別把西方那套搬過來,咱們這講究角色服務戲,不能亂晃。”他嘴上答應,心里還是犯嘀咕,覺得自己這樣才“有戲”。
后來有一場戲,是魏和尚背著團長往前沖,張桐為了表現“真心實意”,一口氣背著李幼斌跑出老遠,導演喊停他沒聽見,結果自己體力不支,差點摔倒,兩個人在雪地摔成一團。
李幼斌坐在地上,拍拍自己的膝蓋,苦笑:“你折騰我一把老骨頭,怕不是想讓我提前退休吧?”張桐喘著粗氣,憋著臉訕笑,心里其實挺不是滋味。
那時候張桐還沒火,頂多算個新人,可他就是不服氣,覺得自己明明有戲,為什么不能多表現?晚上收工,他一個人坐在帳篷外頭,點著蚊香,和群演嘮嗑,有人悄悄問他:“你是不是又被說了?”
他咧嘴笑一下,“我就是想讓大家記住我,別總當背景板。”有時候他會琢磨道:“我從法國學回來的那些法子,是不是都用錯了地兒?”
可一想起自己放棄工科、跑到異國他鄉學戲的日子,又覺得不能白來一趟。
《亮劍》劇組里,誰都知道李幼斌脾氣直,張光北講規矩,張桐跟兩位前輩學的不是一招半式,更多是怎么做人,每次拍完戲,李幼斌抽根煙,拍拍張桐肩膀:“別急,慢慢來,戲不是一天練成的。”
張光北也偶爾遞杯水,低聲說:“你要真想出名,得先學會當配角。”這些話張桐聽進心里,嘴上不服,心里卻慢慢明白了。
其實,張桐人生的路一直不順,他工科出身,家里沒人懂戲,父母都覺得他不務正業,可他硬是咬牙去了法國,拿了獎學金,跟著老外學表演。
剛回國那會兒,身上帶著點“洋氣”,但在國內劇組,沒什么人買賬,大家都講規矩,講角色分寸。張桐只能邊學邊改,慢慢地不再搶戲,學會了“藏鋒”。
有一次拍夜戲,群演都在打瞌睡,他悄悄把自己的帽檐壓低,站在隊伍最后頭,臺詞一句沒落下,動作也收斂了,導演回頭一看,點了點頭,心里覺得這小子終于開竅了。
不過,這個過程可不輕松,張桐有好幾次在片場憋紅了臉,連夜寫劇本筆記,給自己加戲,結果第二天全被刪掉,他也試過半夜找導演聊想法,被一句“你先把自己的本分演好”堵回來。
張桐后來回憶那段時間,自己像一只無頭蒼蠅,撞得頭破血流,才明白什么叫“規矩就是規矩,不能亂來”。
《亮劍》播出后,魏和尚這個角色成了不少人心里的記憶,可張桐并不滿足,他覺得自己還沒演夠,那幾年,他接的戲不少,但始終被人說“就會演魏和尚”。
張桐沒吭聲,咬著牙接戲,演小人物,演反派,演到沒人再說他“搶戲”,直到《覺醒年代》里演李大釗,觀眾才發現,這小子真能演,而且會演,再到后來,《絕命后衛師》里的陳樹湘,硬是把觀眾看哭了。
有人問他:“你怎么突然開竅了?”張桐只笑笑,“以前總想著搶戲,后來明白了,臺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光,你只管把自己那一束燈演好,觀眾自然會記住你。”
有人說他變了,其實他還是那個張桐,只是把自己磨得圓潤了點,每個人都不是天生會演戲的,尤其在片場,規矩比激情重要。
張桐這一路,從“搶戲”到“懂戲”,走得磕磕絆絆,但他沒停過腳步,觀眾喜歡魏和尚的沖勁,也看到了李大釗的沉穩,那些角色都有張桐自己的影子——急躁、執拗、也不怕摔跟頭。
有時候,成長就是在一群老戲骨的眼神里,被一句話“攔住”,又被一句話“點醒”,張桐搶過戲,也被戲搶過,但他沒忘自己為什么站在那兒,最后他明白,鏡頭里站得住,臺下也就走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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