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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了。”
我對著電話,聲音嘶啞但異常清晰,“這輩子都不去了。”
“林先生,您可想清楚。阿爾茨海默癥后期會失禁、會傷人,您現在的經濟狀況……”
“房子不賣了。”我打斷他,“就算租地下室,我也帶在身邊。只要他在,我就還有家。只要這口熱乎氣在,我就還能東山再起。”
掛斷電話,我從口袋里摸出那張皺巴巴的養(yǎng)老院協議,把它撕得粉碎。
6.
窗外,黎明的光終于刺破了黑暗。
父親動了動。他醒了。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我,依然沒有任何焦距。他顯然還是認不出我是誰。
但他看到了我嘴角沾著的深色醬汁。
他突然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孩子般純粹、得意的笑容。他想伸手摸我的頭,卻因為手被束縛帶綁著夠不著。
“吃了……就好。”他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完全忘了胸口爛肉的劇痛,“吃了……就不怕了。”
我也笑了,笑著笑著早已淚流滿面。
這一刻我才明白,我設計的那些極簡主義樣板房,那些所謂的“高級感”,在這一盒紅燒肉面前,是多么的廉價和蒼白。
父親胸口那塊被燙爛的傷疤,才是這世上唯一的、最頂級的“家裝設計”。
因為它不僅保溫,還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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