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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你就是個自私的混蛋!"
王曉宇的聲音在客廳里炸開,她指著我的鼻子,眼中燃著怒火。
"小剛現在急需要房子結婚,你就不能幫幫他嗎?"
我看著眼前這個跟我結婚八年的女人,感到無比陌生。
"曉宇,那可是我們的房子,價值300萬,他卻只想出1萬塊錢。"
"1萬塊錢怎么了?他是我弟弟!"王曉宇的聲音更加尖銳,"如果你不同意,我們就離婚!"
離婚這兩個字如同重錘敲在我心上。
我握緊了手中的房產證,這本薄薄的紅色證書見證了我這些年所有的努力和付出。
而現在,它卻成了撕裂這個家庭的導火索。
01
五年前的那個春天,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套房子時的心情。
那是一套位于市中心的三室兩廳,南北通透,采光極好,站在陽臺上能看到遠山如黛。
"東哥,這房子真漂亮。"王曉宇挽著我的胳膊,眼中滿含向往。
當時房價還沒有現在這么瘋狂,這套130平米的房子總價280萬,我咬咬牙付了首付,背上了20年的房貸。
每個月一萬多的月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為了還貸款,我經常加班到深夜,周末也要接私活賺外快。
王曉宇那時候很體貼,會在我加班時給我送夜宵,會在我累得腰酸背痛時給我按摩。
"老公,辛苦你了,等我們都老了,就在這個家里看著小月長大。"她總是這樣溫柔地說。
我們在這個家里迎來了女兒陳小月的降生,看著她從襁褓中的嬰兒成長為現在活潑可愛的八歲小姑娘。
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承載著我們的回憶,客廳里回蕩過小月學步時的笑聲,廚房里飄蕩過王曉宇做菜的香味,臥室里見證過我們深夜談心的溫馨時光。
這不僅僅是一套房子,這是我們的家,是我用血汗和青春換來的安身立命之所。
然而隨著房價的飛漲,這套房子的價值也水漲船高,如今已經漲到了300萬。
鄰居老張總是羨慕地說:"小陳啊,你這房子買得值,現在翻了一番還多呢。"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賣掉它,因為這里不僅是我的資產,更是我們一家三口的根。
直到王小剛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寧靜。
02
王小剛比王曉宇小四歲,從小就是家里的寶貝疙瘩。
岳父岳母把他寵得無法無天,從來不讓他干活,只要他開口要錢,老兩口就算借錢也要滿足他。
大學畢業后,王小剛換了好幾份工作都干不長久,不是嫌累就是嫌工資低。
"小剛就是心氣高,遲早會找到好工作的。"王曉宇總是為弟弟辯護。
我雖然心里不以為然,但看在妻子的面子上,從來沒有說過什么重話。
去年,王小剛認識了一個女朋友叫趙敏,是個條件不錯的姑娘,在銀行工作,人也長得漂亮。
趙敏的父母對王小剛的印象還不錯,同意了這門親事,但提出了一個條件:結婚必須有房子。
"現在房價這么高,小剛一個月就那點工資,怎么可能買得起房子?"王曉宇開始為弟弟著急。
她開始頻繁地往娘家跑,每次回來都唉聲嘆氣,說王小剛為了房子的事情都要愁死了。
"要不我們幫幫小剛?"有一天晚飯后,王曉宇試探性地問我。
"怎么幫?"我放下筷子。
"借他一些錢當首付,反正我們手頭還有些積蓄。"
我沉默了一會兒:"曉宇,我們的積蓄是小月的教育金,而且我們的房貸還沒還完呢。"
王曉宇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你就是不想幫小剛對不對?"
