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春末,九宮山腳下的林子里起了霧。
山風一陣緊似一陣,吹得人睜不開眼。
就在這片霧氣繚繞的山路上,一個疲憊的身影悄悄上山探路,身邊只帶了二十來名親兵。
沒人會想到,這竟然是剛在北京稱帝不久的李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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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深處,他被一支地方地主武裝埋伏斬殺。
沒有儀仗,也沒有哀榮。
就這么無聲無息地,結束了他起于草莽、攀至帝座、敗于亂局的一生。
誰也沒想到,曾經打進京城、逼得崇禎自縊的“闖王”,最后竟是這么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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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事,還真不是一場戰爭決定的。
往前倒兩年,李自成正風頭正勁。1644年春天,他率大軍攻入北京。
崇禎皇帝煤山自縊,明朝滅亡。
當時的局勢看著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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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有幾十萬兵,地盤橫跨中原,連關外的清軍都拿他沒轍。
吳三桂那邊,他也主動示好——送禮、派使者、打感情牌。
一切似乎都朝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
可就在這時候,壞消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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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的愛妾陳圓圓,被李自成部將劉宗敏強占。
這事聽起來像小事,可在那會兒,不是。
吳三桂氣瘋了。
他原本已經準備帶兵進京歸順李自成了,結果聽到這事,當即掉頭回了山海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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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還不信邪,又派使者催他來京。
結果使者人頭沒保住,被吳三桂砍了。
這下李自成也火了,立馬點兵十幾萬,親征山海關,要給吳三桂個教訓。
可沒想到,吳三桂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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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單干頂不住,就去找了清軍的多爾袞。
說白了,就是引清軍入關。
三天后,清軍趕到。
一片石大戰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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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原本占上風,但清軍從側翼殺出,和吳三桂合圍大順軍。
李自成措手不及,整條防線瞬間崩潰。
幾十萬大軍,沒能頂住半天。
從那之后,他開始一路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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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李自成,已經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闖王”了。
他變得多疑、焦躁,甚至有些怕清軍。
那會兒的清軍,不光騎兵強,組織也嚴密,跟烏合之眾的大順軍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可他最致命的地方,還是在“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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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巖,是他手下最有謀略、最忠誠的大臣之一。
那時候河南局勢緊張,李巖主動請命去鎮守中州,穩定軍心。
李自成一聽感動壞了,當場點頭。
可他剛走出營帳,牛金星在后面就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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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金星是李自成的首席謀士,以前在京城時就天天催他登基,李自成特別聽他的話。
這會兒他一句話就把李巖給“說沒了”。
“陛下,李巖此去,恐怕不止是去鎮守。
他在軍中威望極高,萬一他自己另立門戶,您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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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當時已經疑神疑鬼,再加上軍中頻頻傳出有人投降南明、投奔清軍的消息,哪還分得清真假。
第二天,牛金星找了個送行的由頭,把李巖請進營帳。
酒喝到一半,刀斧手沖了進來。
李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亂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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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震動極大。
李巖在軍中人望極高,將士聽說他被殺,個個心寒。
而且這事做得太不地道,誰還敢忠心?
劉宗敏知道這事后,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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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其實很敬重李巖。
但他是個將,講的是忠義。
李自成對他有恩,他不想多摻和。
他帶著軍隊去了前線,想為主公擋一擋清軍,也算盡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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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獻策走得更干脆。
他一向把李巖當兄長看待,這事之后,他徹底寒了心。
跑去找劉宗敏,說他也不想再逃了,要和清軍拼一場。
兩人最后都被俘,拒不投降,被清軍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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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牛金星呢?他早就看出大順撐不住了。
通過兒子牛佺搭線,投靠了清朝。
清朝原本想給他官當,可因為李巖之死,他在降將中聲望極差。
朝廷干脆什么也沒封。
牛金星晚年過得很慘。
住處常被人扔臭雞蛋,門上畫烏龜,沒人愿意跟他來往。
他郁郁而終,死時連個像樣的喪禮都沒有。
李自成這邊更慘。
他退到湖北,已經無兵無將,身邊只剩些親隨。
他什么都不信了,連探路都要自己去做。
結果九宮山一上,地方地主武裝設伏,他就這么死了。
不是死在戰場,不是死在清軍手里,而是死在一群連名字都記不住的鄉兵手下。
消息傳出后,剩下的大順殘部有的投南明,有的投清軍。
李自成創下的基業,徹底消散。
有人說他失敗是因為清軍太強,也有人說是因為自己太驕傲。
但細細看下來,他敗就敗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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