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毅教授：DMT長期治療賦能SMA全病程管理，助力患者走向廣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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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SMA長期治療獲益與全病程管理，為患者賦能，解鎖人生更多新可能。

在12月3日“國際殘疾人日”，由美兒SMA關愛中心發起，渤健中國支持的《SMA社群職業素養手冊》正式發布，旨在助力脊髓性肌萎縮癥（SMA）患者更好地走向社會、探索更多人生可能。SMA是一種由于脊髓前角α-運動神經元退化變性，導致肢體和軀干進行性、對稱性肌無力和肌萎縮的常染色體隱性遺傳性疾病，常伴有呼吸、消化和骨骼等多系統損害[1]。

隨著診斷水平提升與疾病修正治療（DMT）手段的完善，SMA患者的生存周期顯著延長，生活質量顯著改善，職業探索成為可能。基于此，“醫學界”誠邀北京協和醫院戴毅教授圍繞“SMA的長期治療獲益與患者賦能管理”這一核心議題展開深度解讀，為臨床診療和患者康復提供專業指引，也為患者及其家庭傳遞信心與希望。

長期DMT治療：為SMA患者走向社會筑牢基礎

戴毅教授指出，SMA在自然病程下呈現“進行性退化”特征：患者運動功能會持續退化，伴隨脊柱側彎、呼吸功能異常、消化系統損傷等多系統損害，最終可能失去工作能力甚至危及生命。而長期規范的DMT治療通過延緩疾病進展、改善或穩定運動功能，為患者爭取了更長的社會功能維持時間，已成為保障職業可持續性的關鍵。

目前SMA已有3種DMT藥物在全球范圍內上市，《青少年成人脊髓性肌萎縮癥臨床診療指南》基于循證證據對其分別進行了推薦：①作為全球首款SMA疾病修正治療藥物，諾西那生是一種反義寡核苷酸藥物，需鞘內注射，其多個隨機對照試驗及真實世界研究結果、薈萃分析，證實其用于SMA的有效性與安全性（Ⅰ級推薦，A級證據）；②利司撲蘭為口服小分子藥物，擁有年齡跨度大及不同疾病狀態患者的高質量隨機對照臨床試驗結果，其中包含中國SMA患者數據，初步證實了有效性和安全性（Ⅰ級推薦，B級證據）；③Zolgensma是一種基因替代治療藥物，目前尚未在中國獲批上市[2]。

諾西那生作為率先在國內投入臨床治療的藥物產品，在中國也積累了相當亮眼的循證證據。中國SMA兒童及成人登記研究在今年3月公布了最新隨訪分析，證實了諾西那生在治療2/3型5q SMA患者的療效與安全性[3]。該研究納入168例2/3型SMA患者（2型SMA患者：37例；3型SMA患者：131例），結果顯示，在第14個月時，3型可行走、3型可獨坐以及2型可獨坐SMA患者在治療14個月時的整體應答率分別為73.1%，68.8%以及60.0%；此外，大多數患者的Hammersmith功能運動擴展量表（HFMSE）和上肢模塊修訂版（RULM）評分均較基線有所提高，且不同運動功能狀態的患者都有改善的可能，即使是2型不可獨坐的患者上肢功能（RULM評分）改善都有可能提升接近9分[3]。“這說明即使癥狀較重的成人患者，也有機會通過治療獲得重要的功能改善，應該向患者及家屬宣教并盡早啟動疾病管理及DMT治療。”戴毅教授強調。

早診早治：改寫SMA患者預后的關鍵措施

“運動神經元沒有再生能力，越早治療，越能挽救尚存的神經元。一旦神經元凋亡，再先進的治療也無法挽回。”戴毅教授的觀點，點明了SMA早診早治的核心邏輯。《脊髓性肌萎縮癥新生兒篩查專家共識（2023版）》明確指出，DMT藥物在癥狀前應用可顯著改善患兒預后[1]，而NURTURE研究的8年隨訪數據，更是為這一理念提供了強有力的佐證。

