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釣大魚,這點魚餌還是要撒的。
我特意查了江妄的動向,換上兼職的紅馬甲,我抱著一沓傳單站在了商場門口。
來往的人非富即貴,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嫌棄。
“您好,健身房了解一下……”
傳單掉在了地上,我彎腰去撿,一只手先我一步撿起了傳單。
我心跳漏了一拍,抬頭果然是江妄。
他穿著一身黃色的外賣服,手里提著一個外賣箱。
“這么巧?”他把傳單遞給我,似笑非笑。
我愣住了,隨即臉上浮現出驚喜。
“江妄?你也在這里……兼職?”
江妄順坡下驢,“出來跑幾單。”
我拉著他在商場側門的臺階上坐下,從包里拿出只剩一半的礦泉水,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有這個了,你不嫌棄的話……”
江妄看了一眼那瓶水,沒接,而是從那個外賣箱里拿出一瓶沒有標簽的水,擰開遞給我。
“喝這個,客戶取消訂單送的。”
我接過,小口小口地喝著,“你很缺錢嗎?”
江妄靠在墻上,“嗯,欠了不少債,下個月房租都沒著落。”
我放下水瓶,伸手握住他的手,“沒關系。”
我看著他的眼睛,語氣堅定。
“我可以多打幾份工,我養你,只要我們一起努力,債總會還完的。”
江妄的手指僵了一下,他轉過頭,定定地看著我,“許清,你圖什么?”
我低下頭,臉頰微紅,“我喜歡你!”
江妄笑了,“行,那你養我。”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記住了,是你自己說的,別后悔。”
我用力點頭,“絕不后悔。”
江大少爺,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哭著喊后悔。
夏沫聯合了其他室友孤立我,在寢室里面大聲地議論我。
“真不要臉,什么男人都要。”
“就是,跟夏沫搶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我一概不理。
江妄送我的護膚品被夏沫不小心碰倒,摔了個粉碎。
她翻了個白眼,“誰讓你把東西亂放的。”
我默默蹲下身,收拾殘局。
晚上和江妄視頻時,我正低頭給手背上藥。
“你的手怎么了?”他問。
“啊?沒事,不小心碰了一下。”我慌忙把手藏到身后,
鏡頭不經意間掃過桌角那一堆碎裂的護膚品瓶子。
第二天,夏沫那個富二代男友突然被家里停了所有卡,然后一腳把她踹了。
夏沫氣得在宿舍里破口大罵,把所有化妝品都摔了。
我知道是江妄動的手。
他這種人,怎么可能容忍別人動他的所有物。
哪怕只是一個玩具。
為了鞏固關系,我決定送他一個禮物。
我在網上訂了一條手工編織的圍巾。
特意備注織得越丑越好,線頭越多越好。
成本三十塊,主打一個情緒價值。
江妄拿著那條圍巾,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我站在一旁,臉漲得通紅。
“對不起……我第一次織,太丑了,還是扔了吧。”
我伸手想去搶回來,江妄卻避開了我的手。
把那條圍巾圍在了脖子上,“挺暖和的。”
晚上,江妄格外興奮,關鍵時刻,他突然停了下來。
他捏著我的下巴,“許清,如果我一直這么窮,你還會跟著我嗎?”
我抱緊他的脖子,“說什么呢,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錢。”
我抬起頭,眼神清澈見底,滿是深情。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江妄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后是更猛烈的撞擊。
“傻子。”
我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落在他隨手扔在床頭的那塊表上。
百達翡麗鸚鵡螺,二手市場已經炒到了七位數。
我也在心里回了一句傻X。
第二天,他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張照片,是他戴著圍巾的自拍。
雖然屏蔽了大部分人,但至少他愿意邁出一步了。
這條朋友圈刺激到了夏沫。
被富二代甩了的她,又想起了江妄這個備胎的好。
她不甘心,直接沖到男生宿舍樓下堵江妄。
結果,她親眼看見江妄上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夏沫當場就懵了。
她拿著偷拍的照片沖回宿舍,把手機甩在我面前。
“許清,你個蠢貨被騙了。”
“我早就覺得不對勁,哪有窮鬼長得這么貴氣的,江妄根本就是被人包養的小白臉。”
她越說越激動,仿佛抓住了什么驚天大瓜。
我看著那張照片,心里冷笑。
夏沫啊夏沫,你的想象力也就只能到這一步了。
太子爺微服私訪這種劇本,果然超出了你的認知范圍。
我一把推開她的手機,“江妄不是那種人。”
夏沫嗤笑一聲,收起手機。
“是不是那種人,明天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許清,你就等著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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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會去問。
但夏沫這種沒腦子的蠢貨,如果真的跑去質問江妄是不是做鴨的,以江妄的脾氣,絕對會當場翻臉,暴露身份。
到時候,我想再接近他就難了。
我看著夏沫,忽然冷笑一聲。
“夏沫,你是不是被富二代甩了,日子過不下去了,又想回頭來找江妄?”
“所以才自導自演了這么一出,想挑撥我們,你好趁虛而入?”
夏沫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那種窮鬼、”
她越是激動,就越證明我猜對了。
“既然看不上,那你管他是不是做鴨的呢?”
我步步緊逼,“還是說,你就是見不得我好?”
夏沫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最終沒去找江妄對質。
很快就到了江妄的生日。
我取出我所有的積蓄,又刷爆了信用卡湊了三萬塊,去了早就看好的那家名表店。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江妄生日那天,夏沫宣布她跟另一個富二代王哥戀愛了。
“我可不像某些人,連鴨都能吃得下去。”
我充耳不聞,提著塑料袋下樓。
江妄站在那棵老槐樹下等我。
“江妄。”夏沫揚起下巴,滿臉優越感。
“在這邊等許清啊?你們倆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股窮酸味。”
那個叫王哥的男人摟著夏沫的腰,輕蔑地看了江妄一眼。
“小子,聽說你之前追過沫沫,以后離沫沫遠點,癩蛤蟆就要有癩蛤蟆的覺悟。”
江妄笑了笑,“祝你們百年好合。”
夏沫沒想到他這么干脆,愣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轉身上了保時捷。
江妄站在原地,我走過去,默默地站在他身后。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上。
“怎么,覺得我丟人了?”
我沒有說話,變戲法一樣從身后拿出一個小盒子。
打開盒子,插上蠟燭。
風有點大,我用手護著燭光。
橘黃色的火苗映在我臉上,我抬起頭,擠出一個笑。
“江妄,生日快樂。”
江妄的視線從蛋糕移到我的手上的創可貼。
他盯著我,原本戲謔冷漠的眼神一點點散開。
我吸了吸鼻子,把蛋糕舉到他面前,“許愿吧!”
風吹滅了蠟燭。
第一次,我在這個頂級公子哥的眼里看到了愧疚的情緒。
哪怕只是一瞬間,也足夠了。
我把那塊花光我所有積蓄的名表遞給他。
他打開盒子,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卻沒有多問什么。
我原來準備好的情話也排不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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