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下崗工人也能成山東首富!
23年前,那個整天和泥土、重型機械打交道,靠倒騰二手沃爾沃挖掘機發家的中年男人,竟然在院子的角落里蓋了一間2000平米的實驗室,并“燒”出一種被視為國家戰略物資的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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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叫宗艷民,現如今身上最顯眼的標簽是“濟南首富”和“天岳先進掌門人”。
從下崗再到中國碳化硅領軍人物,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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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挖土的錢,填半導體的坑
很多人知道半導體燒錢,但不知道有多燒錢。尤其是第三代半導體材料——碳化硅。
硅性質活潑,碳性情遲鈍,要把這兩樣東西在2300℃的極端高溫下完美熔合成單晶,且不能出現肉眼難辨的微觀缺陷,這在當年幾乎是被歐美日等技術強國死死卡住咽喉的“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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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宗艷民已經46歲,早就過了沖動的年紀。作為山東輕工業學院無機材料專業的科班生,他其實并非所謂的“草根逆襲”,而是典型的技術型商人回歸本行。
1987年大學畢業后,他按部就班分配到了濟南燈泡廠。那個年代,國企飯碗端得穩,但誰也沒料到市場經濟的巨浪來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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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光陰耗盡,換來的卻是工廠效益滑坡,直至2002年徹底倒閉。那一年,38歲的宗艷民被迫領了下崗證。
人到中年,無路可退。他硬著頭皮創立了“濟南天業”,一腳踏進了正處于爆發前夜的基建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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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艷民的商業嗅覺極其敏銳,他不做簡單的二道販子,而是把目光盯在舊機器翻新上。通過技術手段提升性能,把價格壓到新機的七成,這招在城鎮化建設的大工地上幾乎是“通殺”。
2008年,“四萬億”投資計劃落地,他的挖掘機生意乘風而起,年銷售額一度沖到了驚人的30億量級,穩坐山東工程機械銷售的頭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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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會躺在功勞簿上數錢時,宗艷民卻把手里的利潤當成了“柴火”,一把火扔進了那個看似無底洞的實驗室。
中國每年的芯片進口額超過2000億美元,而被人稱作“黃金材料”的第三代半導體技術,哪怕出高價去學,外國巨頭也絕不會吐露半個字。
這種受制于人的憋屈感,讓搞材料出身的宗艷民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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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教授的“遺憾”變成量產的“重器”
其實,在宗艷民正式入局之前,山東大地上有一位孤獨的探索者——山東大學的蔣民華教授。
這位學者耗費十年心血,攻克了碳化硅單晶生產的理論難題,卻帶著未能實現量產的遺憾離世。
可只有理論數據,沒有工業化驗證,這就是一堆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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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艷民也是在此時進場的,他不僅全盤引進了山東大學的技術,更是在2011年簽訂轉讓協議,直接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為了維持研發資金不斷鏈,宗艷民甚至一度不得不把實驗報廢的碳化硅進行二次加工,當成人工仿鉆飾品拿去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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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兩年的“只投入不產出”,才換來了2英寸襯底的勉強下線。又熬了三年,直到2015年才突破了4英寸技術。
盡管此時的產品無論在良率還是尺寸上,距離國際頂尖巨頭仍有差距,但這意味天岳先進終于拿到了一張也是唯一一張入場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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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勢造英雄
2018年,中美貿易摩擦的硝煙四起,西方國家開始嚴控高端半導體材料對華出口,曾經可以依賴的海外供應鏈一夜之間變得岌岌可危。
幾乎與此同時,大洋彼岸的馬斯克為了降低特斯拉的成本和能耗,激進地推動用碳化硅MOSFET替代傳統硅基IGBT。也就是在這個當口,國內科技巨頭們猛然回神:必須要有自己的供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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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在濟南死磕了近十年的天岳先進,瞬間從“無人問津”變成了“香餑餑”。甚至連一向挑剔的華為,也通過旗下的哈勃投資火速入股,成為了第四大股東。
有了資本加持和下游廠商的訂單,天岳先進的市場份額像坐了火箭一樣飆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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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隨著營收的大幅好轉,這家企業不僅入選了制造業單項冠軍,更是在短短一年內將全球市場份額從18%拉升至30%。
2021年,天岳先進實現了徹底的翻身,營收4.93億元,凈利潤直接扭虧為盈,達到了近90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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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巔峰與身份迷局
2022年1月12日,上交所科創板的一聲鑼響,徹底改變了宗艷民的人生軌跡。
這一天,股票代碼為688234的天岳先進正式上市,被資本市場譽為“碳化硅第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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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股價的起伏,公司的總市值一度逼近600億元,宗艷民個人的財富也水漲船高,以130多億的身家一躍登頂《2022胡潤百富榜》,從曾經的燈泡廠下崗職工,搖身一變成了濟南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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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公司招股書和各類公開資料的實控人一欄里,宗艷民名字后面赫然標注著“擁有澳大利亞永久居留權”。
有人質問:一邊享受著國家的產業扶持政策、頂著“大國重器”的光環賺錢,一邊卻給自己留了條“后路”,這是否構成了某種意義上的財富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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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查的數據顯示,他不僅是上市公司的實控人,版圖還延伸到了深圳、上海等地,曾經的那些如濟南山山股份等投資公司已注銷,似乎在不斷通過資本運作清理戰場,讓天岳這艘大船行駛得更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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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為了回應社會的期許,無論是“脫貧攻堅”還是“興教助學”,天岳先進在公益報表上的數字也從不吝嗇。這種“回饋社會”的姿態,多少算是在輿論場中為他贏得了一些緩沖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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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局未定
現在回看,從1987年踏入燈泡廠大門,到2002年在挖掘機市場里拼殺,再到2010年孤注一擲做芯片材料,對于宗艷民個人而言,爭議或許還將伴隨他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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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外界如何評判那張綠卡,無可否認的事實是:在全球碳化硅的版圖上,正因為有了這家中國企業的存在,那種被國際巨頭隨意定價、卡脖子的日子,確實是一去不復返了。
把碳化硅從昂貴的“奢侈品”變成日常工業的“消耗品”,或許才是這位前挖掘機商人給出的最硬核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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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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