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人類正面對一種被嚴重低估的全球性威脅——在動物源食品生產中濫用抗生素,正在加速耐藥性危機的到來。按照目前的趨勢,到了2050年,全球每年可能會有多達1000萬人因此失去生命。要想真正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必須從源頭入手:避免讓動物處于低福利、易生病的飼養環境中。這樣的環境不僅讓動物受苦,最終還會反過來危害我們自己以及下一代的健康。
由中國網推出的《動物保護大家談》欄目,本期邀請世界動物保護協會瑞典代表處CEO Roger Pettersson,圍繞福利養殖對人類健康的影響、動物福利與可持續發展之間的關系、全球動物福利觀念的變化和挑戰等方面,做深入解讀。
Roger與動物保護事業的緣分
“對我來說,保護動物的想法從小就有。我記得在我四、五歲的時候,我就對‘動物是如何被對待的’有了感知”。但真正改變Roger人生方向的轉折點,是16歲那年的自然科學課。他在課堂上朗讀老師剛剛撰寫的新書,卻意外受到了啟迪。“文章中有兩個章節關于動物,從哲學的角度講動物福利,那讓我深受觸動。因為在那一刻,我終于能用理論去解釋我一直以來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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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ger Pettersson。圖片:世界動物保護協會)
課程結束后,這位老師對Roger說,“你要么會成為一名哲學家,要么你會為世界上的動物做出改變”。命運的齒輪自此開始轉動,1989年以來,Roger一直投身于動物福利事業。2010年正式加入世界動物保護協會瑞典代表處。Roger表示,善待動物就是他的人生道路,而“善待”意味著讓動物免受不必要的痛苦。
被“忽視”的動物福利
聯合國的多個可持續發展目標(SDGs)中,并未直接提及“動物福利”。然而,深入分析后可以發現,動物福利實際上與幾乎所有發展目標都有緊密聯系。以溫室氣體排放為例,雖然不同研究數值略有差異,但普遍認為全球18%-25%的排放來自食品生產,其中主要是低福利工業化養殖。再比如水資源使用,肉類行業的用水量非常高。因此,許多看似宏大的可持續發展挑戰,都與動物福利密不可分。而提升動物福利水平,也是推動解決這些問題的重要途徑之一。
目前世界各地都有大規模低福利工業化養殖場,但飼料生產卻往往出自其他國家,其中大多數飼料產自巴西。Roger對此深有感觸,“我去過巴西,我親眼看到大豆田不斷擴張,看到這對環境和野生動物造成了怎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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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圖片:世界動物保護協會)
在巴西,Roger遇到了一位當地的原住民婦女,她對Roger傾訴了大豆田對當地居民生活的日益影響。他們可以聽到一片片雨林被砍伐的聲音,看到水源遭到污染而無法飲用,甚至因農藥滲透進土地,他們難以再種植自家的蔬菜。Roger指出,“這都是相互關聯的,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同一健康’。因為人類的健康、動物的健康、環境的健康是密不可分的。”
動物福利與人類健康的關系
濫用抗生素引發的耐藥性問題,已成為全球性威脅,亟需引起廣泛關注。在動物源食品生產中,不當使用抗生素會促使細菌產生耐藥性,最終使抗生素失去療效。這類生產方式不僅違背動物福利原則,更對人類健康構成嚴重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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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養殖。圖片:世界動物保護協會)
20世紀80年代,瑞典意識到,用濫用抗生素來彌補養殖系統造成的疾病問題,最終會對動物和人類都帶來嚴重危害。Roger 分享,“瑞典頒布了一項針對動物福利的法案,明令禁止不許給動物斷尾。當我們這樣做,我們發現動物受到的壓力更小,感染更少,生長更快,也更快樂。同時,我們還看到抗生素的使用量明顯下降了。”
動物福利理念的變化和挑戰
在全球范圍內,動物福利正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由于動物福利不僅關系到動物本身,也關系到人類、環境與氣候,其重要性日益凸顯,并成為推動系統性改變的堅實基礎。Roger特別提到:“我也知道,瑞典和中國在學術上有著良好的合作,我們彼此學習、相互啟發。”
Roger在35年的工作經歷中,遇到過許多人問他同一個問題,當動物受到傷害的時候,人們懷著難過內疚的情緒,會開始懷疑自我并反思:那么多動物,我能做什么?我做的事情真的有意義嗎?而Roger每次都會堅定的回答:是的,有意義。
Roger有一個觸動人心的小故事,是激勵他前進的動力。“有一個男人走在海灘上,看到一個小男孩不停地把海星扔回海里。因為退潮時,大量海星被沖上了沙灘,如果不扔回去,它們就會死掉。男人走過去問男孩,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海星那么多,你一個人根本救不完。男孩說,這很簡單,看看這顆海星。他撿起這顆海星并把它扔回大海說道,對這只海星來說,這就夠了。”
“我想,這正是我努力踐行的道理。我們需要的是大家齊心協力。這也是我想對年輕人說的話。”
世界動物保護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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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動物保護協會是一個國際性動物保護組織。總部位于英國倫敦,在12個國家設有辦公室。協會長期致力于動物保護工作,活躍于全球47個國家和地區。協會擁有聯合國全面咨商地位,在動物福利科學研究和實踐方面發揮全球引領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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