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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船長與船
結婚那天晚上,母親把一張二十萬的銀行卡塞進我手里,眼圈紅紅的:“小雅,這是爸媽給你存的陪嫁,別亂花,也別讓人知道。”
我把卡收在梳妝臺最底層的首飾盒里,用一條舊絲巾包著。這是我最后的底氣——雖然嫁進了條件不錯的陳家,但我始終記得母親的話:女人手里得有自己的錢。
變故發生在上周三。那天我加班到九點回家,發現梳妝臺被人動過。首飾盒的鎖被撬開了,里面空空如也。
我渾身發冷,立刻給丈夫陳浩打電話:“我的卡不見了!”
電話那頭很吵,他在應酬:“什么卡?銀行卡?再找找...”
“二十萬的陪嫁卡!”我聲音發抖,“首飾盒被撬了!”
陳浩沉默了幾秒:“你先別急,我馬上回來。”
等他回來的半小時里,我像熱鍋上的螞蟻。那二十萬是我父母省吃儉用攢的,我媽有風濕病舍不得治,我爸抽最便宜的煙,就為了給我留條后路。
陳浩進門時,婆婆跟在他身后,手里端著盤水果,笑容滿面:“小雅回來啦?吃點水果。”
“媽,您看見我梳妝臺的銀行卡了嗎?”我直接問。
婆婆臉色不變:“哦,那張卡啊。我幫你收起來了,放你那兒不安全。”
我愣住了。
“你看你,整天丟三落四的。”她把水果放下,“那么重要的卡,怎么能隨便放?媽幫你存著,要用的時候跟我說。”
陳浩皺眉:“媽,您怎么能隨便動小雅的東西?”
“我這不是為她好嗎?”婆婆理直氣壯,“你們年輕人不懂理財,錢放手里就花了。我幫她存定期,還能有點利息。”
“那是小雅的陪嫁!”陳浩提高了音量。
“陪嫁怎么了?嫁到我們陳家,就是陳家人。她的錢就是我們陳家的錢。”婆婆瞥我一眼,“小雅,你說是不是?”
我看著這個精明的老太太,突然全明白了。什么幫我存著,分明是想要這筆錢。
“媽,卡還我。”我伸出手,“那是我爸媽的錢,我要自己保管。”
婆婆臉色沉下來:“你什么意思?信不過我?”
“不是信不過,”我一字一句地說,“是沒必要。我的錢,我自己管。”
“行!”婆婆轉身回房,摔上門。
陳浩拉著我進臥室,小聲說:“小雅,媽就那樣,你別跟她硬來。明天我陪你去銀行掛失,補辦一張。”
“我現在就要去掛失。”我看著手機銀行APP——密碼輸錯三次,卡已被鎖定。顯然是有人試過密碼。
陳浩臉色變了:“媽她...”
“她試了密碼。”我把手機遞給他看,“三次錯誤,卡鎖了。”
當晚,我去銀行辦了掛失。工作人員確認:“新卡七天后寄到您預留地址。這期間原卡作廢,任何交易都無法進行。”
回家已經十一點。客廳燈還亮著,小叔子陳強坐在沙發上,看見我,猛地站起來:“嫂子,你什么意思?”
我愣住了。
“媽好心幫你存錢,你轉頭就掛失?”他臉色鐵青,“怎么,防著我們陳家?”
陳浩從臥室出來:“陳強,你怎么跟嫂子說話的!”
“我說錯了嗎?”陳強冷笑,“嫁到我們家,還分你的我的?哥,你就這么慣著她?”
我氣得渾身發抖:“那是我父母的養老錢!跟你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婆婆從房間出來,眼睛紅腫,“小雅,媽真是寒心啊。我把你當親閨女,你卻把我當賊防!”
“您撬我首飾盒的時候,把我當親閨女了嗎?”我反問。
婆婆語塞。
陳強指著我的鼻子:“我告訴你,這錢你必須拿出來!我下個月結婚,差十萬彩禮。媽說了,先用你的錢墊上,等我們手頭寬裕了還你。”
晴天霹靂。
原來如此。什么幫我存錢,什么理財,全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拿我的陪嫁給小叔子娶媳婦。
“憑什么?”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我的錢,憑什么給你娶媳婦?”
“就憑你是我嫂子!”陳強理直氣壯,“長嫂如母,你不該幫襯弟弟?”
我氣笑了:“陳強,你二十八了,有手有腳,自己掙不到彩禮錢?”
“你!”他揚起手,被陳浩一把抓住。
“陳強!”陳浩眼睛紅了,“你再動一下試試!”
兄弟倆對峙著,婆婆在旁邊哭:“造孽啊...一家人為了點錢鬧成這樣...”
“這不是點錢。”我看著婆婆,“這是我爸媽的血汗錢。媽,您也有女兒,要是您女兒的陪嫁被婆家這樣算計,您什么感受?”