從那天起,家里的氣氛開始變得微妙,王曉宇對我的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話也變少了。
她經常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呆,有時候我想過去安慰她,她卻扭頭就走。
我知道她在為弟弟的事情生氣,但我也有我的難處,作為一個男人,我必須對這個家庭負責,不能感情用事。
03
轉折點出現在一個月前的周末。
王小剛突然登門拜訪,這在以前是很少見的,他平時很少主動來我們家。
"姐夫,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王小剛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王曉宇趕緊給弟弟倒了茶,然后坐在他旁邊,一副要為他撐腰的架勢。
"小剛,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我坐在對面,心里已經隱約猜到了什么。
王小剛深吸一口氣:"姐夫,你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敏敏家要求我們結婚必須有房子,但是以我現在的收入,根本不可能買得起。"
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王曉宇,似乎在尋求支持。
"我想過很多辦法,貸款、借錢,但都不夠,現在市區最便宜的房子也要200萬起步。"
我點點頭,這是實情,這幾年房價漲得確實厲害。
"所以我想問問,能不能..."王小剛咽了咽口水,"能不能把你們這套房子讓給我?"
這話一出,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當然,我不是白要,我會給錢的。"王小剛趕緊補充,"我現在能拿出1萬塊錢現金,剩下的我以后慢慢還。"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1萬塊錢?小剛,你知道這套房子現在值多少錢嗎?"
"我知道,但是姐夫,我們是一家人啊。"王小剛的聲音帶著懇求,"而且這房子你們已經住了好幾年了,也算是賺到了。"
"小剛說得對。"王曉宇終于開口了,"我們是一家人,應該互相幫助,再說你買這房子的時候也沒花300萬啊。"
我看著妻子,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
"曉宇,這是我們的家,小月在這里長大,我們在這里生活了這么多年..."
"房子就是房子,哪里不能住?"王曉宇打斷了我的話,"小剛現在最需要幫助,你作為姐夫,難道就不能犧牲一點嗎?"
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王曉宇嗎?
04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徹底不得安寧。
王曉宇幾乎動員了所有能動員的人來勸我,首先是岳父岳母。
"東子啊,小剛的事你也知道,他從小就比較單純,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姑娘,你就幫幫他吧。"岳母拉著我的手,眼中含著淚。
岳父也在一旁說:"你們年輕人賺錢容易,再買一套就是了,但小剛等不起啊,敏敏家已經催了好幾次了。"
我試圖解釋:"爸媽,不是我不想幫,而是1萬塊錢買300萬的房子,這也太..."
"什么300萬?"岳父皺起眉頭,"房子不就是個住的地方嗎?再說你當初買的時候也沒花那么多錢。"
我發現跟他們根本無法溝通,在他們看來,房子的漲跌跟他們沒關系,他們只關心王小剛能不能順利結婚。
緊接著,王曉宇又請來了她的幾個姐妹。
"東哥,我覺得你應該站在曉宇的角度考慮一下。"王曉宇的好友小麗說,"她就這么一個弟弟,你忍心看著他娶不上媳婦嗎?"
另一個朋友也附和:"就是啊,反正你們有能力再買房子,為什么不能通融一下?"
"而且1萬塊錢也不是不給錢,只是暫時拿不出那么多而已。"
我簡直哭笑不得,1萬塊錢和300萬的差距,在她們眼里似乎可以忽略不計。
最讓我心寒的是王曉宇的態度,她不僅沒有為我說一句話,反而在所有人面前數落我的"自私"。
"他就是舍不得,覺得小剛配不上這么好的房子。"王曉宇當著所有人的面這樣說我。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我試圖和王曉宇好好談一次。
"曉宇,你真的認為1萬塊錢買我們的房子是合理的嗎?"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的態度。"王曉宇冷冷地說,"小剛是我弟弟,我最親的人,你連這點忙都不肯幫,還算什么男人?"
"我們結婚八年了,這個家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打拼出來的,你怎么能說給別人就給別人?"
"別人?"王曉宇猛地提高聲音,"小剛是別人嗎?他是我弟弟!"
我們的爭吵驚醒了小月,她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走出來:"爸爸媽媽,你們為什么吵架?"
看著女兒無辜的眼神,我和王曉宇都沉默了。
05
最后的攤牌來得比我預想的要快。
就在昨天晚上,王小剛又來了,這次他帶來了女朋友趙敏。
趙敏是個很有禮貌的姑娘,一進門就甜甜地叫我姐夫,還給小月帶了禮物。
"姐夫,我聽小剛說起過這件事,真的很感謝你們能考慮幫助我們。"趙敏眼中閃著淚光,"我們也不想為難你們,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我們本來打算今年年底結婚的,但我爸媽堅持要有房子才能辦酒席,說不能讓女兒嫁過去沒有安身之處。"
王小剛在一旁安慰著女朋友,也向我投來懇求的目光。
我看著這對年輕人,心里也不是滋味,但理智告訴我不能感情用事。
"敏敏,小剛,我理解你們的困難,但這件事..."
