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晚年吐真言：西安事變我只是名義上的，真正的主角是他！楊虎城后人上門，他為何閉口不談？

1991年，恢復自由沒多久的張學良在采訪時，突然說出了一番話。

他表示，西安那件事，楊虎城可以說是主角，自個兒不過是名義上的。

這話一出來，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空氣都好像凝固了。

這幾十年來，大伙兒不都公認張學良是那件事的第一主角嗎？

怎么他自個兒全給推翻了？更讓人想不通的，還在后頭。

01

一九九零年6月，這天可不一般。國民黨軍政界的大人物，烏泱泱來了一大幫，都跑來給張學良慶祝九十大壽。那場面，說白了，是幾十年都沒見過的熱鬧勁兒。畢竟，這位“少帥”被關了54年，能重新露面，本身就是個天大的事兒。

就連對岸的鄧穎超也發來賀電，祝賀他恢復自由。

張學良可能是被關的年頭太久了，恢復自由后，精氣神看著還不錯，對各種活動、各路媒體的訪問，那都是來者不拒。

這消息傳到大陸，楊虎城的兒子–楊拯民，那心里頭可就翻江倒海了。他能不激動嗎？他這大半輩子，就撲在一件事上–搜集“西安事變”的真實史料。他不是圖個啥，就是想給自個兒的父親，那個同樣發動了事變、下場卻截然不同的人，還原一個公道，一個真相。

可時間隔得太久，當事人一個接一個地走了，想找點實打實的證據，那叫一個難。

這下好了，張學良自由了，這可是最核心的“活見證”啊。要是能從他嘴里親口證實一些事，那可比啥檔案都強。

楊拯民立馬就行動起來，他趕緊給張學良發去邀請，情真意切地希望他能回國看看，回到那片他幾十年沒踏上的土地。

可這事兒吧，牽扯到的東西太多。張學良自個兒也想回，但因為各種各樣的緣由，這趟回國之行，最終還是沒能成。楊拯民這心里頭，剛燃起來的火苗，一下子就涼了半截。

沒想到，事情還有轉機。沒過多久，張學良反過來邀請楊拯民，去夏威夷見上一面。

這可把楊拯民給高興壞了，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事兒嘛。他立馬開始著手辦理出國手續，就盼著能早一天見到這位故人，把憋了幾十年的疑問問個清楚。

可你說這事兒巧不巧，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楊拯民在體檢時被查出了腹膜癌，醫生說得馬上手術。

這病一來，什么計劃都得停下。這趟美國之行，只能是無限期暫停了。

02

這一擱置，楊拯民的身體就每況愈下了。到了一九九八年，他計劃著，無論如何得再去美國一趟，這可能是最后的機會了。

可惜，他終究還是沒能撐到那一天。

臨終的時候，楊拯民拉著兒子楊翰的手，心里頭最放不下的，還是那件沒完成的事。他鄭重地囑托兒子，一定要替他，替楊家，去見張學良一面，把當年的事問問清楚。

楊翰含著淚，把這個兩代人的心愿接了過來。

一九九九年6月，楊翰帶著父親的遺愿，飛到了心心念念的夏威夷。在一個教堂門口，他終于見到了那個活在傳說里的人物–張學良。

楊翰這心里頭，肯定是五味雜陳。他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報上了自個兒的家門，說明他是楊虎城的孫子。

他原以為，張學良見到故人的后代，多少會有些情緒波動，會拉著他問問家里的情況。

可沒成想，張學良聽完，臉上沒啥特別的表情，態度甚至可以說有點冷淡。就是簡單回了仨字，說：“好，好，謝謝！”

