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們都要求安排住五星豪華套房,接受高檔宴請,包括每次喝酒必喝飛天茅臺,抽高檔香煙,多次進高檔娛樂場所消費。”
“每次花費都在10萬元不等,前后招待費用共計50多萬元。”
采訪中趙先生再說起整件事的細節時,語氣中仍有忿忿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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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趙先生的公司向浙商資產申請6億元配資,用于收購河北信達資產包。讓他欣喜的是,項目初審通過后,業務負責人許某明確表示“這是團隊重點,優先辦理”。
然而,這份“優先”背后,卻藏著一個十分沉重的包袱。考察前,對方就明確通知他“接待必須頂配”,五星級豪華套房、高檔宴請是基本要求,按摩店、KTV的有償陪侍更是“標配”。
為了這6億項目,趙先生咬牙履行了這些“潛規則”。從2月到5月的三個月里,他先后六次接待許某、胡某、張某三人團隊,每次“接待”的花費都在10萬元上下。宴席上飛天茅臺要備足,高檔香煙隨手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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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生拍攝的視頻顯示,在KTV包廂里,三名高管身邊各環繞著兩名陪酒小姐姐,相互摟抱嬉鬧。在他們身上絲毫看不到公職人員的矜持和嚴謹,明顯是常年光顧這類場所的“老江湖”了。
趙先生本以為“誠意”到位就能換來項目落地,可許某的胃口遠不止于此。每當酒過三巡之時,許某便暗示要更多“好處費”,且金額高到讓他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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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萬招待費已經掏空了公司不少流動資金,再拿巨額好處費根本不現實。”趙先生自稱扛不住這么大“回扣”。不過,從他表露出拒絕的意思之后,項目審批就陷入了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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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月的漫長等待后,項目“流產”了,而讓他憤怒的是,這個卡了自己八個月的項目,在競爭對手那里不到一個月就獲批。深入了解后他才發現,許某竟違反保密協議,將自己公司花費幾十萬換來的《審計報告》、《資產評估報告》《法律意見書》等專業核心資料,私自交給了競爭對手。
趙老板感覺自己被耍了,花50萬伺候這幫大爺,結果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盛怒之下,他選擇了撕破臉,將許某等人舉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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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曝光后,怒斥高管“知法犯法”:“拿著國家賦予的審批權,吃民企的飯、拿民企的錢,最后還背后捅刀。”
也有網友調侃趙先生“不懂規矩”,說花50萬就想撬動6億項目“太天真”。“人家知道你能賺多少錢,只是不想讓你把錢都賺走,誰該拿大頭兒,你心里沒數嗎?”
當然,我們能看得出來,這些網友說的是反話,調侃趙先生的背后,藏著的是對“吃拿卡要”風氣的憤怒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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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輿論壓力,浙江省國際貿易集團紀委回應稱,已查實許某等人存在違規吃喝、KTV陪侍等問題,其他指控仍在調查中。
而在最新的回應中,有工作人員表示:案件相關信息嚴格保密,不方便進行透露。核實清楚以后,相關決定和處分需要以集團和紀檢發布的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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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起事件撕開的不僅是個別高管的違法亂紀,更是某些某些行業的“潛規則”。讓人不安的是,有多少行業存在著類似的“規則”?有多少企業、多少人為了拿到一個項目,不得不向手握決定權的人“上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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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認為,如果能真正做到關心和幫扶民營企業,那中國企業家的創造力是無窮的。只可惜,當他們竭盡全力想做一點事的時候,卻總能遇到各種各樣攔路要錢的小鬼,不得不分出精力、時間和大把的鈔票來應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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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免讓我想到了《西游記》里的情節,阿儺和伽葉兩位尊者,憑借手里點經和傳經的權利,就借機向唐玄奘索要“人事”。唐僧就算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最后若不交出紫金缽盂,經書恐怕還是帶不走。
神佛尚且如此,何況于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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