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4月的紐約,春寒還留在晨風里,中央公園邊緣兩位白發老人并肩而立,快門定格的那一刻后來被報紙稱為“遲到六十年的青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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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男士是“少帥”張學良,旁邊的女士叫蔣士云。外人不明就里,只覺得神秘;了解內情的人卻知道,這張合影能出現,先要感謝一年多前臺北當局的松綁。
1990年下半,張學良結束半世紀羈押,離開夏威夷寓所前,他專程拜訪旅美學者祖炳民。那天的談話被旁人記下兩句。“我要不要回大陸?”張問。“先看看世界再說。”祖答。接著張又低聲說:“紐約還有位老朋友,該不該見?”祖炳民沉吟片刻:“都白頭了,見一面無妨。”寥寥數語,成就了后來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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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抵紐約,張學良住進曼哈頓東72街那套典雅公寓,這里正是蔣士云的家。很多媒體訝異:少帥為何不到兒女處,而挑選一個舊識?答案得追溯到1927年的上海舞會。那晚張學良是意氣風發的東北軍團長,蔣士云則剛從巴黎回國,被朋友喚作“四小姐”。兩人交談短暫,卻在彼此心里留下刻痕。
1928年他們再遇,張學良已掌握東北大局,他提出邀請:“來沈陽讀書吧。”蔣士云因學業尚未完結婉拒。往后的多年,兩封信、一張船票維系著若有若無的浪漫,可惜局勢瞬息,個人命運被時代推著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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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于鳳至罹患乳腺癌赴美治療,趙一荻走進少帥的視線并漸成伴侶。蔣士云回國探望時,聽到孩童在院子里叫趙一荻“媽媽”,那聲稱呼像一記悶雷,她默默轉身,登船去了歐洲。
羅馬街頭,中央銀行總裁貝祖貽出現在她生活里。成熟、穩重,也是同鄉,蔣士云選擇嫁給他。朋友問她是否忘記舊情,她笑答:“放進抽屜鎖起來,不耽誤日子。”外人難斷孰對孰錯,但可以肯定,蔣士云不愿讓愛情和傷感綁住余生。
1936年西安事變,張學良被軟禁;蔣士云托熟人戴笠,專程赴奉化探望。隔著院墻,張學良說:“每日步數、書本、云彩,都數得清。”短短一句,透露出失去自由的苦澀。此后長達四十年,兩人只在1978年臺北見過匆匆一面。
直到1991年這趟紐約之行,命運像突然回頭。蔣士云仔細給張學良排滿日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哈德遜河游船、弗拉興的華埠晚餐。張學良精神大好,每到一處都興致盎然,連保鏢都說“老人家像換了電池”。他向記者打趣:“貝太太是我的秘書,她說去哪我就去哪。”
當地華僑議論紛紛:少帥心里到底最在乎誰?這類猜測成不了定論,只能說那三個月里,他確實輕松。遺憾的是,故事沒有延長。7月初,趙一荻飛抵紐約。有人見到她在公寓門口簡單交代:“家里需要他。”翌日,張學良收拾行李,隨趙一荻去了新澤西,再轉回夏威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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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再看到三人同框。蔣士云晚年提到那張合影,語氣平淡:“他高興就好。”張學良則在回憶錄里寫下一行小字,“紐約的春天值得記一輩子”,未提姓名,卻把眾人心思留給后世猜測。
多年研究者給出評價:少帥一生與時代纏斗,感情世界也被大時代切割。蔣士云、趙一荻、于鳳至,各自承擔了不同角色,而1991年的照片,不過是歷史長卷里一處短暫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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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仍在紐約華人博物館檔案室,膠片稍微泛黃。參觀者靠近玻璃時,能看到張學良微微側頭,像在說一句悄悄話,但聲音究竟是什么,恐怕永遠無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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