之后呢？之后就沒下文了。楊翰陪著張學良在海邊散步，那位快一百歲的老人，硬是一句話沒多說，就那么安安靜靜地走著。

楊翰當時就犯合計了，這是咋回事？難不成是年紀太大，腦子糊涂了？這反應也太不正常了。

他心里雖然納悶，但也沒敢多問，只好先把這事兒壓在了心底。

到了二零零零年，楊翰又去了一趟美國，這回是去參加張學良的一百周歲壽宴。

這一回，他可看明白了。宴會上的張學良，那叫一個精神矍鑠，跟各路來賓談吐自然，說話得體，邏輯清晰，腦子清楚得很，壓根就不糊涂。

楊翰這心里頭的疑問就更大了。既然不糊涂，為啥先后兩次見面，老爺子總是回避自個兒呢？

這祖父跟他，那可是同生共死的患難兄弟啊。幾十年后，后人上門拜訪，按理說，應該有說不完的話，有道不盡的感慨才對。可他為啥閉口不談“西安事變”，連提都不提一句？

楊翰意識到，這事兒里頭，八成有內幕。張學良的沉默，不是忘了，是壓根就不想說。

他開始一頭扎進檔案堆里，玩命地找答案。嘿，你猜怎么著？還真讓他給找著了。

一份一九五六年十二月的檔案，是張學良奉老蔣之命寫的，叫《西安事變反省錄》。

里頭有這么一句話，看得楊翰是倒吸一口涼氣。張學良親筆寫著：“平心而論，西安之變，楊虎城乃受良之牽累，彼不過陪襯而已。”

看見沒？“陪襯而已”！

這下全對上了。一邊是一九五六年，在老蔣的眼皮子底下，白紙黑字寫著，楊虎城是被他牽連的“陪襯”。一邊是一九九零年，剛一自由，就對著媒體改口，說楊虎城是“主角”。

這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臉嗎？一個事兒，隔了三十多年，咋還倆說法呢？

也難怪他不愿意跟楊家后人細聊，這聊起來，該信哪一年的他呢？

03

那到底哪個版本才是真的？這事兒吧，得從頭說起。

要說抗日這事兒，楊虎城跟張學良，從根上就不一樣。

“九一八”事變一出，楊虎城是第一個通電全國，要求一致團結共抗外敵的。他打心底里就瞧不上老蔣那個“不抵抗”政策，公開場合表示不滿，那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老蔣呢？也煩他。一九三四年，干脆就把他陜西省主席的職務給解了，意思就是讓他別輕舉妄動。

但楊虎城吧，他不是老蔣的嫡系親信，他是西北軍的人，有自己的隊伍，有自己的地盤，壓根不怎么吃老蔣那一套。在他看來，抗日是天大的事，比啥都重要。

就在楊虎城琢磨著怎么團結一切力量抗日的時候，一個新麻煩來了。

一九三五年，張學良帶著二十萬東北軍，開進了西北，名義是“剿共”。

楊虎城當時心里頭就警惕起來了。東北軍丟了老家，成了沒根的浮萍，全靠老蔣的補給活著。說白了，就是成了老蔣手里的槍。

他把張學良這二十萬大軍調過來，跟楊虎城的17路軍、還有紅軍擠在一個鍋里。楊虎城一眼就看穿了，這是老蔣在玩“一石三鳥”的把戲。

啥叫“一石三鳥”？就是讓東北軍、17路軍、紅軍這三家，在西北這塊地上使勁打。打殘了哪一家，老蔣都不心疼。說白了，就是消耗17路軍、消耗東北軍、消耗紅軍，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楊虎城看透了這一點，他就教導部下，要跟東北軍交好，別隨隨便便就起沖突。

