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一河北小伙參軍被破格提干,跟女友寫信退婚,不料,女友卻帶著兩位父親跑到部隊鬧!小伙怒斥女友,說難聽的話趕她走。誰知,在女友堅持下,他卻中校軍銜離開部隊。
1986年冬天,昆明的風帶著點濕氣,醫院走廊里消毒水味道嗆得人直皺眉。
劉莊靠在床頭,額頭上汗珠一顆顆滾下來,那天,天還沒亮,他剛夢見家里那口人都說苦的井,結果護士推門進來,說有人找他。
門外站著三個人,趙潤蓮穿著舊棉襖,頭發亂得像剛起床,臉上帶著哭過的痕跡,她身邊是她爸和劉莊的老父親,腳邊放著一個牛皮箱,箱子邊上還掛著一袋河北老家的自家烙餅。
趙潤蓮一眼就看到劉莊,眼神死死盯著他,像怕他下一秒就不見了,“你們怎么來了?”劉莊聲音發啞,心里卻有點慌。
他寧愿上陣地踩雷,也不想面對眼下這場面,他本想寫封信了斷一切,結果人直接找上門來,他沒地兒藏。
趙潤蓮把箱子重重地放在床尾,聲音沙啞:“你信里說咱倆就到這兒吧?你覺得一張紙就能把事撇清?你真那么有種,就別在信里躲著,直接跟我說清楚!”她聲音里帶著火氣,可手指卻抓得箱子提手發白。
劉莊一句話卡在嗓子眼,心里亂得像麻團,他瞧見趙潤蓮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又掃了眼站在一旁的兩位父親,一個低頭捏著帽檐,一個干咳著移開視線,全屋子靜得只聽見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
劉莊腦袋里翻騰著,“榮譽是給別人看的,生活是咱自己過的,拖著這個身子,怎么能讓她跟著受罪?”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趕人這事,他真下不去那個狠心。
醫院的日子,劉莊覺得一天賽一天難熬,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空蕩蕩的被窩和紗布裹著的斷腿,他不敢去照鏡子,更不敢碰床邊那封退婚信,每次趙潤蓮進門,他都覺得自己像被人按在塵土里,什么話都成了刀子。
有一天,趙潤蓮端著一碗燙手的小米粥走進來,把勺子遞到他嘴邊,劉莊煩得額頭直跳,語氣重了許多:“你就別再折騰了,我這副樣子,拖著你算怎么回事?你趕緊回家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趙潤蓮沒搭理,第二天又準時出現,坐在床邊剝雞蛋,劉莊看著她,嘴硬地說:“你這是圖什么,你要點臉不?我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你還賴著不走,想讓村里人笑話你還是咋的?”
她低頭剝蛋,動作慢得像在掰碎自己的心思,只是把雞蛋遞過來,一句話都沒多說。
趙潤蓮眼圈一下子紅了,但沒吭聲,把碗擱床頭,轉身出去,劉莊心里陣陣刺痛,他知道自己嘴狠,心更狠,可他也清楚,這世上的難,有時候不是一個人扛得住的。
趙潤蓮第三天又來了,這次帶著兩位父親,她爸拍著桌子說:“小莊,你說話能不能別這么糙,潤蓮不是沒腦子,她要走,早走了,你這樣趕人,是想讓我們都瞧不起你嗎?”
劉莊父親也嘆了口氣,眼里全是無奈:“兒啊,潤蓮要留下來,是她自己的主意,你要是真心不想拖累她,你就把她當成家人,好好過日子,別一味推開。”
那幾天,病房里氣氛緊張得像拉滿的弦,趙潤蓮天天守著,每天給他擦身、按摩,劉莊怎么罵都不走。
他有時候心軟,看著她忙前忙后,夜里偷偷掉淚,可天亮了,還是一句“你走吧!別管我!”頂在嘴邊。
部隊領導知道后也來過,說這事得講情理,也得看人心,趙潤蓮和兩位父親一頓苦情陳述,醫院里不少人都知道了這事,有人說,姑娘這樣不容易;也有人悄聲議論,說劉莊福氣。
1987年春天,昆明的風終于暖了點,醫院里,一個簡易的婚禮在食堂角落里辦了,沒有大擺筵席,只有幾盤家常菜。
其實那會兒,部隊對傷殘軍人有政策照顧,但生活上的難處只有家里人懂,趙潤蓮每天推著劉莊上下班,白天跑腿買菜,晚上哄孩子睡覺,半夜還得照看丈夫,日子緊巴巴的,她也沒一句怨言。
這些年,劉莊靠著自己的韌勁和妻子的撐持,在部隊里一步步晉升,1999年,劉莊以中校軍銜退役。有人說他命硬,有人說他走運,可他自己明白,命是命,日子得有人撐。
退役那年,劉莊和趙潤蓮帶著孩子回家鄉,拿著攢下的錢開了個小賣部,剛開始,生意不好做,賠了幾回本,趙潤蓮有時累得連飯都顧不上吃。
可她嘴里一句怨氣都沒,反而安慰劉莊:“別怕,慢慢來,有我在。”
生意漸漸有了起色,家里有了點積蓄,劉莊常說,趙潤蓮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本事,村里人遇見他,總愛問一句:“那會兒你咋就敢娶她?”劉莊總是咧嘴一笑:“不是我敢,是她不怕。”
其實像劉莊和趙潤蓮這樣的故事,那個年代并不少見,前線歸來的傷殘軍人,能有個不離不棄的伴侶,就是天大的福分,有人問趙潤蓮后不后悔,她總是輕描淡寫:“他為國受傷,我守著他,天經地義。”
很多人羨慕劉莊的中校軍銜,更有人說他受了大苦得了大榮,但只有家里人才知道,那些年頭,一個女人的堅持,才是他最大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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