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不僅是哲學(xué)大師,也是書法巨擘,可惜人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文學(xué)、哲學(xué)上,忽視其翰墨。大才子徐渭曾把王羲之和王陽明作對比,認(rèn)為王羲之是“書掩其人”,而王陽明正好相反,是“人掩其書”:“古人論右軍以書掩其人,新建先生乃不然,以人掩其書,觀其墨跡,非不翩翩然鳳翥而龍?bào)匆玻蛊淙松賮営跁瑒t書已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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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傳世書法極少,總計(jì)不足百件,而且還有不少是刻本,所以墨跡原件極為珍貴,每一卷都是“鎮(zhèn)館之寶”級別。王陽明真跡主要藏在中日兩國,像《何陋軒記》就被日本評為“上上之寶”。而在近期,島國又拍賣了一件王陽明草書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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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5月10日,王陽明行草書手卷《夜宿玉笥山云儲洞用李簽事韻》在雅寶春拍以800萬日元起拍,經(jīng)歷多輪競價(jià),最終以18.2億日元落槌,含傭金高達(dá)21.8億日元(1.09億人民幣),較起拍價(jià)格飆升272倍,創(chuàng)明代書法全球拍賣紀(jì)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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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縱約32厘米、橫約744厘米,共56行、164字,字徑較大,在5至9厘米之間。釋文為:“夜宿玉笥山云儲洞用李簽事韻。玉笥之山仙所居,下有玄窟名云儲。人言此中感異夢,我亦因之夢華胥。碧山明月夜如晝,清溪涓涓流階除。地靈冥與精神并,夢魂忽忽造真境。地靈冥與精神并,夢魂忽忽造真境。貝闕珠宮眩凡目,鸞輿鶴駕份馳騁。金童兩兩吹紫簫,玉笥真人坐相并。笑我塵寰久污濁,胡不來游凌倒景。覺來枕席尚煙霞(夢),乾坤何處真吾家。醒眼相看世能幾,夢中說夢空咨嗟。正德庚辰六月望,陽明山人書于玉笥山之大秀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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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遞藏有序,曾歸王懿榮、翁同龢、王清波等人所有,卷后還有王清波白話文題跋:“這顆寶石在我手中感覺就像夢想一樣,我看得越多,印象就越深刻。可以理解一個(gè)文人的心思。這確實(shí)是一件杰作。順天府劉嘉進(jìn)舊藏,滬瀆王清波收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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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行草書取法于王羲之、趙孟頫、鮮于樞、康里巎巎諸家,筆法中側(cè)鋒交替自然,起筆側(cè)鋒輕切入紙,轉(zhuǎn)為中鋒行筆,筆畫圓勁有“錐畫沙”質(zhì)感,收筆回鋒藏勁,無一絲浮滑。行筆節(jié)奏隨心境變,論學(xué)時(shí)筆緩墨穩(wěn),抒胸臆時(shí)筆疾墨暢,盡顯“心手相應(yīng)”。
結(jié)字疏朗自然,欹正相生,靈動(dòng)不失穩(wěn)。墨法不求刻意,濃淡枯潤隨情而變。徐渭贊其“書如其心,無半分矯飾”,康有為稱“明人行書,陽明得晉人真意”,其價(jià)值不僅在于法度嚴(yán)謹(jǐn),更在“以心馭筆”的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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