同時，他開始反過來做張學良的工作。他跟張學良分析西北的局勢，勸他放下成見，一致抗日。畢竟，日本不光占了東北，還殺了他爹張作霖，這仇不共戴天啊。

可那會兒的張學良，對老蔣還抱著一絲幻想。他覺得自個兒是老蔣的“拜把兄弟”，總有點特殊情分。所以，他一直不答應，也沒拒絕。

真正讓張學良“破防”的，是紅軍。

張學良剛到西北，對“剿共”那叫一個賣力。他指望著能打個大勝仗，立下戰功，好讓老蔣信任他，給他錢糧，將來有朝一日打回東北老家。

結果呢？他領著十萬大軍A了上去，短短兩個多月，就被紅軍干廢了將近三個整編師。

這一下，東北軍元氣大傷。緊接著，直羅鎮戰役，109師又被全殲。張學良那叫一個痛苦啊，這都是跟他從東北一路帶出來的老底子。

他懷著悲憤的心情跑去南京開會，結果呢？備受冷落。

他提出，部隊打殘了，你南京政府得出錢重建吧？老蔣不但不準許，還趁機取消了他兩個師的番號，連軍費都給削了。

張學良退了一步，說那給十萬撫恤金總行吧？安撫一下死傷弟兄的家屬。

老蔣，拒、絕、了。

這一下，張學良算是徹底看明白了。什么“拜把兄弟”，什么“剿共”，說白了就是拿他東北軍當炮灰，消耗他的實力。部隊都快打光了，老蔣不給錢就算了，還往傷口上撒鹽，這誰受得了？

就在張學良快絕望的時候，楊虎城又來勸他了：停止內戰，聯合紅軍，一致抗日。

這回，張學良聽進去了。他開始秘密地和紅軍接觸，同時也開始向老蔣上諫，要求抗日。

04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老蔣親自飛到洛陽，計劃要開個會，擴大“剿共”。

張學良急了，仗著跟老蔣的“特殊關系”，一個人飛過去“苦諫”，要求他停戰抗日。

倆人吵了個天翻地覆，張學良甚至指著老蔣的鼻子罵，說他是袁世凱、張宗昌之流。

可老蔣呢？冥頑不靈，撂下一句狠話，說“匪不剿完，決不抗日”！

張學良徹底絕望。他回到西安，第一時間就去找楊虎城，問他還有啥法子沒？

楊虎城看時機到了，趁機諫言，說：“蔣公來西安，余等可行挾天子以令諸侯之故事！”

意思很明白，動武，把他扣了，逼他同意抗日。

張學良當場就驚呆了。他沒想到楊虎城這么敢想，這么敢干。這可是“兵諫”啊。他讓楊虎城先容他想想，再討論這個問題。

其實，這個“挾天子”的主意，也不是楊虎城第一個想到的。

早在一九三六年十月，楊虎城手下的17路軍51旅旅長，趙壽山將軍，眼看老蔣把南邊的大軍紛紛北調，這是要打一場空前規模的內戰啊。

趙壽山是個有愛國情懷的軍人，他不愿意見到中國人再自個兒打自個兒。他就去找楊虎城，說出了自個兒的想法。

他認為，當下的形勢，只能走反蔣聯共抗日這條路。咱們是不是可以在老蔣到西安期間，必要的時候，把他扣押起來，逼他聯共抗日？

也正是這個主張，讓楊虎城有了“兵諫”的底氣，并親自向張學良提了出來。

張學良在十多次“苦諫”都沒結果之后，也看清了。楊虎城勸他，不能再失時機，不能再失去人心，為了抗日救國，犧牲這2個團體也是值得的。

張學良思考再三，最后拍了板。他對楊虎城說：“我們對蔣已仁至義盡了，現在只有一條路了。”

那么，為啥說楊虎城是“主角”呢？

第一，這主意是他這邊（17路軍）的。第二，也是最關鍵的，西安，是楊虎城的地盤。

張學良晚年自個兒也說，東北軍是沒有地盤的，都在楊虎城那。楊虎城他比我叫得動，他本地人吶，中國人地域情節很重。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張學良的20萬大軍，在西安城里，還真不一定有楊虎城的6萬人好使。

所以，原計劃是17路軍派可靠軍隊去擔任抓捕任務。但為了指揮方便，怕造成誤會，最后才商定，讓東北軍負責去華清池抓人。

而楊虎城呢，他親自部署并指揮17路軍，控制了整個西安城，把陳誠、衛立煌那幫國民黨高官，一鍋端了。一個負責點，一個負責面，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還不算完。楊虎城“主角”地位，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因素：他和共產黨的關系。