"姐夫,你就直說吧,到底愿不愿意幫這個忙?"王小剛打斷了我的話,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煩。
王曉宇立刻站了起來:"東子,你看敏敏都哭成這樣了,你就不能松松口?"
"1萬塊錢對你來說又不是大數目,你一個月工資都不止這些。"岳母也在一旁幫腔。
我感到四面楚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著我的表態。
"我需要時間考慮。"我最終這樣說道。
"還要考慮什么?"王曉宇的語氣變得尖銳起來,"考慮到什么時候?等敏敏被她父母逼著跟別人結婚嗎?"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趙敏和王小剛很有眼色地先告辭了,臨走時王小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他們走后,王曉宇的憤怒徹底爆發了。
"陳東,我現在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她指著我大喊,"小剛從小到大什么時候求過你什么?現在他遇到了人生最大的困難,你卻在這里斤斤計較!"
"我不是斤斤計較,我是在為這個家考慮!"我也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為這個家考慮?"王曉宇冷笑,"你考慮的只有你自己!你知道小剛這段時間壓力有多大嗎?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嗎?"
我們的爭吵越來越激烈,最終王曉宇說出了那句讓我心碎的話。
"陳東,我把話放在這里,如果你不同意把房子讓給小剛,我們就離婚!"
現在,她就站在我面前,眼中滿含著決絕,等待著我最后的答案。
我握緊了手中的房產證,這薄薄的一本證書此刻沉重得像塊巨石。
八年的婚姻,八年的感情,就要因為這件事而結束嗎?
我看著王曉宇堅定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
也許,她說得對,也許我真的太自私了。
也許,房子確實只是一個住的地方,而家人的情誼才是最珍貴的。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好,我同意。"
話音剛落,我看到王曉宇的眼中瞬間涌出了淚水,她整個人都愣住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06
王曉宇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她捂著臉,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曉宇,你怎么了?不是你要我同意的嗎?"我完全被她的反應弄懵了。
她哭得更加厲害,幾乎說不出話來:"我...我以為...我以為你真的愛我...會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婚姻而拒絕..."
這句話像閃電一樣擊中了我。
"你的意思是..."我慢慢走向她,"你其實不希望我同意?"
王曉宇終于抬起頭,眼中滿含著絕望:"東子,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和這個家到底有多重要...我想知道你會為了保住我們的婚姻付出多少..."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
"所以你用離婚來威脅我,其實是想看看我會不會為了挽救我們的關系而拒絕小剛?"
王曉宇點點頭,哭得無法自制:"我知道這樣做很卑劣,但是我真的太害怕了...小剛的事情讓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越來越糟糕,我害怕失去你,害怕失去這個家..."
"可是現在你同意了,你真的同意了..."她的聲音充滿了痛苦,"你選擇了1萬塊錢也要把房子給出去,而不是選擇我...選擇我們的婚姻..."
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原來王曉宇內心是如此矛盾和痛苦。
她一方面想幫助弟弟,一方面又害怕失去我們的家,所以才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試探我的底線。
而我,竟然在最后關頭選擇了妥協,在她看來,這就等于選擇了放棄我們的婚姻。
"曉宇,我..."我想要解釋什么,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
07
我們就這樣相對而立,空氣中彌漫著痛苦和絕望。
過了很久,王曉宇才慢慢平靜下來,她擦干眼淚,聲音啞啞地說:"東子,我現在終于明白了,原來在你心里,我們的感情真的經不起任何考驗。"
"不是這樣的,曉宇,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王曉宇擺擺手,"我剛才試探你是我的錯,但是你的選擇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轉身要走,我急忙拉住她的手:"曉宇,我之所以同意,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我以為這是你真正想要的..."
王曉宇回過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真正想要的?東子,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嗎?"
