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歲再翻舊賬,侯耀華到底想干嘛?”——直播間里這句彈幕一飄,屏幕外的吃瓜群眾立馬豎起了耳朵。老相聲演員一開口,又把十四年前那場“插隊(duì)當(dāng)大師兄”的鬧劇拽回?zé)崴选9适虏恍迈r,可每次翻炒都能聞到新糊味,原因無他:規(guī)矩和人情這對老冤家,一碰就冒火星。
2010年冬天的拜師宴,本來該走個過場:磕完頭、喝完茶,老常家再添一名“十弟子”。結(jié)果常寶華一句“耀華排老大”,把1984年就遞過拜師帖的牛群直接擠成“老二”。牛群當(dāng)場黑臉,一句“師父,這算哪門子規(guī)矩”把滿屋子的喜慶砸得稀碎。據(jù)服務(wù)員回憶,那桌海參肘子沒人動筷子,氣壓低得能結(jié)冰。外人聽來像段子,可放在相聲門里,等于把祖?zhèn)鞯摹伴L幼譜系”撕了頁角——先來的反而給小弟敬禮,輩分全亂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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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套歸亂套,理兒卻不止一條。侯家與常家兩代人交好,侯寶林在世時跟常寶華一個炕頭吃貼餅子;常夫人病重,侯耀華跑前跑后比親兒子還勤快。人情攢夠了,師父想還個“大人情”,于是破了百年老例。再有,63歲的新徒弟真給排到二十多歲小師弟后頭,見面先鞠躬,畫面確實(shí)滑稽。情理上說得通,規(guī)矩上卻踩了紅線——相聲門講究“入門時鐘”咔噠一聲就定格,誰先誰后,天王老子也改不了。常寶華這一回算是拿人情當(dāng)改錐,硬把時鐘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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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肉眼可見:牛群慢慢不逗哏了,轉(zhuǎn)身去安徽當(dāng)副縣長,臺上改報告,臺下改命運(yùn);侯耀華頂著“大師兄”帽子,卻常遇到后臺師弟們“眼神敬禮”——嘴角帶笑,膝蓋不打彎。2018年常寶華葬禮,牛群沒出現(xiàn),被解讀成“心結(jié)還在”。其實(shí)那天的八寶山門口,有記者真撞見牛群,他擺擺手只說“私事”,轉(zhuǎn)身鉆進(jìn)一輛老款雅閣,尾氣里都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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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guī)矩被掰彎一次,裂縫就再難抹平。曲藝家協(xié)會內(nèi)部統(tǒng)計,近百年來“跳輩插隊(duì)”比例不到5%,每一次都伴隨師徒反目、同門冷戰(zhàn)。薛寶琨那句“師徒倫理是根基”不是嚇唬小孩:舊社會擺枝收徒,等于把飯碗傳給你,先入門的就是“長子”,砸長子飯碗,全家都餓肚子。放到今天,飯碗換成流量、綜藝、代言,順序一亂,資源重排,誰上誰下都是真金白銀,難怪牛群急眼。
直播里,侯耀華端著茶缸子慢悠悠來一句“要不我給牛群道個歉”,下一秒又補(bǔ)刀“可生氣改不了事實(shí)”,聽得人直嘬牙花子。網(wǎng)友彈幕刷屏:這是道歉還是補(bǔ)刀?老觀眾心里明白,他真正想聊的不是歉意,而是“我當(dāng)年就是特殊,今天依舊特殊”。一句話,把十四年的賬又?jǐn)偦刈烂妗?guī)矩可以破,可破了就得認(rèn),認(rèn)了就別怪后人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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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覺得老祖宗的尺子早該換新的。德云社“霄”字科三十多人,誰火誰先開專場,不按拜先后按賣票速度,年輕人照樣喊“師父”喊得親熱。傳統(tǒng)江湖碰到現(xiàn)代市場,輩分?jǐn)巢贿^數(shù)據(jù)。可別忘了,郭德綱再新潮,收徒儀式依舊磕頭敬茶,表面走個形式,實(shí)則給外人看:我們門兒清,里子可以翻新,面子還得掛老匾。常寶華當(dāng)年要是先開個“山門說明會”,把人情、年齡、貢獻(xiàn)擺桌面,讓眾徒弟投票,也許牛群就不會摔杯子。可老輩人好面子,桌子底下交易非要搬到臺面上,那就別怪放大鏡照得滿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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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耀華再度翻出舊賬,未必想挑事,更像給自己找歷史坐標(biāo)——“我特殊”三個字刻進(jìn)晚年的自尊心。觀眾聽的是八卦,心里衡量的卻是自己職場里的“插隊(duì)者”:那個晚來半年卻升得飛快的新同事,那個項(xiàng)目里橫插一杠的關(guān)系戶,瞬間都能與侯耀華的臉重疊。舊江湖的恩怨,不過是新辦公室政治的皮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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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群至今沒回應(yīng),大概率也不會再回應(yīng)。再過十四年,當(dāng)事人都已白發(fā),可“規(guī)矩”與“人情”的拉鋸仍會在每個行業(yè)上演。想兩頭都不得罪,最后往往兩頭不討好——這就是老例里最沒人情的一面,也是它最公平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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