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1972年1月10日,北京的風格外冷。
下午三點,陳毅元帥的追悼會在八寶山舉行。
會場布置得莊嚴肅穆,花圈一圈又一圈,挽聯貼滿了整面墻。
可就在禮堂的一個角落,有一幅字跡遒勁的挽聯,沒人注意,直到毛澤東走過去,停下了腳步。
他盯著那幅挽聯看了很久,然后輕聲念出上面的文字。
念完,他轉頭問張茜:“他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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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茜眼圈早就紅了,聲音幾乎聽不清:“沒有。
他不讓來。”
那人叫張伯駒。
一個原本跟“元帥追悼會”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么會讓毛主席在現場突然問起他?那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張伯駒出身不低,是袁世凱的遠房侄子。
可他偏就不愛當官,也不愛經商,一輩子就圍著字畫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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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在1956年,把自己幾十年收藏的國寶——比如《平復帖》《游春圖》——通通無償捐給了國家。
別說那時候,就放在今天,這種事也不多見。
陳毅跟他認識,就是因為這件事。
陳毅愛文,喜歡下棋,聽說北京有這么個“瘋子”把幾百年都沒人見過的字畫都交了出去,還說“只要能留在中國,我不留著也沒關系”,他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
后來,兩人就認識了。
陳毅常請張伯駒到家里來下棋,潘素(張伯駒的夫人)跟張茜也一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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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人對弈,兩個女人聊畫,來往多了,感情就深了。
可惜好景不長,到了60年代,風向變了。
張伯駒是“舊人”,出身成了原罪。
他和潘素被下放到吉林,沒戶口、沒住房、沒工作,連醫院都不肯收。
潘素身體不好,張伯駒又年紀大,日子過得極苦。
陳毅知道后,氣得直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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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老部下宋振庭,硬是在吉林博物館給張伯駒安排了個副館長的職務。
張伯駒一開始還不知道是陳毅在背后出力,等后來知道了,眼淚就下來了。
可這事陳毅自己也不好辦。
那時候他在中央的地位已經不穩,很多事說了也不算。
直到1972年,陳毅病逝。
張伯駒聽到消息,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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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去參加追悼會,可是身份不允許。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身份去了只會給場面添亂。
于是,他寫了一幅挽聯,托人交給張茜。
寫完那幅字,他對張茜說:“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別掛出來了,免得給你們惹麻煩。”
張茜搖了搖頭,說:“老陳不會介意,我也不怕這些。”
就這樣,這幅挽聯被掛在會場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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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人沒注意,直到毛主席走到了那邊。
其實毛主席原本沒打算來。
那會兒他身體已經不好了,常年臥床,基本不見外人。1月10日那天中午,他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忽然問身邊人:“幾點了?”
工作人員說:“一點半。”
毛主席點點頭:“調車,我要去送陳毅。”
沒人敢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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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車到了追悼會現場,周恩來和張茜在門口接他。
張茜流著淚說:“主席,您怎么來了?”毛主席只是輕輕拍著她的手說:“我也來送送陳毅同志。”
就這樣,毛主席穿著睡衣,走進了禮堂。
他站在人群中,看著花圈和挽聯,一個個看過去。
直到那個角落,他停了下來。
他念出了那幅挽聯的內容,問張茜:“他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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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問話不是隨口一說。
毛主席認得這字,也認得這人。
他知道張伯駒是誰,也知道他現在的處境。
聽完張茜的解釋后,他沉默了一會兒,轉頭對周恩來說:“恩來啊,這事你過問一下,別讓人說我們共產黨過河拆橋。”
這句話分量極重。
沒過多久,張伯駒被聘為中央文史館研究員,潘素也進了中國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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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了戶口,有了住房,也終于有了安穩的生活。
說起來,改變這一切的,不是某份文件,也不是哪條政策,而是陳毅的一場追悼會,是毛主席站在角落里看到的那一幅挽聯。
那天的追悼會,周恩來念悼詞時幾度哽咽,差點念不下去。
毛主席站在前排,臉上一直掛著淚。
他沒有講話,只是靜靜地聽,一直到最后。
追悼會結束后,他握著張茜的手,遲遲不愿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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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攙上車,他才緩緩離開。
那是毛主席一生中,最后一次參加老戰友的追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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