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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致力于推動靜脈病學(Phlebology)專業化發展的血管外科醫生,我深知現在面臨一個嚴肅的認知挑戰:傳統血管外科的“老經驗”正在成為我們擁抱靜脈病學新世界的最大障礙。
這并非對既往經驗的否定,而是因為靜脈曲張的本質,已超越了血管外科的傳統認知范疇。
一場關于“血流動力學”的革命
傳統血管外科的黃金標準,核心是大范圍的閉塞或者消融“病變”的靜脈。這種盲目破壞性的“外科思維”,在現代血流動力學面前卻顯得水土不服。 靜脈曲張的本質,是靜脈高壓,是由于瓣膜失能導致血流紊亂的功能性障礙。正是這種本質的區別,催生了以 CHIVA 技術為代表的血流動力學糾正治療哲學:我們不再滿足于簡單地“抽剝”或“消融”病變靜脈,而是追求通過精準的血流壓力糾正,最大限度地保留血管的功能。 這種從簡單粗暴的“破壞性思維”向精準細膩的“功能保留思維”的轉變,預示了靜脈病學將作為獨立的專科而存在。然而,要跨入這個新世界,醫生必須先征服三座高山。 難點 1:思維的范式轉移(Paradigm Shift) 最難的挑戰是告別傳統的解剖學路徑依賴。傳統外科思維傾向于找到反流的大隱靜脈和曲張靜脈進行消融或剝脫。但 CHIVA 要求醫生必須理解:靜脈高壓的解決,取決于重新平衡血流動力學。我們必須抵抗住“去除病變血管”的沖動,學會通過精準阻斷溢出點(Escape Point, EP),保留回流通路(Re-entry Point, RP)實現血流的重定向和壓力控制。 難點 2:動態超聲技術的極高要求——從“輔助”到“主導” CHIVA 是一門以超聲多普勒為主導的藝術。它要求術者具備遠超普通臨床應用的 POCUS(床旁超聲)技術,能夠動態、實時地繪制出個體化的“血流動力學分流(Shunts)地圖”。這種復合型的診斷-執行能力,是傳統血管外科醫生在日常工作中難以獲得的。 難點 3:治療方案的極度“非標準化”與定制化
傳統的微創手術往往有標準的流程,但 CHIVA 卻完全依據患者獨特的血流動力學地圖來量身定制。這意味著沒有所謂的“標準 SOP”可供依賴,要求醫生必須從原理出發,在術中持續運用血流動力學知識進行獨立、靈活的決策,這對醫生的知識深度和臨場應變能力是巨大考驗。
專業的未來:亟待建立新的的靜脈病學訓練框架
正是由于這三大壁壘的存在,傳統的血管外科訓練體系,已無法系統性地培養出掌握 CHIVA 理念的靜脈病學家。要真正邁向 CHIVA 驅動的新世界,我們亟需:
建立獨立的認證與培訓體系:學習和培訓必須獨立于傳統外科,聚焦于靜脈病理生理學、血流動力學原理,以及高難度的 POCUS 實操。
構建導師傳承與案例系統:通過系統的、導師制的培訓,將大量的非標準化復雜案例進行結構化梳理,幫助學習者完成從理論到實踐的跨越。
擁抱國際標準與創新:持續追蹤國際上前沿的血流動力學研究和非熱能技術,確保培訓內容的前瞻性和權威性。
每一位渴望擁抱 CHIVA 的醫生,都應該意識到:你需要的不是另一個破壞血管的工具,而是一張全新的思維地圖和一套系統的訓練框架。
隨著靜脈曲張治療向血流動力學和非侵入性技術的范式轉移,未來的靜脈病學(Phlebology)領域將迎來一次深刻的專業重組。該領域將不再是傳統血管外科的專屬,而是由具備復合型技能的專家主導。
傳統血管外科醫生仍將是中流砥柱,但他們必須完成從“結構破壞”到“功能保留”的思維轉型,接受規范的血流動力學以及CHIVA培訓。對超聲診斷原理有深入理解的超聲科醫生,也將通過補足CHIVA技能,成為靜脈病診療的強大力量。當然還會有介入科醫生、皮膚科醫生加入靜脈病學的隊伍,靜脈曲張的治療將由一個以精準超聲診斷、血流動力學評估和CHIVA技術為核心技能的多學科專科醫生團隊共同推進。
我們誠摯邀請所有認同這一專業化方向的同行,共同探索靜脈病學獨立發展之路,實現靜脈曲張診療模式從血管外科到靜脈病學(Phlebology)的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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