婆婆不說話了。
“這錢,我一分都不會給。”我斬釘截鐵,“陳強要結婚,自己想辦法。我的陪嫁,誰也別想動。”
陳強摔門而去。婆婆哭著回了房間。
那晚,我和陳浩一夜未眠。他抱著我,一遍遍說對不起。
“小雅,明天我們搬出去住。”他下定決心,“我這些年太慣著媽了,讓她覺得什么都是應該的。”
第二天一早,我們開始收拾行李。婆婆聽見動靜出來,看見打包的箱子,慌了:“你們...你們要搬走?”
“對。”陳浩說,“媽,這些年您偏心陳強,我忍了。但這次您太過分了。小雅的陪嫁都敢動,下次是不是要賣她的首飾?”
“我...我就是想幫幫陳強...”婆婆哭了,“他找了個城里姑娘,對方要十萬彩禮,咱們家哪拿得出...”
“拿不出就不娶!”陳浩聲音很重,“媽,您為了陳強,毀了大哥的婚姻,值得嗎?”
婆婆癱坐在椅子上。
我們搬進了租的房子。雖然小,但清凈。陳浩把工資卡交給我:“以后咱們的錢,你管。”
新卡寄到時,我去銀行查了余額——二十萬,一分不少。但流水顯示,掛失前一天,有人試圖在ATM取款,因為密碼錯誤失敗。
我把流水單拍給陳浩看。他看完,沉默了整整一個下午。
晚上,他給婆婆打電話:“媽,ATM的監控我看了。是陳強吧?他試了三次密碼。”
電話那頭傳來婆婆的哭聲。
“您真讓我失望。”陳浩掛了電話。
這件事很快在親戚間傳開了。大姑來勸和:“小雅,都是一家人,何必鬧這么僵?陳強是做得不對,但媽年紀大了,你們搬出去,她一個人多孤單。”
“大姑,”我平靜地說,“如果今天被拿走陪嫁的是您女兒,您還會這么說嗎?”
她不說話了。
如今,我們搬出來三個月了。陳浩每周回去看婆婆一次,但從不留飯。陳強的婚事黃了——姑娘家聽說他家惦記嫂子陪嫁,果斷分手。
上周,婆婆突然病倒住院。陳浩去陪床,回來說媽瘦了很多,總念叨對不起我。
昨天,我提著營養品去醫院。婆婆看見我,眼淚直流:“小雅,媽錯了...媽鬼迷心竅...”
“媽,都過去了。”我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您好好養病。”
“那錢...”她小心翼翼地問。
“錢在呢。”我說,“我存了定期,等您出院,帶您和我爸媽去旅游。他們辛苦一輩子,該享享福了。”
婆婆愣住了,然后哭得更兇:“小雅,媽對不起你,更對不起親家...”
從醫院出來,陳浩緊緊握著我的手:“老婆,謝謝你。”
“謝什么?”
“謝謝你還愿意叫我媽一聲媽。”
我靠在他肩上。其實這三個月的獨處,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婆婆不是壞,是窮怕了,是偏心慣了。而我要做的,不是記仇,是立規矩。
如今,婆婆出院后像變了個人。不再插手我們的事,對我也客氣了很多。陳強找了份正經工作,聽說在攢錢買房。
上周家庭聚會,婆婆當著所有親戚的面說:“以后咱們家,各過各的,誰也不占誰便宜。小雅的錢是小雅的,陳強的債是陳強的。這才叫一家人。”
親戚們面面相覷,最終都點了頭。
昨天,母親來看我,悄悄問:“錢沒少吧?”
“沒少。”我笑著說,“而且以后也不會少。”
母親松了口氣:“那就好。媽就怕你受委屈。”
“不委屈。”我摟住母親,“您女兒長大了,知道怎么保護自己,也知道怎么經營一個家。”
是啊,這二十萬的風波,讓我學會了重要的一課:善良要有鋒芒,忍讓要有底線。在婚姻里,女人不能失去自我,也不能失去保護自己的能力。
窗外的玉蘭又開了。陳浩在陽臺澆花,回頭沖我笑。
這個家,經歷了風雨,終于迎來了晴天。而我知道,往后的路還長,但只要我們握緊彼此的手,守住各自的底線,就一定能走得穩穩當當。
那二十萬的卡,我現在隨身帶著。不是不信任誰,是時刻提醒自己:女人的底氣,從來都是自己給的。而一個家的溫度,是互相尊重換來的。
婆婆打電話來,說燉了湯讓我們去喝。陳浩看著我:“去嗎?”
“去。”我拿起外套,“一家人,總要一起吃飯的。”
是啊,總要一起吃飯的。因為飯桌上的熱氣,能暖化一切冰霜。而家的意義,不就是吵不散,罵不走,經歷風雨后,還能坐在一起喝碗熱湯嗎?
注:圖片來源于網絡,素材來源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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