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10月1日清晨,北京的氣溫只有十三四度,天安門城樓上卻被嘉賓的熱情“烤”得微微發暖。人群中,一位身著舊粗布中山裝、步履仍顯有力的老人,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悄悄穿過人潮,向中南海方向而去。對絕大多數圍觀群眾來說,他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名省招待所清潔工,可就在這一天,他的身份即將被徹底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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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紫墻紅門,迎面走來的彭德懷元帥先伸出手:“老雷,等你多日了!”一句話把警衛們驚得愣在原地——原來這位默默無聞的清潔工就是當年在七峰山反坦克戰中立下奇功,卻一度被宣布“犧牲”的雷寶森。短短一句寒暄,為后面更高規格的接待埋下鋪墊。
毛澤東得知雷寶森已經抵達,特意中斷文件批閱。在懷仁堂的會客室里,毛澤東握住老人的手,用湘音緩緩說道:“戰友們都以為你走了,你卻帶著零傷亡的紀錄活著回來了,你是志愿軍的驕傲!”這兩句對話,僅占不到一分鐘,卻把英雄與領袖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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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之下的榮譽并非憑空而來。把時間撥回到1923年,河南蘭考一個貧寒農家誕生男嬰。命運并未給新生命多少庇護:一歲時家道中落,父親為替被侮辱的姑姑出頭殺死惡霸少東,被迫舉家逃亡;五歲喪父,六歲賣妹,七歲喪母。苦難連軸轉,可雷寶森并未就此倒下。
十七歲那年,他在上蔡縣一家小飯館刷碗時,認識了綽號“掌鞋人”的地下黨員。對方常把“窮人也能翻身”掛在嘴邊。窮小子心里第一次亮起火光,隨后隨掌鞋人趕赴萊蕪,投身八路軍。沒人料到,這個念不起書的河南娃將來會在國際戰場寫下戰史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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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戰爭爆發,“菜鳥”雷寶森主動報名突擊班。淮海戰役,小魯莊一役,他扛炸藥包爬暗溝、拔碉堡,中彈兩處仍連刺六人,被連隊記錄三等功。外行看蠻勁,內行看章法——他把班組戰術和個人動作拆解成細節,常說一句土話:“刀快不怕人多。”這股狠勁為日后反坦克戰奠定底子。
1950年底,中國人民志愿軍開赴朝鮮。雷寶森已是第26軍78師234團9連4班班長。1952年3月24日,七峰山以西299高地附近,積雪沒膝,夜色如鐵。雷寶森率九人潛伏,耐住三天寒凍,直到十二輛M4坦克加一輛吉普轟鳴而至。入伏擊圈瞬間,第一顆反坦克榴彈點燃頭車,引發連鎖爆炸,七峰山半空騰起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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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尚未塵埃落定,美軍坦克企圖倒車脫離。雷寶森一面大吼“貼近再炸”,一面拎起新手雷猛沖。僅四分鐘,第二輛坦克被掀翻。隨后的近距離鏖戰里,美軍車組慌不擇路,十一輛裝甲全部報銷,地面丟下三百多具尸體。而志愿軍九人除炮口沖擊波震傷外,無一真傷。兵種對比懸殊,卻硬生生打出步兵班對機械化的經典案例。
然而戰神也有脆弱時刻。撤退途中,160名美軍外加五輛增援坦克撲來,彈藥所剩無幾。血戰至黃昏,雷寶森腿腹中彈,被逼跳崖。戰友多認為他必死無疑。總部隨后追記特等功,并把“反坦克英雄班”稱號授予他的四班,一切似乎畫上句號。
雷寶森并未倒霉到頭。朝鮮農家女孩和救護隊在山腳下發現奄奄一息的他,經搶救脫險。痊愈后,他只想回河南老家,不愿給組織添負擔。路費緊缺,他在省招待所應聘清潔工,端茶遞水、拖地抹桌,自覺“隱身”。舊傷時不時作痛,他就咬牙挺住;同事問起,他只說“小傷,不值一提”。
轉機來自五年后的《人民日報》。時任第26軍政委李耀文覺得沒見遺體,事有蹊蹺,提筆寫下《尋找雷寶森同志》一文,全國多家報刊迅速轉載。河南招待所同事見報,覺得雷寶森的外貌和文章里描述高度吻合,上報線索。層層核實后,失蹤五年的英雄終于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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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身份那天,河南省負責人詢問他需不需要優待名額,他擺手:“還掃不了地?”低調到骨子里的回答,讓在場干部面面相覷。可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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