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大年初一早晨,二弟給我打來電話,約好早飯后一起去十公里外的縣城給75歲的舅舅拜年,我答應(yīng)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我舅是縣電力局退休的股長,我們都知道電力局是好單位,福利很大,舅舅退休后工資高還有分紅,老兩口過得非常滋潤,一年四季都是游山玩水,要不是就拼命地買保健品調(diào)養(yǎng)身體。但舅媽去年還是得了大病,在年前十月份駕鶴西去,剩下舅舅孤單一個人,和保姆住在160多平的大房子里。
表弟大學(xué)畢業(yè)后留在石家莊工作,后來結(jié)婚生子在城里扎了根,以前過春節(jié)表哥基本每年都回縣城和父母團(tuán)聚,估計今年也不會例外,因為舅媽剛?cè)ナ溃淼芸隙ㄌ崆盎丶遗惆榫司恕?/p>
吃完早飯,因為家里有昨天親戚拜年拿來的禮品,我掂了一箱放在電動車上,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九點(diǎn)十分,就給二弟發(fā)去語音,五分鐘后在村北大公路邊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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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到大公路上不過才三分鐘,二弟就騎著電三輪過來了,我倆就一前一后一起往城里駛?cè)ァ?/p>
舅舅在縣城新華小區(qū)里居住,因為路途有點(diǎn)遠(yuǎn),我和二弟都是快六十歲的人了,路上騎的有點(diǎn)慢,到了小區(qū)已經(jīng)十點(diǎn)半了。我倆把電車和電三輪停在樓下空閑處,就惦著禮品進(jìn)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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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開家門,本該是一家人熱鬧的場面,家里卻冷冷清清,七十多歲的舅舅一手惦著拖把,腰里還扎著圍裙立在我倆的面前。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莫非表弟一家沒從石家莊回家過年?怎么舅舅孤零零一人在家里?
我倆把禮品放在客廳一角,舅舅讓我們在沙發(fā)上坐下,我和弟弟就趕緊給舅舅先磕頭拜年,我倆鞠躬作揖,然后撲通跪在地上,彎腰撅腚給舅舅磕頭。
我好奇問道:“舅,小豪今年沒回家過年嗎?怎么家里就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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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臉色有點(diǎn)難看,他 嘆了口氣說:“今年沒有回家過年,說要去他岳父家里過年,不來就不來吧。”
看舅舅不高興,我心里對表弟一陣埋怨,舅媽剛?cè)ナ溃淼茉趺茨茏尵司艘蝗嗽诩疫^年,最起碼也要把舅舅接到城里團(tuán)聚,這也太不像話了?這可不像表弟的平時作風(fēng),他是一個挺孝順的孩子。
正在這時候,右邊主臥室門打開,一個身穿睡衣,口打哈欠的女人走了出來,嚇得我哥倆有點(diǎn)目瞪口呆,這是什么情況,舅舅睡得臥室里怎么走出來一個女人?
只見女人有五十多歲的模樣,比我的年齡還小,頭發(fā)披散著,身體肥胖,嘴唇通紅。她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我哥倆,用女主人的口氣說道:“老姜,這是哪里的親戚?”
我的媽耶,這分明不是保姆說話的口氣,再說以前的保姆我認(rèn)識,是一位瘦瘦的中年婦女,這女人膘大肉肥,又從主臥里走出來,莫非——莫非她是舅舅新找的媳婦?不會吧?倆人年齡相差的也太多了吧,足足有二十多歲。
但這女人肯定不是保姆,不然舅舅不會親自拖地,還扎著圍裙做飯,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怪不得孝順的表弟沒有回家過年,這里邊肯定有問題。舅媽才去世兩個多月,舅舅不會真的又找了一個年輕的舅母吧?
看我哥倆吃驚的表情,舅舅趕緊說道:“這是小張,是你們的新舅媽,年前我倆才領(lǐng)的結(jié)婚證。”
舅舅又回頭對女人說:“這是倆外甥拜年來了。”
女人哼了一聲說道:“做好飯沒有?”