NURTURE研究是針對癥狀前SMA患者的2期開放標簽研究，納入標準嚴格：首次給藥時年齡≤6周、臨床癥狀前、經基因檢測診斷為5q SMA、攜帶2個或3個SMN2基因拷貝數以及基線尺神經復合肌肉動作電位（CMAP）波幅≥1mV[4]。戴毅教授介紹，這類患兒若不治療，多數可能發展為1型SMA，預計無法獲得獨坐、獨走的能力，多數需呼吸支持，部分甚至無法存活至嬰幼兒期之后。

但經諾西那生治療后，研究結果令人振奮：以獨走的獲得為例，諾西那生治療SMN2有3拷貝的癥狀前嬰兒，100%在WHO發育里程碑時間窗內達到獨走；2拷貝的癥狀前嬰兒這一比例是40%。如果看2拷貝亞組（基線腓神經CMAP波幅≥2mV且腱反射存在），75%可以在WHO的時間窗內獲得獨走[4]。

圖 諾西那生治療的癥狀前SMA患兒多數在正常發育時間窗實現里程碑

此外，研究還注意到，多數受試者的基線神經絲輕鏈（NfL）水平升高，且攜帶2個SMN2基因拷貝數的患兒基線NfL水平顯著更高，表明疾病活動持續存在，但經諾西那生治療后NfL水平持續下降[4]，這進一步凸顯了新生兒篩查和快速啟動治療的重要性。“對于SMA的干預，唯有‘更快更強，刻不容緩’，及早干預不僅有助于患兒達成關鍵運動里程碑，改善長期生存質量，也為未來更好地融入社會、實現就業創造了重要條件。”戴毅教授表示。

康復管理+DMT治療：協同發力最大化社會功能改善

“僅靠DMT治療無法解決關節攣縮、姿勢異常等問題；僅做康復訓練也不能改變疾病進程——二者協同，才能為患者帶來最大程度的社會功能改善。”戴毅教授的觀點，道出了SMA全病程管理的核心邏輯。

康復管理主要是為了維持身體功能和活動能力以改善患者生活質量，需貫穿疾病全程，且根據患者功能狀態個性化制定方案：對于不可獨坐者（一般包括1型、2型和年齡較大的3型SMA患者）殘疾程度高，對被動運動、肢位擺放和殘存功能維持的日常康復要求較高，建議日常生活由專人協助完成，并使用合適的生活輔助設備；可獨坐者（一般包括2型和3型SMA患者）應以維持和增強坐位下的獨立生活能力為基本康復原則，根據是否保留站立能力，可獨坐者今后還可進一步細化康復管理方案；可行走者（通常包括癥狀較輕的3型或4型SMA患者）堅持主動運動訓練有助于增強心肺功能和運動耐力，保持良好身體姿勢[5]。戴毅教授還指出，青少年和成人患者對獨立生活、社會參與的需求更高，具有更多的社會屬性[5]。因此，康復管理應與DMT治療協同推進，并在定期評估的基礎上動態調整，以實現患者社會功能最大程度地改善。

而無論是康復管理還是藥物療效，都離不開運動功能的評估，其中運動功能量表通過量化運動功能，為此提供了重要的評估工具。戴毅教授介紹，針對不同人群，量表選擇各有側重：兒童患者常用費城兒童醫院嬰兒神經肌肉性疾病測試（CHOP-INTEND）以及WHO運動里程碑評估（如“三翻六坐”等發育節點）等；青少年及成人患者則以HFMSE（評估粗大運動功能）、RULM（聚焦上肢功能）、6分鐘步行試驗（反映日常步行能力）等為主。值得注意的是，運動量表評估還應結合神經系統查體、神經電生理評估等形成完整的療效評價[5]。此外，結合健康狀況調查表（SF-36）可進一步優化患者在精神、情感及社交維度的狀態，形成多維度的社會回歸支持體系[5]。