張學良后來回憶都說，楊虎城手底下一定比他手底下厲害，不但是文人，還有新城的一個師，差不多都是共產黨。

他還判斷，楊虎城的太太是共產黨，是帶著任務來的。楊虎城身邊要緊的是王炳南，名義上是秘書，楊虎城很聽他的話。

這話一點不夸張。楊虎城早在一九二七年就想入黨，后來去日本還再次申請。他身邊，像王炳南、張文彬、宋綺云這些人，都是共產黨員。他的警衛團里，有兩百多名黨員。他夫人謝葆真，也是共產黨員。

可以說，楊虎城就是那個最關鍵的“中間人”。是他，允許中共在西北軍內部發展，是他，最早接納了聯合抗日的主張。沒有他，那個“三位一體”的抗日格局，根本就形不成。

05

事變發生后，一個更要命的問題來了：抓是抓了，這老蔣，是殺是放？

17路軍的中下級軍官全都炸了，高喊著要“殺蔣”。

為啥呢？他們跟東北軍不一樣。東北軍兵多，張學良跟老蔣關系又“特殊”，放了也就放了，老蔣可能還得掂量掂量。

17路軍才6萬人，是地方部隊，在老蔣眼里就是“雜牌”。要是“放虎歸山”，老蔣回頭第一個就得收拾他們。為了17路軍的前途著想，這幫軍官都覺得，不如干脆點，一了百了。

所以，楊虎城的態度，在那個時候是決定生死的一票。

但他頂住了所有壓力。他對部下說，扣個蔣介石，還得放個活蔣介石，殺是不能殺的，放是一定要放的。

他圖的不是17路軍的前途，他圖的是整個抗日的大局。一旦殺了，全國必然大亂，那日本可就趁虛而入了。

可見，楊虎城不光是個愛國者，也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后面的事，就更讓人唏噓了。

蔣介石一回到南京，立馬就把陪他回去的張學良給扣押了。

這一下，西安的東北軍、17路軍義憤填膺，紛紛主張對中央軍開戰，逼老蔣放人。

這事兒是張、楊兩人一塊干的，報復張學良，就等于是在報復楊虎城。

但又是楊虎城，他沒有意氣用事。他一邊跟老蔣頑強斗爭，提出釋張、撤兵、抗日、安置紅軍的主張；一邊又積極聯絡各方實力派，呼吁和平，避免了新的內戰爆發。

可以說，從頭到尾，楊虎城完整參與了全程，并且極力主張和談，實現了“兵諫”的初衷。

也正因為楊虎城是真正的“主角”，他才遭到了蔣介石最狠的報復。

一九三七年3月底，老蔣把楊虎城叫到身邊，跟他說，這次事變，很多人對你不滿，你繼續當官，情感上不方便。

就這么著，強行卸了楊虎城的職位，威逼他“出國考察”。

抗戰全面爆發后，楊虎城兩次發電報，主動請纓抗日，但均被一口否決。老蔣就是怕他東山再起。

意外的是，楊虎城第三次請纓，居然得到了應允。楊虎城欣然回國，但剛到國內，就被軍統特務秘密抓捕，軟禁了起來。

軟禁期間，老蔣多次派人指示：只要他認個錯，承認發動事變是“受人蒙蔽”，那就可以無罪釋放。

對此，楊虎城不屑一顧。他認為自個兒此舉是為了民族大義，從不后悔。

一九四九年，就在新中國曙光來臨前夕，楊虎城將軍倒在了秘密指示之下。

他最終沒能看到他用生命換來的那個勝利。

他留在那個時代的，是一個堅決抗日的背影。

還有就是張學良晚年那句復雜的表態：“他是主角，不過名義上是我。”——這句話，比任何評價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