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許何捧著骨灰盒低頭走下臺階。盒子里裝著演遍四大名著的“古典第一美人”,也是他永遠(yuǎn)失去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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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昌平殯儀館外飄著細(xì)雪。一身黑衣的許何抱著骨灰盒,口罩遮不住他通紅的眼眶。12月15日上午,演員何晴的告別儀式在此舉行。
許何在悼詞中哽咽:“我永遠(yuǎn)記得12月13日的早上,已經(jīng)昏迷了幾天的媽媽,在離開前用盡所有力氣,再一次拉了拉我的手。”
何晴在12月13日去世當(dāng)天早上,昏迷數(shù)日后突然拉了拉兒子的手。這個細(xì)微動作成為母子間最后的無聲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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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癌癥抗?fàn)幨辏吻缡冀K樂觀。2015年查出重病時,她對醫(yī)生說:“我兒子還那么小,不能讓孩子沒有媽媽。”
朋友王衛(wèi)國回憶,即使后期語言表達(dá)不清,何晴也總是笑呵呵的。她甜甜的笑容就能給人以溫暖。
何晴一直喜歡下雪天。每當(dāng)下雪,她會穿一件毛茸茸的衣服出門賞雪。
12月12日,北京迎來入冬第一場雪。何晴看到了這場雪。13日下午4時20分,她于北京昌平家中離世,終年6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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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里,這場雪就是為她而下的。”許何在追思會上說。這場初雪仿佛是上天準(zhǔn)備的告別禮物。
許何小心翼翼捧著骨灰盒。陪了他24年的母親變成了一個小盒子,他如珍寶般抱在懷里。
他低頭彎腰放置好骨灰盒,又捧起遺像,跟在抬靈人員后面。
許何的悼詞真摯細(xì)膩。他連說三遍“媽,兒子很想你!”,語氣一次比一次加重。母親的愛好與人生態(tài)度,他都深深記在心中。
何晴的離世引發(fā)跨圈層悼念。微博、抖音、B站上,大量用戶緬懷這位“古典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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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友寫道:“她的眉眼尤其動人,眉似遠(yuǎn)山含黛,舒展而柔和;眼如秋水橫波,清澈中漾著溫潤的光。”
“她去世我們才意識到,小時候被那種溫潤含蓄的美洗過眼睛。”在當(dāng)下“審美滑坡”的時代,對何晴的懷念成為對“美”本身的悼念。
何晴的美是古典的、經(jīng)典的。舒展而端正的五官恰到好處地安放在舒展而圓潤的臉上。這種和諧與平衡讓她的美超越了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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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19歲的何晴在火車上偶遇《西游記》導(dǎo)演楊潔。楊潔正為“憐憐”一角犯愁,抬頭看見何晴“一雙含水目、兩道似蹙非蹙眉”,當(dāng)場拍板。
此后她飾演了《紅樓夢》的秦可卿、《三國演義》的小喬、《水滸傳》的李師師。每個角色都成為經(jīng)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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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三國演義》中飾演的小喬,“拂袖轉(zhuǎn)身、目隨袖走”,將古典美人的神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何晴與演員劉威曾相戀五年。兩人常以情侶檔接受采訪,參加綜藝晚會。
拍攝《女子別動隊(duì)》時,劉威走進(jìn)了何晴的內(nèi)心。94版《三國演義》的小喬一角,是劉威在背后給她“一錘定音”的。
后來何晴與許亞軍因戲相知、相戀。許亞軍當(dāng)時已結(jié)過兩次婚,兩人關(guān)系備受爭議,但仍堅(jiān)定走到一起,組建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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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持續(xù)了八年。兒子許何2歲時,兩人和平離婚。離婚后,何晴與許亞軍處成了朋友,會一起參加兒子學(xué)校的活動。
2015年,何晴被診斷出腦瘤。患病期間,她始終樂觀,想像李雪健一樣戰(zhàn)勝病魔后重返舞臺。
朋友用“何堅(jiān)強(qiáng)”稱呼她。病痛使她的容貌發(fā)生變化,甚至喪失了說話能力,但她從未將生病當(dāng)做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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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楣g問題,何晴的退休手續(xù)遲遲沒辦下來,直到離世都沒拿到養(yǎng)老金。即便如此,她也沒有訴苦,只惦記著兒子要好好生活。
許何將骨灰盒輕輕放入墓穴時,細(xì)雪再次飄落。這位24歲的年輕人輕聲說:“媽,您放心,兒子一定會好。一切也都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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殯儀館外,一位老影迷駐足凝視何晴年輕時飾演小喬的劇照。那是她眼中“眉黛春山,杏面桃腮”的古典美人。
這種溫潤含蓄的美正隨著何晴的離去而日漸稀薄。她帶走了被時間驗(yàn)證過的“東方骨相”,也帶走了四大名著里最難復(fù)制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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