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棄
日本,真的要迎來一個有點荒誕、又有點刺眼的時刻了。按照《朝日新聞》的報道,東京上野動物園將在明年1月下旬,把雙胞胎大熊貓曉曉和蕾蕾送回中國。這不是臨時決定,而是合同到期后的正常歸還。問題在于,歸還之后,日本境內將一只大熊貓都不剩。不是暫時少幾只,是零。清零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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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日本人這兩天才猛然意識到,這件事的分量,遠比“動物園少了明星動物”要重得多。因為自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以來,大熊貓幾乎就沒有從日本社會的公共生活中真正消失過。它們不只是動物,而是一種穩定存在了半個世紀的象征。現在,這個象征要被按下暫停鍵了。
曉曉和蕾蕾是2021年出生的,上野動物園的親生“頂流”。它們出生那天,日本媒體的陣仗不亞于王室添丁。直播,特刊,限量周邊,預約抽簽,排隊幾小時只為看一眼。那種全民熱度,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一個動物身上。但再怎么受歡迎,它們的身份始終很清楚。租借。到期。歸還。
日方并不是沒努力。東京方面早就提出,希望再租借一對新的大熊貓。可現實很冷靜,甚至有點冷漠。至少在曉曉和蕾蕾回國之前,新熊貓基本沒戲。原因,表面上是流程和時間,實際卻繞不開政治。
就在不久前,日本首相高市早苗發表了涉臺言論,引發中方強烈反對。日本媒體自己也點得很明白,在這種政治氛圍下,想談新的熊貓合作,幾乎不現實。說白了,大熊貓從來就不只是大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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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歷史,大熊貓第一次來到日本,是在1972年。那一年,中日邦交正常化。熊貓一到,日本社會瞬間被柔化了。街頭是熊貓玩偶,電視里是熊貓紀錄片,連外交語境都變得溫和起來。
后來幾十年,大熊貓始終像一條柔軟的紐帶,橫跨在兩國關系的冷暖起伏之間。關系好,它們是友誼的象征。關系緊張,它們至少還能提醒人們,曾經有過另一種可能。而現在,這條紐帶被悄悄收回了。
值得注意的是,這次并不是某一家動物園的個別情況。今年6月,和歌山縣白浜町的冒險世界游樂園,已經把四只大熊貓全部送回中國。當時日本國內只剩下上野這一對雙胞胎。現在,上野也要清空。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自1972年以來,日本將首次進入一個“無熊貓時代”。這個詞聽起來有點夸張,但事實就是如此。
很多人會說,把政治讀得太重了。不就是合同到期嗎?不就是動物回國嗎?可問題在于,如果政治氣候正常,新熊貓為什么遲遲不來?如果雙方關系穩定,這種象征性合作,通常不會斷檔。熊貓不說話,但它們的行程本身就是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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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微妙的是,日本社會對這件事的反應,已經開始分裂。一部分人依然在懷念,甚至焦慮,擔心以后孩子只能在書里看熊貓。另一部分人則開始自我安慰,說沒有熊貓也能過,日本不缺可愛的動物。
話是這么說,但嘴硬歸嘴硬,心里還是清楚的。熊貓的缺席,是一種降溫信號。而這種降溫,不需要外交辭令,也不需要聯合聲明。只需要動物園門口那塊牌子,慢慢從“熊貓館”變成別的名字。有人說,這是日本自己選擇的結果。外交上強硬表態,國內輿論迎合,最后發現,代價并不總是抽象的。有時候,代價會長著黑眼圈,圓滾滾的,安靜地離開。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一切就此定格。歷史已經證明,中日之間的關系從來不是一條直線。熊貓走了,不代表永遠不回。前提是,氛圍要變,態度要變。只是短期內,日本大概真的要學會,沒有熊貓的日子,長什么樣。沒有那種一出現就能讓場面安靜下來的柔軟生物,沒有那種可以在緊張時刻被反復提起的共同記憶。
有些空缺,看似無關痛癢,實則意味深長。等到某一天,日本再次迎來大熊貓的時候,或許很多人會意識到,這并不是一場動物引進的成功,而是一段關系重新回暖的標志。在那之前,上野的熊貓館,會顯得有點空。而那份空,恐怕不只是少了兩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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