臨床案例與醫保保障：讓規范診療惠及更多患者

臨床案例是規范診療模式價值的最直觀體現。戴毅教授分享了兩個典型案例：一位從事財務管理的成人SMA患者，因病情進展面臨無法居家辦公，甚至無法獨立完成“從輪椅到馬桶”的轉移，需家人放棄工作照料的困境；接受諾西那生治療后，運動功能得以改善，不僅順利應對年底財務高峰期的繁忙工作，還維持了家庭生活的正常運轉。另有一名僅殘留手指微弱活動的患者，通過DMT治療穩定了手部功能，得以繼續從事線上教師工作，保持了社會角色與自我價值感。“這些案例說明，哪怕是微小的功能改善或穩定，對SMA患者的生活質量和社會參與度都有著決定性影響。”戴毅教授補充道。

而DMT藥物納入醫保，為患者長期規范治療提供了堅實保障。戴毅教授從衛生經濟學角度分析：“若藥物未納入醫保，多數患者因經濟壓力無法堅持治療，可能喪失工作能力、需家庭長期照料，既減少了社會勞動力供給，也增加了家庭與社會的負擔；而醫保覆蓋后，患者能持續接受治療并參與工作，其創造的社會價值遠超醫保投入。”

小結

隨著DMT治療的發展、早診早治理念的普及、康復管理體系的完善，以及醫保政策的支持，SMA患者的人生邊界正在不斷拓展。我們期待，通過全病程管理的不斷優化與社會各方的共同努力，能有更多SMA患者突破疾病限制，實現“就業有途徑、生活有質量、社會有價值”的人生目標，書寫屬于自己的精彩篇章。

專家簡介

戴毅 教授

• 北京協和醫院神經科副主任主任醫師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
  

• 長期從事神經系統疑難罕見病診療，主要致力于神經系統單基因遺傳病的基因診斷、發病機制研究、新興治療及遺傳咨詢與預防。
  

• 主要診治疾病包括遺傳性神經肌肉病（如DMD、SMA、FSHD、LGMD、CMD、CMT、SBMA等）和其他神經系統遺傳性疾病（如HSP、NF、ALD、TSC、WD）。
  

• 學術任職：
  

• 中華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青年委員
  

• 中華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神經遺傳學組委員
  

• 北京醫學會罕見病分會委員
  

• 北京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青年委員
  

• 中國罕見病聯盟DMD/BMD學組組長
  

• 中國罕見病聯盟神經系統罕見病專委會委員
  

• 作為子課題負責人，參加罕見病國家重點課題研究。牽頭多項罕見病新藥臨床試驗。發表多篇SCI論文。
  

參考文獻：

[1]中國研究型醫院學會神經科學專業委員會,中國出生缺陷干預救助基金會神經與肌肉疾病防控專項基金組織專家組. 脊髓性肌萎縮癥新生兒篩查專家共識（2023版）[J]. 中華醫學雜志,2023,103(27)：2075-2081.

[2]中國研究型醫院學會罕見病分會，中國罕見病聯盟，北京罕見病診療與保障學會，等．青少年成人脊髓性肌萎縮癥臨床診療指南［J］．罕見病研究，2023，2（1）：70-84.

[3]Yi D, et al. Effectiveness of Nusinersen among Adults with Type II & III 5q-Spinal Muscular Atrophy: A Multicenter Disease Registry in China. Poster. 2025 MDA.

[4]Kuntz NL et al. NURTURE study: long-term benefits of nusinersen in presymptomatic SMA over 8 years of follow-up. Presentation on Cure SMA 2025 Annual SMA Research and Clinical Care Meeting

[5]中國研究型醫院學會罕見病分會，中國罕見病聯盟，北京罕見病診療與保障學會，等．青少年成人脊髓性肌萎縮癥臨床診療指南［J］．罕見病研究，2023，2 (2) : 23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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