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徐志摩那架“濟南號”飛機撞山了,連個全尸都沒留下。
但這事兒傳到上海,對窮學生何家槐來說,那感覺比天塌了還絕望。
為什么?
因為徐志摩不光是他的老師,更是借錢給他治眼睛的恩人。
誰也沒想到,這個靠大詩人自掏腰包才保住雙眼的年輕人,最后沒去寫那些風花雪月的詩,反而一頭扎進了革命的火坑里。
這兩人的關系,說起來簡直就是那個魔幻時代的縮影。
咱們先說說這個何家槐是何方神圣。
這人是浙江義烏人,命苦得很,出生三個月親媽就沒了。
家里窮得叮當響,但他有個特異功能——看書巨快。
在上海中國公學讀書那會兒,別的同學還在那兒一個字一個字地啃,他那就是“量子速讀”的祖師爺,嘩啦啦一翻,書里的內容全記腦子里了。
其實真實的歷史哪有那么非黑即白。
何家槐那時窮得連飯都吃不上,經(jīng)常厚著臉皮去徐志摩家里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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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那人也仗義,從來不擺架子,拿這個窮學生當親兄弟待。
這時候,出了一檔子事,差點把何家槐的人生給毀了。
他的眼睛突然得了急病,疼得要死,醫(yī)生說再不開刀就徹底瞎了。
可手術費在當時簡直就是天價,對于何家槐這種連下一頓飯在哪都不知道的人來說,這就等于宣判了死刑。
他本來都想放棄了,大不了以后去拉黃包車。
徐志摩知道后,二話沒說,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大筆錢,硬是把手術費給交了。
那時候還沒醫(yī)保這說法,這筆錢換算到現(xiàn)在,估計能在上海付個首付了。
眼睛保住了,徐志摩還是那個“天使投資人”的脾氣,那是幫人幫到底。
他沒事就給何家槐講泰戈爾來訪華時的那些段子,讓他練手寫成小說。
等何家槐把《曖昧》這本集子寫出來,徐志摩又親自刷臉,把稿子遞給了當時《小說月報》的主編鄭振鐸。
1932年,何家槐的名字一夜之間傳遍了大江南北。
按理說,有了徐志摩這么硬的后臺,何家槐只要順著恩師的路子走,怎么著也能混個風流才子的名頭。
可歷史這玩意兒,最喜歡搞反轉。
就在何家槐成名的同一年,“一·二八”事變的炮聲響了。
日本人的炸彈不長眼,把上海灘的歌舞升平炸了個稀巴爛。
徐志摩已經(jīng)不在了,沒人再來教他怎么寫那些優(yōu)美的十四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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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滿大街的難民和硝煙,何家槐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決定——他沒去當那個躲在象牙塔里的作家,而是轉身加入了“中國左翼作家聯(lián)盟”。
這一轉身,他把恩師給的那雙眼睛,從看風月變成了看烽火。
這一腳踏進去,就是驚濤駭浪。
何家槐很快就干到了“左聯(lián)”組織部長的位置。
到了1934年,那時候國民黨的特務抓人抓瘋了,白色恐怖最嚴重的時候,他居然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正式入了黨。
這時候他手里的筆,那真不是用來寫故事的,那就是捅向敵人的刀子。
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后,這哥們的經(jīng)歷就更傳奇了。
他受組織指派,直接歸周恩來領導的南方局指揮。
干嘛去呢?
潛伏。
他利用自己作家的身份,混進了國民黨的軍隊里搞宣傳和統(tǒng)戰(zhàn)。
這活兒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稍微說錯一句話,可能第二天人就沒了。
建國以后,何家槐本來想安安靜靜做個教書匠。
他那時候講課特有意思,從來不照本宣科,學生們都愛聽他講那段30年代的往事。
可是吧,命運這東西,有時候真的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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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夏天,那場大風暴來了。
何家槐當年在“左聯(lián)”那么拼命,結果這時候反倒成了罪狀。
這邏輯簡直能把人氣笑,當年提著腦袋干革命的資歷,現(xiàn)在成了挨整的理由。
在那種沒日沒夜的批斗和關押中,這位曾經(jīng)被徐志摩夸贊“像花草一樣新鮮”的才子,身體很快就垮了。
那些年,沒人敢?guī)退矝]人能幫他。
1969年2月,在一個冰冷的監(jiān)禁室里,何家槐突發(fā)腦溢血。
這時候,再也沒有一個像徐志摩那樣的朋友從天而降,瀟灑地掏出一筆錢來救他的命了。
周圍只有冰冷的墻壁和看守呵斥的聲音。
他孤零零地走了,才59歲。
直到1978年,組織上才給他平反昭雪,說他是個好同志,是忠誠的革命戰(zhàn)士。
歷史終究還是還了他清白,只是這遲來的正義,他本人再也看不見了。
參考資料:
何家槐,《曖昧》,新月書店,1931年(初版信息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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