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2010年被塵封60年的絕筆信上交中央,中央部長看后:他是革命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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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12月20日,病中的周恩來把機要秘書召到病房,再三叮囑:“臺島上的老朋友,不能漏掉。”那天在場的羅青長記下了姓名,其中就有王正均。 短短一句話,讓中央情報系統此后數十年反復檢索,卻始終找不到這位烈士的親屬線索。進入八十年代,福建、江西、廣東三地檔案館與民政部門聯動,調查表依舊空著“聯系人”一欄。缺席的名字,像一道未解密的暗號。 時間撥到2010年12月,一位年逾花甲的婦女手握牛皮紙包走進北京某機關值班室。“這是我哥的遺書。”她話音顫抖,卻極力克制。工作人員拆開發黃信箋,落款“1950年8月10日”。自此,塵封六十年的謎底有了鑰匙。 信被送到羅青長辦公室,老人攤開紙頁,盯了幾秒,脫口而出:“我知道他,他是革命英雄。”陪同的秘書低聲附和:“名單里一直有他。”紙上字跡鋒利,似乎寫信人直到生命盡頭仍保持鎮靜。 追溯這位“缺席者”的軌跡,得從1924年說起。那年冬天,福州宮巷一個沒落文人家庭迎來男嬰——王正均。家境艱難,他擠在祠堂破瓦下讀私塾,字寫得端正,老師常把他的卷子貼在墻上。 抗戰爆發,米價瘋漲,王家幾乎斷炊。祖母、父親相繼病故,十六歲的王正均靠代寫家信換來半斗糙米。有人評價他“天生穩重”,可在亂世,穩重只是奢侈品。 1945年秋,國民黨福建省黨部招募文書,他憑一張母校開具的“臨時畢業證”混入新聞檢查處。也正是那一年,他的隔壁搬來聶能輝——皖南事變的生還者、新四軍偵察員。兩人同用一口水井,來往漸密。聶能輝判斷王正均有膽識,便把他介紹給福州地下黨。 次年,組織讓他去南京充當“國防部二廳中尉”。表面是參謀,實則打入情報中樞。他辦事謹慎,從不在宿舍留下一張廢紙。友人回憶:“他逢人總笑,卻沒留半句閑話。” 1949年夏,吳石奉蔣介石手諭赴臺。臨行前,他對身邊密友說:“臺島缺得不是武器,而是可靠的耳朵。”不久,王正均隨遷臺灣,身份升級為吳石侍從副官。自此,臺北中山北路的燈光下多了一道敏捷身影。 1950年1月,蔡孝乾被捕并叛變,臺灣地下網絡瞬間暴露。蔣介石震怒,連批“密殺令”。同年2月4日,為掩護朱楓脫離險境,王正均頂著最大風險弄到《特別通行證》。朱楓安全起飛,而他與吳石、聶曦相繼被捕。 審訊室里,特務揮動皮鞭:“你只要點點頭,就能活。”他回答簡短,“不知道。”用的還是南京口音。酷刑持續數日,他的供詞僅八字:“我無罪,不需辯護。” 8月10日凌晨,臺北馬場町。槍聲前,他鋪開信紙,寫下對弟妹的交代:“你見此書時,吾已陰間一鬼矣……四嬸只我一子,未奉終養,均哥不孝。”落款后面,他把鋼筆輕輕合上。守衛說,那動作出奇從容。 年底,一名中年男子抵達福州,將信交給王正鎬,“你弟弟已殉難。”王家從此深鎖院門。彼時正值運動風浪,家人既想申訴,又怕說不清“國防部軍官”的身份。 六十年代,堂弟王興在《永安電訊》上瞥見簡訊:吳石集團中有一名王姓烈士。那短訊給了王家堅持的理由,可檔案分類為絕密,他們碰得頭破血流。 轉機終于出現在臺灣檔案開放。2010年11月,福州大學講師吳劍萍赴臺交流,憑親屬委托在“檔管局”調出王正均判決書并刻盤帶回。刑事卷宗的編號、押解照片、指紋卡,一應俱全。 國家有關部門隨后核查,情報系統的老臺賬與新材料對上號,確認王正均犧牲地點、時間均無誤。專員登門告知家屬:“黨和國家一直在找你們。”老人們泣不成聲。 2011年7月1日,民政部簽發烈士證明,注明“因執行解放臺灣情報任務犧牲”。文件送到福州,王家長輩戴上老花鏡,一筆一畫讀名字,久久未語。 同年12月11日,王正均遺骨回歸故土。文林山烈士陵園,細雨微涼,禮兵將骨罐放入瓷棺,軍號低沉。旁觀者不多,但每個人都站得極直。 2013年10月,北京郊外那片無名英雄紀念墻上,新鐫刻的名字排在第七列。參觀者若貼近石面,可以觸到他生平最后的八個字:我無言可訴。 隱蔽戰線最怕的不是犧牲,而是被遺忘。一個沉默副官的歸隊,讓那份名單終于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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