舅舅趕緊說道:“早就做好了,在鍋里邊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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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沒有理會我哥倆,扭著屁股先去了衛(wèi)生間洗漱一會,不一會出來就進(jìn)了廚房,我看了一眼舅舅,心里一陣無語,舅舅這是何苦,怎么找了這樣一個女人,這都一把年紀(jì)了,還要拖地做飯侍候她吃喝。
不明白舅舅續(xù)弦為啥沒通知我們?zui起碼要讓我哥倆提前知道添了一個新舅媽,也不至于見面這么尷尬。
我和弟弟坐著都沒動,我倆都不知道該怎么做,是不是要給這個女人磕頭拜年,按道理和禮數(shù)來講,我倆應(yīng)該給她磕頭拜年,但她態(tài)度傲慢,再說看年齡比我們還年輕,我和弟弟對視一眼,我搖了搖手,意思是暗示弟弟,不用給她磕頭拜年,因為一切來的太突然,很難接受這個年輕傲慢的新舅媽,感覺她還不配讓我倆給她磕頭。
往年表弟在家,我們會喝酒聊天,一家人其樂融融,熱鬧非凡。今年這尷尬場面,讓我倆如坐針氈,我們和舅舅閑聊了一會,胖女人吃好了飯,扭動身體坐在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視,也不和我們說話。舅舅趕緊跑到餐廳里收拾碗筷,廚房里傳出來一陣刷洗的聲音。
舅舅收拾完后,就過來和我們一起東一句西一句的聊天,時間很快就到了十一點(diǎn)半鐘,我對舅舅說:“你歇著吧舅舅,我們要回家了。”
舅舅趕緊說道:“天都晌午了,馬上就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我都提前預(yù)備好了肉和菜,我給你們做飯吃。”
看到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舅舅還要為我們做飯,我心里一陣難受。我擠出笑臉說:“舅舅,我們不吃飯了,晚一天我們再來看你。”
舅舅極力挽留我哥倆,這時候胖女人在一旁冷哼一聲發(fā)話了:“吃什么飯?不懂禮數(shù)的兩個晚輩,我進(jìn)了你們姜家門一天,就是他倆的長輩,就該給我磕頭拜年,看不起我,也沒必要留他們吃飯。”
我又羞又怒,心里一股怒火往上翻涌,不由脫口喊道:“親舅舅結(jié)婚,為啥不通知我們,今天過來拜年啦,突然冒出你這樣一個舅媽,而且不懂禮數(shù),既然知道我們是親外甥,進(jìn)門都是客,你卻連招呼都不和我們打,你還有臉責(zé)怪我們。”
我和弟弟站起身來,不顧舅舅的挽留,起身就往外走,很快就走進(jìn)了電梯。
到了樓下也忍不住給表弟打去電話,要問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電話很快接通,我不等表弟開口,就劈頭蓋臉喊道:“小豪,你家里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我和你二哥過來給舅舅拜年,怎么家里突然多了一個新舅媽,而且非常年輕,態(tài)度還特別豪橫,嫌我們不尊重她,不給她磕頭拜年,你給我講講,舅舅什么時候娶的這個女人?”
表哥一聲嘆息說:“這個女人是別人給我爸介紹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正經(jīng)過日子的女人,就是貪圖我爸的錢財和房子,因為我極力反對,我爸和我也鬧翻了,他們領(lǐng)證也瞞著我,我也是春節(jié)前才知道的,所以今年過春節(jié)我賭氣沒有回老家。”
果然像我猜想的那樣,事已至此,我勸表弟不要置氣,舅舅歲數(shù)大了,需要陪伴,腦子也不靈活了,這女人在家里就像一個祖宗,還的舅舅每天侍候著,十點(diǎn)多才起床,最好把舅舅接到石家莊去生活,和這個女人斷了聯(lián)系。
表弟苦笑說:“他倆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錢都交給女人保管,隨他去吧,你們有時間就多去縣城看看我爸,他自己過得幸福,我無話可說。”
我一陣語塞,就這樣的舅媽,我還怎么再進(jìn)舅舅的家門?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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