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 年 9 月,《新民報》在南京創(chuàng)刊,開啟了陪伴國人近百年的文化旅程,同月一個女嬰在北京出生,誰也沒想到,這個名叫張芝的孩子,會與這份報紙攜手走過 96 載風雨,更成為上海電視史上的開創(chuàng)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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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安穩(wěn)的生活在高中二年級戛然而止,當時她父親突然過世,家里徹底失去經(jīng)濟來源。為了生計,還在求學的她不得不輟學,早早扛起家庭重擔。
17歲那年,她從廣播里聽到金都電臺招聘播音員,要求國語純正、略懂英語。這是一個她從未接觸過的領域,卻成了當時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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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著標準的普通話和扎實的英語基礎,她當場被錄取,從此踏入了播音行業(yè)。
可這份工作遠沒有想象中輕松,每天從早上八點忙到下午四點,一個月工資只有六塊錢,不夠維持基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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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省一頓飯錢,她常常在電臺加班到五六點才步行回家,一路走一路盤算著家用開銷。
更讓人委屈的是,耿直的性格讓她得罪了老板,在一次點歌節(jié)目中,她堅持按規(guī)則播報,不愿迎合老板的不合理要求,結果被當場炒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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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業(yè)的打擊讓剛入行的她陷入困境,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被迫離開,讓她遇到了更好的機會。
另外一家電臺規(guī)模更大、更正規(guī)的單位看中了她,給的待遇也大幅提升。在這里她的才華徹底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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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人驚嘆的是她的業(yè)務速度,聽眾電話點播歌曲,剛說出前兩個字,她就能迅速從一堆唱片中找到對應的那一張,精準播放。
甜美的聲音、嫻熟的技巧讓她收獲了大批聽眾,大家親切地稱她為 “玻璃盒子里的張小姐”,這個稱號在老上海的電波中流傳甚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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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單位的日子里,她不僅事業(yè)站穩(wěn)了腳跟,還收獲了美滿的愛情。她在這里結識了后來的丈夫朱曾汶,一位才華橫溢的文字工作者,兩人相伴一生,成為彼此最堅實的依靠。
同時她還結識了眾多評彈演員、滑稽戲演員,憑借標準的普通話,經(jīng)常為他們指導發(fā)音,在行業(yè)內積累了良好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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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后,上海的幾十家民營電臺經(jīng)歷改造,合并成立聯(lián)合電臺,后來又并入上海人民廣播電臺。
她隨之成為新中國第一代播音員,當?shù)谝淮尾?“上海人民廣播電臺” 的臺號時,這份職業(yè)從謀生手段變成了值得自豪的事業(yè),她終于可以用聲音為人民服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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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正的挑戰(zhàn)還在后面。上海電視臺成立后,沒有現(xiàn)成的主持人,沒有成熟的播報經(jīng)驗,甚至連像樣的設備都沒有。
領導想到了業(yè)務能力出眾的她,讓她跨界成為電視主持人,負責播報第一條電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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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于習慣了廣播的她來說,是全新的考驗,因為廣播只需要用聲音傳遞信息,電視卻要兼顧形象、表情和語言,而且當時的電視畫面時扁時長,技術極不穩(wěn)定。
更棘手的是,電視臺初創(chuàng)期條件簡陋到難以想象,沒有專門的演播室,國慶游行播報要在人民廣場搭起臨時主席臺;沒有提詞器,所有稿件都要靠死記硬背;沒有完善的傳輸設備,直播時隨時可能出現(xiàn)信號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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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應對這些問題,她和同事反復磨合,提前熟悉場地,把每一個流程都練到滾瓜爛熟。最終,他們成功完成了《1958 年上海人民慶祝國慶大會和游行》的直播播報,讓上海市民第一次通過電視看到了現(xiàn)場盛況,她也因此成為名副其實的上海電視臺第一位主持人。
可平靜的日子沒能持續(xù)太久,動蕩來臨,在一次口述史分享會上,當講到這段經(jīng)歷時,她和臺下的觀眾都忍不住掏出紙巾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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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放棄對播音事業(yè)的熱愛。改革開放后,她重新回到崗位,滿懷熱情地投入工作,陸續(xù)演播了《紅樓夢》等經(jīng)典文學作品。
如今的她已經(jīng)96歲高齡,卻依舊保持著讓人驚嘆的狀態(tài),每天她都會看電視、讀報紙,了解國內外大事,思維清晰得不像一位近百歲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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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堅持每天朗讀,家里的書桌前總放著標注得密密麻麻的文稿,遇到不懂的文言詞匯,會特意去查出處,這種專業(yè)態(tài)度幾十年如一日。
2025年,在新民晚報和她共慶 96 周歲生日之際,她還特意朗讀了老社長撰寫的復刊號文章。她還提筆寫下 “我和新民晚報一起向 100 歲邁進”,字跡工整,透著歷經(jīng)歲月沉淀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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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芝的故事,是上海傳媒發(fā)展史的縮影,也是一個時代的見證。她經(jīng)歷過生活的窘迫、事業(yè)的挫折、時代的浪潮,卻始終保持著對職業(yè)的敬畏、對生活的熱愛。96歲的她,依舊頭腦清晰、優(yōu)雅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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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優(yōu)雅無關年齡,而是歷經(jīng)風雨后的從容不迫,就像與她同年同月生的新民晚報一樣,她們都在時光的淬煉中,成為了上海這座城市最珍貴的文化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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