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北京城的空氣里火藥味兒嗆人。
一位75歲的老頭子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大字報貼到了家門口,罵得那是相當(dāng)難聽。
最要命的不是罵他反動,而是扒他的“底褲”——這人叫馬寅初,堂堂北大校長,轉(zhuǎn)頭告訴老百姓“別生孩子”,結(jié)果被人一查戶口本,好家伙,你自己娶了一妻一妾,生了八個孩子。
這不就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當(dāng)時的人罵他是“偽君子”,唾沫星子差點把他淹死。
誰也沒想到,這老頭兒硬是頂著全國人的罵聲,死也不肯低頭。
更有意思的是,大家罵得越歡,其實越證明了一件事:在這個看似充滿矛盾的私生活背后,藏著一段被時代狠狠碾壓過的血淚史。
歷史這玩意兒最諷刺的地方就在于,往往是那個看似“不干凈”的人,在拼命想幫大家洗清未來的路。
要把這事兒說明白,咱們得把日歷往前翻,翻到1953年。
那一年,新中國搞了第一次人口普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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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出來那天,好多人都樂壞了,在那歡呼“六億神州盡舜堯”,覺得人多力量大,以后干活不愁沒人手。
只有馬寅初,看著那個“6億”的數(shù)字,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特意去查了一下當(dāng)年的數(shù)據(jù),那增長率簡直就是在飆車。
馬寅初是搞經(jīng)濟的,也是在耶魯和哥倫比亞大學(xué)喝過洋墨水的,他腦子里的算盤打得比誰都快。
他在浙江鄉(xiāng)下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一個恐怖的事實:地里的糧食那是按加法長的,炕上的孩子卻是按乘法生的。
這哪是生孩子啊,這分明是在吃未來的老本。
這時候,馬寅初急了。
1957年,他把那篇后來震動天下的《新人口論》給拋了出來。
其實核心觀點就一句話:再不踩剎車,這輛車遲早要因為超載翻溝里。
這話現(xiàn)在聽著那是常識,但在當(dāng)時,那就是捅了馬蜂窩。
蘇聯(lián)老大哥都說人是資源,你敢說人是負(fù)擔(d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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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針對他私生活的攻擊就開始了。
說實話,這事兒要是擱在現(xiàn)在的互聯(lián)網(wǎng)上,馬寅初確實得被噴成篩子。
一妻一妾,八個兒女,這配置妥妥的舊社會地主老財既視感。
但咱們看歷史不能光看表面,得看這背后的無奈。
馬寅初的原配夫人叫張團妹,后來改名叫張桂君。
這樁婚事,完全就是那個年代“父母之命”的產(chǎn)物。
張桂君是個典型的舊式賢妻,對公婆孝順,對丈夫體貼,唯獨有一個“大罪”——沒生出兒子。
這事兒在現(xiàn)在看來不算啥,但在清末民初的浙江老家,那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話不是說著玩的。
馬寅初雖然一肚子新思想,提倡一夫一妻,但架不住家里老娘的眼淚攻勢,還有原配夫人那種“我是罪人”的絕望眼神。
你想啊,一邊是受過西方教育的自尊,一邊是幾千年宗法社會的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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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馬寅初妥協(xié)了,納了同鄉(xiāng)小學(xué)教員王仲貞做妾。
這一低頭,確實給馬家延續(xù)了香火,生了兩個兒子,但也成了他后來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污點”。
不過,恰恰是因為他在這種舊式大家庭的泥潭里滾過一遭,他才比誰都清楚養(yǎng)孩子有多難。
有些人覺得他生得多是因為有錢任性,其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在書里寫過,那是一地雞毛的真實體驗。
養(yǎng)八個孩子,還要保證他們受到良好的教育,那種經(jīng)濟壓力和精神負(fù)擔(dān),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他不是站在岸上教人游泳,他是在水里快被淹死的時候,拼命喊大家別下來。
更有意思的是,雖然家里人口多,但馬寅初這人的骨頭是真的硬。
剛才翻資料看到個細節(jié),特別觸動人。
他的三兒子,19歲那年本來有機會出國留學(xué),走一條安穩(wěn)的精英路子。
結(jié)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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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趕上抗戰(zhàn)爆發(fā),這孩子二話不說,直接投筆從戎,上了前線。
要是馬寅初真是個只顧自家香火的守舊老頭,能教出這樣的種?
這說明啥?
說明他雖然身子陷在舊婚姻的殼子里,但魂兒早就換成新的了。
到了1957年被批判的時候,這老頭的倔脾氣徹底上來了。
面對全國上下的圍攻,甚至有人暗示他只要認(rèn)個錯就能過關(guān),他卻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傻眼的話:“我雖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敵眾,自當(dāng)單身匹馬,出來應(yīng)戰(zhàn),直至戰(zhàn)死為止。”
這哪是經(jīng)濟學(xué)家啊,這分明就是個即將上戰(zhàn)場的將軍。
他不怕死,就怕真理死在他前頭。
后來發(fā)生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
馬寅初被撤職,回家坐了冷板凳。
那一坐,就是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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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十多年里,中國的人口像滾雪球一樣,從6億滾到了10億。
直到1979年,風(fēng)向終于變了。
那天,組織上給他平反,告訴他《新人口論》是對的。
據(jù)說老人家聽到消息的時候,沒哭也沒笑,就那么淡淡地坐著。
那一年,他已經(jīng)98歲了。
緊接著,1982年,計劃生育成了國策。
說句公道話,那個政策在當(dāng)時那種資源極度匱乏的情況下,確實像一道大壩,硬生生攔住了快要決堤的洪水。
要是沒有這道閘,咱們現(xiàn)在的日子,指不定卷成什么樣呢。
但這歷史的車輪子轉(zhuǎn)起來,那是真不講理。
一轉(zhuǎn)眼到了2024年,情況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現(xiàn)在不是怕人多,是怕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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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不愛生了,老齡化來了,國家又開始鼓勵二孩三孩。
有人就說了:“你看,當(dāng)年馬寅初是不是搞錯了?”
這叫什么話?
這就好比你餓的時候吃饅頭是救命,撐的時候吃饅頭是受罪。
政策這東西,本來就是給車掛擋,上坡得降檔,平路得升檔,哪有一招鮮吃遍天的道理。
現(xiàn)在我們回頭看馬寅初,他最牛的地方不在于他讓大家“少生”,而在于他最早看透了人口和經(jīng)濟之間那種要命的平衡關(guān)系。
不管是當(dāng)年喊剎車,還是現(xiàn)在喊加油,本質(zhì)上都是為了讓這車上的人能坐得舒服點。
那個頂著“偽君子”罵名,背負(fù)著舊時代婚姻枷鎖的老人,其實一直是在替這個民族算一筆最難算的賬。
他這一輩子,活得不完美,甚至可以說有點狼狽,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的腰桿子比誰都直。
在這個鍵盤俠橫行的年代,咱們或許真該好好琢磨琢磨馬寅初這種勁頭:哪怕被全世界誤解,哪怕被罵得狗血淋頭,只要認(rèn)準(zhǔn)了那個理,就敢一條道走到黑。
1982年5月10日,馬寅初走了,享年100歲,他是笑著閉上眼的,因為他知道,這一次,歷史終于聽懂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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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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