我搖搖頭。
"我想要的是一個真正愛我、愿意為了我們的家庭和未來而堅持原則的丈夫。"王曉宇的聲音很輕,但字字如針,"我想要的是在面對任何壓力時,你都會堅定地站在我們這邊,而不是輕易地妥協和放棄。"
她停頓了一下:"小剛的要求確實過分,1萬買300萬的房子,連他自己都知道這是不合理的,但他就是仗著我會無條件支持他。"
"而我...我也被親情綁架了,明明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又不忍心看著弟弟失望。"
"所以我才會用那種極端的方式來逼你表態,我想看看你是否足夠愛我,足夠愛這個家,愿意承受所有壓力也要保護我們共同擁有的一切。"
我終于完全明白了王曉宇的心思,她其實比誰都清楚王小剛的要求是不合理的,但她陷入了情感和理智的矛盾中。
"那現在怎么辦?"我輕聲問道。
王曉宇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需要時間來想想,也需要和小剛好好談談,這件事不能這樣結束。"
08
三天后的晚上,王曉宇主動找王小剛和趙敏到家里來,說要正式解決這個問題。
"小剛,姐姐問你,1萬塊錢買價值300萬的房子,你覺得合理嗎?"王曉宇開門見山。
王小剛顯得有些尷尬:"姐,我知道這樣有些...但是我們是一家人啊。"
"正因為是一家人,所以我們更應該講道理。"王曉宇的語氣很平靜,"東子為了買這套房子,每個月還房貸一萬多,整整五年,你知道他有多辛苦嗎?"
"而且這個家不只是他的,也是我的,更是小月的,我們憑什么要因為你的困難就放棄自己的家?"
王小剛被說得啞口無言。
趙敏在一旁小聲說:"小剛,要不我們還是想別的辦法吧,這樣確實太為難姐夫姐姐了。"
王曉宇看了趙敏一眼,說:"敏敏,你是個好姑娘,我很喜歡你,但是婚姻不能建立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
"小剛,我可以借給你們50萬做首付,這是我這些年存的錢,但是房子不能給你,因為那是我們全家的根。"
王小剛愣了一下:"姐,真的嗎?50萬?"
"但是有個條件。"王曉宇繼續說,"你必須寫欠條,十年內還清,而且這十年內,你要踏踏實實工作,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挑三揀四。"
王小剛紅著臉點點頭:"姐,我知道了,這些年確實是我太幼稚了。"
事情就這樣解決了,王小創和趙敏很快找到了一套適合的小戶型房子,雖然不如我們這套大和好,但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那天晚上,王曉宇靠在我的懷里,輕聲說:"東子,對不起,這件事是我處理得不好。"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摸著她的頭發,"我應該更堅定一些,不應該讓你一個人承受那些壓力。"
"其實我心里一直都清楚,小剛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感情讓我失去了理智。"王曉宇嘆了口氣,"幸好你沒有真的同意,否則我們都會后悔的。"
"可是我最后不是同意了嗎?"
王曉宇抬起頭看著我,眼中閃著淚光:"那是因為你愛我,你以為那是我真正想要的,所以你愿意犧牲自己來滿足我。"
"但是真正的愛不是盲目的犧牲和妥協,而是在原則問題上的堅持和堅守。"
"現在我明白了,一個家庭需要的不僅僅是感情,更需要理智和原則,需要對共同未來的守護。"
我們相視而笑,八年的婚姻在經歷了這場風波后,反而變得更加牢固了。
小月從房間里跑出來,鉆到我們中間:"爸爸媽媽,你們和好了嗎?"
"嗯,和好了。"我們異口同聲地說。
"那舅舅還會來搶我們家嗎?"小月天真地問。
"不會了,舅舅有自己的家了。"王曉宇抱起女兒,"而我們,永遠在一起。"
窗外,夜色如水,我們的家在燈光中顯得格外溫暖。
我知道,經過這件事,我們一家三口會更加珍惜彼此,更加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家。
有時候,感情需要經歷考驗才能變得更加堅韌,就像這套房子,不僅僅是鋼筋水泥的組合,更是承載著我們所有美好回憶和未來希望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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